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逸航恍然:“原來你們是設計好的,就等着我跳進來。”他不免有些生氣:“爲什麼?爲什麼你不想想我的感受。”
“人總要邁出第一步的,你已經做到了,不是嗎?”傾城說:“而且,我看得出來,暮藍對你有意思。”
石逸航的心莫名狂跳:“別說了,人家還不一定怎麼想呢。”
傾城說道:“如此說來,我這媒人又當對了。”
“又?”石逸航看着她美麗的容顏:“你是說你之前當過媒人?”
“沒想到吧?”傾城說道:“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當今六公主的婚事也是我給做的主,嫁給了暮藍的哥哥。”
“暮藍?這名字真好聽。”石逸航失神說,腦海裡想着方纔梨花落髮間的模樣。
“她名好人更美,是不是?一點都不比我遜色哦!我算什麼,都快生第三次了。”傾城自嘲:“人家暮藍還是南颯國皇帝的掌上明珠呢。”
“什麼?她是公主?”石逸航渾身一振,沒有想到這一點,喃喃道:“原來她還是位公主。”
“是公主又如何?你的義妹還是皇后娘娘呢。”傾城說道:“暮藍這公主和別人不一樣,她沒有架子,心思單純,沒有害人之心,能結識這樣的女子是我們三生有幸。”
石逸航的心怦怦跳着,無法言語,還處在震驚之中。
傾城也不想爲難他,就說:“看來,暮藍沒有及時告訴你她的身份,應該是不想用身份嚇壞你吧,你別在意,這是人之常情。越高高在上的人越找不到真心的朋友,更何況是相守之人,她這顧慮我很理解。”
石逸航想了想,說道:“不,我不怪她,只是,只是我。”
“你的意思我也明白,身份地位並不能說明一切,退一步說,你是我慕容傾城的義兄,我讓皇上封賞你也是應該的。”
“不,我不需要這些身外之物。”
“這就是了,你不要名不要利,我就送你一門大好姻緣,作爲妹妹,你不會連這個都拒絕吧?”傾城停下腳步:“好了,你好好想想吧,不用急着回答,太后那邊也心中有數了,我們一起去用膳吧。”
“怎麼,此事連太后都有份?”
“是啊,你的面子很大哦。”傾城失笑:“太后一般不給人保媒的,這次是真的破例了。可見她有多想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石逸航心裡一陣美着,沒有說話。
再次見面,南暮藍更加不好意思起來,當太后說了自己的想法,她的臉更是紅到沒邊了。倒是石逸航更豁達一些,沒了拘束之後,與太后皇上一起談笑風生。
南暮藍坐在石逸航身邊,儘量讓自己看上去隨和,可夾菜的手還是有些不自然,不小心,一塊肉掉在了石逸航的碗裡。
傾城見狀,立即說道:“呦,你們他們,公主還想着給我義兄夾菜呢。”
石逸航看着碗裡的肉,夾還也不是,不夾也不好,於是,他索性也加了一筷子菜放在了南暮藍的碗裡:“公主,請用。
”
“對不起,我沒告訴你我的身份,你不會怪我吧?”南暮藍說。
丫環素月就在自家主子身後站着,見狀說道:“公主,您沒喝酒呀,這怎麼就臉紅了。”
素月的話引來大家的竊笑。
“素月,本公主沒讓你說話呢,去,去殿外待着去!”南暮藍又羞又臊,只好拿自己的婢女出氣。
“哦,是,公主。”素月只好出去候着,不知道哪裡說錯了話。
“對了,皇上,昨天的事處理好了嗎?”納蘭秀慧說道:“聽得哀家是心驚肉跳的。”
“已經妥善處置了,請母后放心。”金御麒說道:“趁着迎春節,明天宮裡會來一班戲法班,到時候母后可以樂上一樂。”
“哦?是嘛,這敢情好,哀家有好久沒有開心過了,這還是回宮之後頭一招,也算是沖沖晦氣,讓這宮裡一直開開心心下去。”
“母后所言極是。”傾城說道:“只要除掉那些小人,這金鎏國纔會真正太平起來。”
“不過,這兩天是非太多,還請母后不要亂走動,待在自己寢宮裡就好,凡事都有朕在,朕會處置一切的。”
“好,哀家早就不想管什麼了,樂得清閒。”納蘭秀慧看着南暮藍:“倒是暮藍你,有空就來鳳儀宮陪陪哀家,哀家就當是御婷在身邊了。”
“是,太后。”南暮藍應聲。
石逸航看着公主用膳,她動作秀氣,落落大方,卻一口氣沒順,嘴巴里的湯汁噴了出來,他立即用手去拍她的後背:“公主,小心纔好,這湯是不是燙口了?”
衆人見狀,紛紛側目。
“暮藍,你很餓嗎?慢慢吃吧,不急的。”傾城說。
“讓你們見笑了。”南暮藍瞪了一眼石逸航,都是他害的,總是偷瞧她,害她不能安心用膳。
石逸航還是體貼的樣子,說道:“來,公主,在下爲你將湯盛到碗裡,過一會兒再喝吧。”
如此貼心的舉動差點讓南暮藍的心都化了,從小接受婢女伺候,卻很少得到男子的如此殷勤。
“義兄,你可要對公主好哦。”傾城笑着說。
納蘭秀慧說道:“呵呵呵,哀家看到你們這麼開心,都好像年輕了幾歲呢,繼續,來,大家繼續吃,宮裡御廚的手藝是越來越好嘍。”
“母后,您要多吃點,您都瘦了。”傾城給納蘭秀慧夾菜:“這些菜都是您愛吃的。”
“好,好,哎呀,說來說去還是傾城你好啊!”納蘭秀慧不由感慨:“以前哀家真是被蛤蟆肉糊了眼了。”
“母后,傾城的好是要慢慢發掘的,就像南公主的好也是要有人慢慢發掘的。”金御麒意有所指。
石逸航和南暮藍都聽出了弦外之音,兩人相視,立即撇開了目光。
一頓午膳吃得盡善盡美。納蘭秀慧非常滿意所看到的,她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不免喝了兩杯,之後就想歇着了。而金御麒和傾城說要去御書房,結伴而走。只留下石逸航陪着南暮藍
往睦和宮方向而去。
“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南暮藍說道:“因爲我隱瞞了你。”
“皇后已經向我解釋了,無妨,我不怪你。”石逸航說。
“真的嗎?”南暮藍說道:“每次當我說出自己是公主的身份,總是會惹來異樣目光,不是刻意疏遠了我就是刻意奉承我,我不想這樣,對不起。”
聽到她道歉,石逸航停下腳步,看着她的秀髮說道:“公主不用說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爲什麼?”南暮藍問,心裡有一種情懷在蠢蠢欲動。
“你是個公主,而我呢?什麼都不是。就算是皇后的義兄,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能與公主成爲朋友更是想都不敢去想的。”
“不,我不介意的。”南暮藍大膽說。
“公主!”素月提醒:“您可是一國的公主,不可??????”
“行了,素月,你先回睦和宮吧,本公主想到處走走,過不了幾天怕是就要歸國了。”
“是,公主。”素月無奈,只能應答。
兩人就這麼漫無目的地走着。誰也不想去觸碰那道門,彷彿這是兩個人之間的壁壘,無法逾越。
南暮藍的腳在鵝卵石上打滑,沒站穩,石逸航及時攙扶住了她:“公主小心!”
南暮藍依偎在他懷中,說不出的踏實,他的胸膛彷彿有一股魔力,將她牢牢吸住。
“公主,你沒事吧?嚇到了?”石逸航滿滿都是關心之情,如此自然的反應他自己都沒察覺。
南暮藍站好身體,說道:“石逸航,你老實告訴我,你對其他女人也是如此嗎?”
“什麼?”石逸航沒有想到她會如此大膽:“公主,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請你如實回答我。”
“不,我不回答,也沒有必要回答。”石逸航說道。
“那對皇后娘娘呢?”南暮藍說道:“我與皇后自然不能相提並論,可我想知道,在你心裡,你到底是怎麼看待本公主的?”
石逸航不說話,心裡矛盾揪扯着。
“你個懦夫!”南暮藍說罷,大力邁步向前走,也不管腳下硌不硌人,脾氣上來了,好像誰都攔不住。
石逸航看着她走。忽然,天開始下起雨來,毫無預警,任何人都沒有防備。眼見雨勢越來越大,石逸航跑了上去,用衣袖遮擋在了南暮藍頭上。
“你?”南暮藍邊走邊擡眼看着他:“你都淋溼了。”
“無妨,我會武功身體好,你可是弱女子。來,公主,我們快走幾步,就到屋檐處了。”兩人一同邁步,不一會兒終於走到了可以避雨的地方。這時候,雨越下越大。
“怎麼一下子就下雨了呢。”南暮藍擡頭看天:“老天爺又開始哭了。”
石逸航覺得好笑,就說:“你怎麼不說是天漏了個大窟窿。”
“你不是說了嘛,我還說什麼。”南暮藍看着雨絲紛飛:“這下回不去了,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