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府的密室內,衆人開始商議大事,直到午時過後,才悄悄散去。
夜幕降臨,空氣中飄散着各種花香和潮氣,似乎要下雨了。御龍殿內燭光慘淡,搖曳中透露着一股子不確定。金御麒躺在榻上,有氣無力,形如朽木。
玉明正在落淚,邊哭邊抹,只跪着不說話。珍珠也一樣,心情和玉明差不多。九真站在殿門口,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動靜。三位女官都來了,同來的還有陳御醫,其他御醫沒來。
“哥哥,皇上真的快了嗎?”陳向柔輕聲問兄長陳向涵。
陳向涵不說話,光搖頭,哀聲連連。
衆人又是一陣靜默。
“皇嫂呢?皇嫂人在哪兒?”十一公主金御希忽然跑來。
衆人行禮:“見過十一公主。”
金御希來不及看一眼皇上,就對他們說道:“本公主在問你們呢,皇嫂呢?她人呢?”
“回公主的話,皇后娘娘觸怒聖顏,已經被關在大牢裡了!”陳向柔說:“皇上過於氣憤就暈厥了,這會兒正養着呢。”
“怎麼會這樣?皇嫂不是這種人,是不是你們看錯了?是不是真的看錯了?”金御希衝到病榻邊:“皇帝哥哥,你醒醒啊,皇嫂不是那種人,您再好好問問吧,別關了她呀。”
金御麒自然不說話,只有出氣,沒有多少進氣。
玉明哭哭啼啼說:“公主,您就別說了,皇上他、皇上他已經自顧不暇了,娘娘,娘娘也是糊塗啊!現在怎麼辦,該怎麼辦啊!”
“唉,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這娘娘也是真夠糊塗的,皇上生氣也是自然。”陳向涵說道。
“不,我不相信,一定是哪裡出錯了。”金御希執意說:“你們誰帶本公主去天牢,我要問清楚。”
“公主,這都已經天黑了,要問也等明天吧,況且,這種事刑部會處理的,請公主還是回宮歇着吧。”
“不,我要去天牢,我要去問問皇嫂,她這到底是怎麼了?”金御希說。
陳向涵攔着她:“公主還小,有些事還是讓他們處理吧。”
“就是,皇上需要靜養,公主還是別攪擾了。”陳向柔對周芷欣說:“皇后之事會徹查清楚的,你先帶公主回去吧,皇上這邊有我們呢,況且,就算有什麼事,公主年幼,也幫不上什麼。”
周芷欣心中雖詫異,可還是聽了命令:“是,女官大人。”她走到公主跟前:“公主,女官大人說得沒錯,這裡有那麼多大人在,會有法子解決的,奴婢送公主回宮吧。”
“這。”十一公主還想說什麼。
“不如這樣,公主請先回宮,這邊有什麼風吹草動,下官立即命人去通報,這樣總可以吧?”陳向涵說道。
“那好,本公主就等着你們的消息,芷欣,我們走吧。”
天牢內,傾城看着從窗口透進來的月光,門居然沒鎖。而在她不遠的地方,關着賢王和平王。
“慕容傾城,我真是瞎了眼了!”金御賢正在說氣話:“枉費大哥對你這麼好,你這心是不是讓狗
給吞了?!”
傾城不說話,心裡想着其他事。
“就是,原來我一直以爲皇上與皇后是真心相愛,卻原來,皇后是另有圖謀。也不知道現在皇兄怎麼樣了,若有個三長兩短,慕容傾城,你難辭其咎!”
傾城依舊不搭理,他們想罵就罵,想吵就吵,一切的一切只爲了將狐狸逮住。
“慕容傾城,你怎麼不說話?你啞巴了還是理虧了?”金御賢叫嚷:“你過來,我要與你單挑。”
“賢王,別說了,你想罵什麼我都知道,請你省省力氣吧,明天會怎樣你會知道的。”傾城終於說話了,實在受不了他的大聲。
“明天的你一定會死得很難看。”金御賢說道:“大哥會將你砍頭的,你等着吧。”
“不對,這種女人砍頭還是輕的,竟然敢將我們兩個王爺關起來,還胡言亂語,這可是死罪,要五馬分屍的!”平王說。
“沒錯,真是越想越氣,慕容傾城,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怎麼就、就變得如此可怕了呢?”
“誰讓這皇位太惹眼呢。”傾城索性試探說:“賢王、平王,這皇位如今後繼無人,難道你們就沒想過做皇帝嗎?”
金御賢說道:“你這個女人真是瘋了!大哥怎麼會喜歡你呢?你還想做女皇帝?哼,真是癡人說夢!”
“就是,慕容傾城,你當我們金氏皇族沒人了嗎?”金御達也說。
“哦,那你的意思,平王你就想當皇帝嘍?”傾城反問。
“這、”金御達說道:“當皇帝我倒沒想過,不過,若要給你搶了皇位,我說什麼也要爭一爭,不和別人爭,就和你爭了。”
“賢王,聽見了沒有,平王如此有志氣,那麼你呢?”傾城又問。
“我、我不當這皇帝,你也別想當。慕容傾城,金鎏國的皇位向來只傳給金姓子孫,你一個外人何必來摻和,你可別忘了,現在皇上還活着,可以立遺囑的,就算他不立我們這些王爺,也輪不到你這個女人成爲下一任國王。”
“哈哈哈,你們別忘了,本宮可是生過兒子的,我的兒子那就是太子,難道你們就甘心讓一個小孩凌駕於你們之上嗎?”
“這?”金御達說道:“思城纔是正統繼承人,你就別想了。”
“想想也不行嗎?賢王、平王,難道你們就從來沒有想過當皇帝的美夢嗎?”
“沒有!”這次,兩人是異口同聲。
傾城多少有些放心了,她坐了下來想保持體力,等待着後續進展。兩個王爺以爲是她心虛了,也不再叫罵。
過了一會兒,金御達問:“五哥,皇上什麼時候能放了我們?”
“不清楚,也應該派人來了啊。”金御賢說道:“這外頭的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已經關了幾個時辰。”
“我好餓。”金御達說道:“也不知道皇帝怎麼樣了。”
“你還有心情吃喝?真是佩服你了。”金御賢說道:“現在我只要一看着那邊的慕容傾城就來氣,女人怎麼能如此善變呢。”
“都這
樣,麗嘉懷着孩子也是,總要吃這個,好不容易弄來了可她又想吃那個了,唉,真是搞不明白啊。”
“她是有孕在身,你該讓着她點,可慕容傾城就不同,她又沒有孕在身,況且,這種造反之事她一個女人怎麼想得出來呢?”
傾城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沒有說什麼,閉目養神,還不時望望月光的走向。
直到牢裡的其他人都睡了,傾城還是維持閉目養神的姿勢。直到九真忽然進來:“娘娘,該出去了!”
“九真,外面怎麼樣了?”傾城問。
“一切盡在掌控之中。”九真說完,和傾城一起出去。
路過兩個王爺的牢門,傾城沒有說話,徑直而出。九真衝他們笑了一下,也沒有動作。
“喂,九真,你這是做什麼?該放了我們啊,而不是這個女人!”
“來人啊,快放了我們!”金御達喊着。
前面的兩人沒有停下腳步,迅速而去。
御龍殿內,涌滿了人。宮女與內侍都被抓着,女官和御醫也都被押住,只有金御麒躺在榻上,寒心看着這一幕。
“皇上,你覺得龍體如何?”錢必湛終於露出得意的笑容:“你是不是快嚥氣了?哈哈哈!”
“錢必湛,你想做什麼?”金御麒似乎絕望透頂:“你快放了他們!”
“放了他們?好,我會放了他們。”錢必湛對他說:“不過,是在你死後。”
“原來你們一直想要圖謀不軌!”金御麒躺着不動彈:“來人,來人啊!”他虛弱地喊了起來。
“別喊了,別有人會來的,宮裡的宮女和侍衛都被我們鉗制了。”錢必湛說道:“你這會兒是喊天不應喊地不靈的。”
“你們想要朕怎麼做?”金御麒問。
“反正你都要死了,之後的金鎏國就讓老夫來接手吧。”錢必湛說道:“這個皇位老夫覬覦很久了,現在終於可以如願了!”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金御麒顯得有氣無力。
“呵呵,你現在自身難保了,這宮裡都是老夫的人,你還想張狂到什麼時候?”
“你!你放肆!”金御麒說了一句。
一把刀架在了金御麒的脖頸上,拿刀之人卻是陸殷正:“皇上,實在對不住,您還是認了吧。”
“陸殷正,朕一直將你看作國之棟樑,沒想到你娶了一個煙花女子,還當作寶貝。”金御麒說道:“此舉你是在謀反,你知道不知道?”
“國將不國,與其讓一個女人來通知朝廷,還不如讓義父來拯救黎民。”陸殷正說道:“你是個好皇帝,只可惜,命不久矣,還是乖乖聽話吧,我會向義父求情,留你一條命的。”
“呸,休想!”
陸殷正想用刀給皇上一刀,被錢必湛阻止:“殷正,先別動手,老夫還有話說呢。”
“是,義父!”陸殷正鬆開刀刃。
“只要皇上立下遺囑,說將皇位傳給老夫,老夫就留你一條小命,決不食言。倘若你不從,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