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慶祝林耀邦50歲生日的晚餐,一個三層的生日蛋糕擺放在桌子上,蛋糕上一行用紅色的奶油寫下的一句沙國話格外醒目:林耀邦,享年50週歲。
當歐陽棟將這句話斷斷續續地翻譯出來後,第一時間翻臉的就是林木蘭。
歐陽!你是什麼狗屁翻譯!睜開你的狗眼仔細看看!到底寫的是什麼!木蘭的眼睛圓翻着,咄咄逼人的樣子像是要把歐陽棟吃了。
木蘭!我真的沒有翻譯錯,我的沙文成績在對外關係學院讀書時是全系最高的,情報處中一半以上的沙文訊息都是我直接來翻譯的,還能將這句最簡單的話搞錯?歐陽棟一臉無辜。
是不是有誰搞的惡作劇?歐陽棟又補充說道。
對!一定是!竟敢和九局副局長開這種玩笑!我一定查出來到底是誰,讓他知道後果有多嚴重!說着,木蘭翻起了蛋糕上外包裝,仔細地記着上面的訊息。
這時,林耀邦的妻子說道,我估計也是個惡作劇,大家都不要把它當成一回事,把蛋糕拿下去吧,別耽誤了咱們繼續吃團圓飯。
林耀邦一直沒有說話,鐵青着臉若有所思。作爲一個在九局工作了近20年的老特工,他絕對不會相信整件事情僅僅只是一個惡作劇那麼簡單,自己的生日怎麼會讓人知道?爲什麼要寫着我享年50歲?難不成……
等一下!英雄忽然大聲叫到,一把拉住了將蛋糕擡下桌子準備放到其他地方的木蘭,兩眼直直地盯着盛放蛋糕的底座,而後輕輕地敲了一敲,裡面竟然傳來了滴答滴答的聲音。
你又犯什麼神經!要不你把蛋糕全吃了吧!木蘭嗔怒道。
你不要動!林耀邦的一聲呵斥完全將屋內的氣氛再一次凝結到了冰點。英雄的眼睛迅速與林耀邦相對,兩個人的神情中似乎都有一種無法言語的默契,只見林耀邦抽起一根筷子,在蛋糕上輕輕地紮了下去……
一下,兩下。當林耀邦扎到第三下的時候,眼神中幾近恐懼。英雄此時已經將一把水果刀拿在手中,輕輕地將蛋糕的上兩層切掉。端着蛋糕已經變得有些僵硬的木蘭迅速被其中暗藏的玄機驚呆。
整個蛋糕的最下一次原來是一個透明的圓形的玻璃器皿,透過表層的玻璃,裡面有一個圓形的水銀球在滾動着,器皿的裡面是光滑的觸面,圓周分兩層,裡面的一層是紅色觸線,被外面的一層藍色的觸線包圍着,在最低端,兩層觸線交結成一個節,水銀球在這個不大的器皿中央遊走着,似乎馬上就要碰擊到最外面的紅色觸線,而一個鑲刻在器皿下方的電子刻度盤正跳動着數碼,分明是59:80秒,滴答滴答的倒計時聲聽得分外清楚!
除了林耀邦的妻子,在場的四個人都禁不住流出了汗。
這是一個平衡觸擊定時**!
水銀球就是觸發裝置,一旦失去平衡,水銀球觸擊到圓周的紅色觸線,**就會第一時間爆炸。也許就在剛剛打開包裝的一剎那,硬性啓動器就被打開了,倒計時也就開始了。如果不是英雄發現得及時,估計再過50幾秒,這個**就會爆炸!
沒有人驚慌失措,無論是林耀邦、歐陽棟,還是英雄、木蘭,作爲受過特種軍事訓練的精英而言,他們都知道瞬間的驚恐意味着什麼!木蘭已經不敢大聲呼吸,每個人的心都隨着水銀球的遊走而劇烈地跳動着。
誰也沒曾想到的是,英雄一把將蛋糕的底座拖住,水銀球猛烈地抖動了一下,在距離紅色觸線不足3釐米的地方,漸漸地停住了,又向着中央劃去,
此時,電子錶上的時間,47:99秒。
你要幹什麼!木蘭壓低了聲音低吼道,可是英雄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再一次用另一隻手臂托起了蛋糕底座,這次水銀球的跳動更加劇烈,不過,最終在觸擊圓圈的一剎那停了下來。
所有人都離開屋子,我來處理!英雄的聲音同樣低沉得嚇人,木蘭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臉上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時間,41:12秒。
快!再不離開屋子,誰都活不了!這次,英雄發出了怒吼。
離開屋子!林耀邦用力將已經僵直得無法動彈的木蘭推開,歐陽棟一把扶起了木蘭,拉着早已經嚇傻了的紅娟阿姨,向屋外跑去。此刻,時間,34:44秒。
林叔叔,你也快走!英雄嚷道。林耀邦的心中有一種複雜的感激。他當然知道如果離開,英雄自己是怎麼也處理不了這顆定時**的,平衡觸擊定時**的不同之處在於,水銀球必須不停地在動,這種運動只能通過人去調節,一旦把它放在絕對水平的地方就會瞬間引起自炸,而要是打算將它扔到窗外,劇烈的震動也能讓水銀球立刻觸壁,而後引爆。
唯有剪斷觸線。
時間,21:34秒。
林耀邦用最快的速到找到了一把剪子,他迅速將頭伸向**底座下方,仔細地尋找觸線的位置。
玻璃器皿的底座厚度在4公分左右,**應該是並排排列在下方,也許一組兩個,也許兩組四個,當量足可以炸燬這個屋子。林耀邦的頭腦飛速地旋轉着,時間,15:56秒。
終於,找到了線頭,兩根接壤觸線,一根紅色,一根藍色。分別連着****,一切都在這兩根線上,或生,或死。
時間,09:00秒。
英雄,好孩子,叔叔要剪了。
英雄的臉上此刻露出了微笑,他不爲自己所做的一切而後悔。不過,即便是死,他多麼渴望能夠再問林耀邦一個問題,一個糾纏了十幾年的問題,可是,時間依然不多。4:77秒。
叔,你剪吧。
是生,是死,叔陪着你!說完,林耀邦拿起剪刀,向那根紅線剪去……
02:71秒,刻度驟然停止。
然而,片刻之後,刻度猛地歸向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