十一被困
夜已經深了,大家都已睡着,月光輕柔的撒到大地上,爲被黑暗包圍的生靈帶來溫暖的光亮,那微弱的光亮彷彿在此時支撐着一切希望,巖洞的洞口處,唐鵬擡頭看着那稀薄的月光,這些天發生的事一件件在腦中浮現,被困孤島,程帥掉入大海,無眼屍體......它們就像趕不走的蒼蠅,不斷的在眼前飛來飛去,唐鵬低下頭,輕聲嘆了口氣,擡起頭時卻似乎看到了苑龍飛和隋斌熙那雙嘲笑的眼神正看着自己......“無影”的“諾亞再臨”應該已經開始了吧,警方有沒有發現?有沒有采取行動?可,剛要細想的時候,自己眼睜睜的看着程帥被人推下海那幕一下子浮了上來,像是有意要告訴自己:你什麼也做不了。
唐鵬無奈的搖搖頭,放眼望了望海面上那彷彿無邊無際的濃霧,又回頭看了看巖洞里正在甜睡的常晶,常晶那可愛的睡臉和孩子一般的純真讓唐鵬的心稍稍靜了下來,他笑了笑,輕步走過去溫柔的給常晶披上自己的外套......
“是你女朋友?她真漂亮!”陶然的聲音在唐鵬耳邊響起,原來他也沒睡着,陶然看了看一臉心事的唐鵬,“你運氣不錯,剛好我是個心理醫生——想不想談談?”
唐鵬沒有回答,也沒有任何的反應,繞過陶然獨自走出了巖洞,陶然笑着搖了搖頭,也跟了出去,唐鵬走到岸邊的沙灘上,海浪在耳旁嘩嘩的拍打着礁石,風輕輕的吹在臉上,腳下偶爾還有一些漂亮的貝殼零星的輕唱着歌,可這樣美麗的夜色絲毫不能吸引唐鵬丁點兒的目光,唐鵬的眼睛被心事和迷茫填滿了......
“呼——你到現在還認爲程帥(那個笨蛋)的死與你有關?”陶然輕步走到他的旁邊,平淡的問道,唐鵬還是沒有回答,那雙深邃的眼神中藏着太多太多,可就是不肯說出來,也許,是沒有必要說出來,他那嚴肅的表情周圍散發着成熟和穩重,彷彿在自動的告訴那些想要幫助自己的人:我不需要任何的幫助......陶然叉起雙手笑着他,然後對着海面長嘆一口氣,“我不覺得那個笨蛋會把自己的死歸咎在你身上,而且,對於你這種一相情願的想法他反而會氣得火冒三丈——我想,這些你應該比我還要清楚,坦白告訴你吧:我爲程帥感到難過——他被你如此的小看,如果我是你,我打起精神把自己該做的事做完,然後等程帥回來時告訴他:‘笨蛋,度假的時間已經過去,現在是時候對那幾個混蛋鳥影報仇了’......我不相信他已經死了,因爲我相信他的能力,那個笨蛋是隻打不死的蟑螂,區區大海怎麼可能淹得死他——而且,他也絕對不會敗在那個叫他‘三哥的’苑龍飛手上。”
不知爲何,唐鵬突然皺了下眉頭,眼睛死死的盯着海面不說話,然後掏出懷裡的歌詞表嚴肅的看起來,接着用大拇指和食指托住下巴靜靜的思考起來。
“那張就是傳說中的‘艾爾蘭克航海圖’吧!”陶然瞟了一眼歌詞表,回頭望了望大海,咬着大拇指思考了一會兒,緩緩說道,“那個叫黃強的死者屍體有一個很奇怪的地方:他雙手不協調的放在胸口附近,十指都有力的彎曲着,依照這個姿勢來看他死前曾緊緊的握着一樣卷狀的東西,而他無名指和中指卻明顯的要下壓很多,這說明他握住的東西很軟,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某捲起來的圖紙,而對於一個被困在孤島的水手來說,重要的圖紙除了家人的照片外,只有航海圖,再結合你告訴我的那個故事——我想他想要保住的東西很可能就是另外半張‘艾爾蘭克航海圖’......而且,那個叫隋亮的人看到黃強屍體時所站的位置有些距離,他怎麼知道黃強死了?又怎麼可能在被人擋住屍體頭部的視角下知道黃強的眼睛被挖走了?我懷疑......”
“不用懷疑了,隋亮曾悄悄試過好幾次從我這裡把這張歌詞表偷走,殺死黃強的兇手就是他......”唐鵬淡淡一笑,擡起頭看着陶然,“還有,我現在好多了——謝謝你的安慰,心理醫生。”
陶然笑着把手放進褲兜,擡頭看了看夜空,又低下頭看着唐鵬,“那你還在煩惱什麼?”
“你看到那裡海面了嗎?”唐鵬指了指側面的一塊海面,陶然順着他的手望去,可那裡什麼也沒有,只聽唐鵬嚴肅的說道,“那裡原本停着我們的船......可現在卻不見了......奇怪的是,在這裡的人都沒有理由或者動機去弄走它,這裡有着什麼人或者什麼東西不希望我們離開......”
此時,島的另一側又傳來一陣令人發毛的吼叫聲,彷彿來自地獄的魔鬼......
十二神秘客人
“那個,親愛的,你能不能快一點,快趕不上飛機了?”陳維維嘆了口氣,無奈的催着正在房間裡化裝楚以茜,他們快要結婚了,正準備乘飛機到國外旅遊,而對於陳維維來說,他要儘快趕到國外的目的絕不是旅遊那麼簡單,他私下收集來的資料和警察廳長老爸的反常告訴他,自己所在的這座城市正藏着巨大的危機,不知爲何,這個消息讓他有種極度不安的不祥感,他本能的想要離開這座城市,帶着自己所愛的人,“好了,親愛的,時間來不及了,你等會兒再化裝好不好?”
在一個精緻的房間裡,楚以茜不耐煩的隨便應付一聲,然後繼續對着鏡子撲起粉來:
“哎?親愛的,你看到我的口紅了嗎?”
“啊——受不了了!你們兩個小點聲好不好!房子裡不是隻有你們兩個人!”陳維維那位有着“野蠻女”之稱的陳誼怒氣衝衝的走了出來,氣呼呼的坐到陳維維旁邊說道,“我說深更半夜的你們吵什麼吵?爸爸最近老是半夜裡辦公務,好容易有事不在家你們小兩口又鬧起來——哥,不是我說你,半夜三更的你趕什麼飛機?”
陳維維嘆了口氣,臉一下子沉了下來,憂鬱了好久纔開口說道:
“陳誼,老爸我勸不動,但我不想你也因爲固執而白白丟了性命,最後一次勸你:陪我們一起走!”
“切,我纔不走,你和老爸都有毛病,他也勸我和你一起走——到底怎麼了?問你們又什麼也不說。”
“......你還記得唐鵬說的‘無影’吧?他們是羣徹徹底底的惡魔——大概在七年前,有座繁華的都市被整個炸燬,而警察卻一直束手無策,只得宣稱是外國大型恐怖組織的恐怖活動,可知情的人都知道是他們乾的......”
“可這和你們要我離開有什麼關係?”
陳維維突然開始沉默起來,過了好一陣子才緩緩說道:
“......七年前那座都市被炸燬前的幾天發生的事和現在我們都市裡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一模一樣......”
沉默,整個房間像一下子被抽走了聲音,開始久久的沉默起來,陳維維和陳誼都不再說話,一切都靜悄悄的,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嚇人的敲門聲,兩人同時一愣,然後疑惑的走過去開門,可一開門卻沒什麼也沒有,陳維維和陳誼相視一眼,疑惑的把門關上,心裡覺得好奇:
“這麼晚了,誰有心情開這種玩笑......”
可當他們回過身時卻被嚇得差點跳起來,不知何時,眼前多了一個神秘兮兮的年輕人,他不過二十五歲的年紀,臉上卻寫着許多歲月的滄桑,而且,那人渾身散發着一種神秘的氣質,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陳維維吃驚的張張嘴巴想要說話,可那人卻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惑,冷冷的開口道:
“我怎麼進來的?來這裡幹什麼?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的這個城市正被黑影包圍着,而能吞噬黑影的兩條幼龍需要你的幫助?”
陳誼害怕的吞了口唾沫,轉頭和陳維維互相對望一眼,然後小心的移到電話附近想要打電話找人幫忙,陳維維假裝感興趣的轉移那人注意力:
“哦?那我能做些什麼呢?還有請問你叫什麼?”
“我叫張懷天,在‘醫院遊魂’那一案中出過場,細心的讀者應該還記得——另外,我不認爲你現在拖住我,好讓陳誼現在打電話給保衛是個正確的決定。”張懷天背起手看着驚訝的陳維維和被嚇一跳的陳誼,然後遞給陳維維一張圖紙樣的東西,“一條幼龍被困於圖上的小島上,他叫唐鵬,還有四天,帶上食物和船隻到那裡去救他們——另外,我有個昏迷的朋友請你照顧,此刻他正躺在你們客房的牀上......”
陳維維一愣,疑惑的接過圖紙,微微皺着眉頭看了看客房關着的門:
“你到底是誰?你怎麼知道陳誼的名字?”
張懷天沒有回答,回頭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看客房,隨後自顧自的揹着雙手走出了房門,嘴裡小聲的念道:
“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即將吞噬黑暗的幼龍不能就這樣死去......唉!生死有命,幼龍啊!我這樣做也只能暫時延長你的壽命,關鍵還得看你自己.......唉!逆天意而行事,越其生死之命而救之,我必遭天譴!也罷,也罷!希望不要枉費我一番苦心......”
說着,張懷天漸漸消失於黑夜之中,陳維維無語的翹着嘴巴,不知他在說什麼,只得和陳誼一起立在那裡。
“親愛的,我弄好了,我們走吧!”楚以茜化好妝走出來,一擡眼卻看見陳維維與陳誼兩人一動不動的呆在原地,“親愛的,你們怎麼了......那個,飛機快起飛了,我們沒時間浪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