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響了,玉明的聲音從殿外傳來:“太子妃娘娘,奴婢玉明,敢問太子殿下是否在此?”
金御麒放開傾城,說道:“玉明,進來說話。”
玉明應了一聲,開門入殿,低着頭行禮:“奴婢見過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免禮!”金御麒說道:“你這麼早來,有何事?”
“請殿下恕罪,奴婢昨日高興,多喝了些小酒,怠慢了殿下起居,奴婢知罪。”
“算了,你先起來吧,本王不會治你失職之罪,有太子妃親自伺候,你就省心吧。”
“多謝殿下,多謝娘娘!”
“玉明,你手裡拿着什麼?”傾城問道。
“哦,是奴婢在殿下的牀榻上撿到的,奴婢覺得奇怪,這不是殿下身外之物。”玉明將玉佩奉上:“請殿下過目。”
金御麒接過,看了看說道:“此玉佩的確不是本王所有,不過,很是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
“有誰去過你的寢宮嗎?”傾城問:“或許是哪位心腹或兄弟的?”
“玉明,這玉佩就交給我吧,本王要上早了,你先回去吧。”
“是,奴婢告退!”玉明想走,忽然又停住了。
“怎麼了?還有何事?”金御麒看着她。
“呃,奴婢不知道該不該問。”玉明低頭說道。
“講!”
“不知殿下昨日有無受傷?”玉明問道傾城一驚,忙問:“御麒,你受傷了?傷在哪裡?”
“沒有啊,沒有受傷。”金御麒有些莫名其妙:“玉明,你爲何這麼問?”
“奴婢在牀榻上發現一抹血跡。”玉明說道:“殿下沒有受傷就好,奴婢告退。”
金御麒低語着:“牀榻、玉佩、一抹血跡,意味着什麼?”
“很明顯,有人趁你不在,趁玉明她們不在,就偷溜進殿中。”
“一抹血跡?”金御麒忽然一笑,說道:“嫣兒,你猜我想到了什麼?”
傾城搖頭。
他看着她:“兩個字,偷情!”
傾城捂住嘴巴,好一會兒,才說:“你覺得會是誰呢?”
“誰都有可能啊,除了你!”金御麒對她一笑,說道:“好了,別胡思亂想的,我去上早朝了。”
傾城目送他離開,竟有些依依不捨。
賢王府不久之後,五皇子金御賢的婚期到了,在賢王府舉行,排場雖然不能與太子婚禮相比,卻隆重溫馨,透着濃濃的喜慶氣氛。
宮裡來人不多,除了幾位交好的大臣,就是父母與兄妹。這是新郎的意思,也是新娘同意了的,新娘安倩茹,是位大家閨秀,大方端莊,與金御賢可謂一對璧人。
傾城穿了一身淺紅色禮服,頭上飾物簡單,便於行動,能到宮外參加婚禮,她顯得很開心,趁着賓客在大廳喝酒道賀,她獨自一人走到王府的花園透氣。眼看快到秋天了,園內的景緻依然,一派生機盎然,透着暖意。
“姐姐,在想什麼呢?”金御婷不知何時出現在園內。
“沒想什麼。”
“是不是想到自己成親時候的模樣?”御婷打趣。
“算是吧,我感覺恍如隔世。現在的我已經不是那時候的我了。”傾城說道。
“原來你是在感懷歲月啊。”金御婷說道:“皇兄對你不好嗎?”
“就是太好了,纔會有壓力。”
“壓力?”金御婷不懂。
“沒錯,女人最大的用處就是生孩子啊,我是太子妃,懷龍嗣就是我的壓力,還有啊,你皇兄對我好,其他女人見了就會難受就會嫉恨,說不定巴不得我失寵呢。”
“唉,姐姐倒是說出了實情。”金御婷說道:“母后昨日還在念叨着,說不知何時祖宗纔會顯靈,讓金鎏國有後。”
“還有一事,我也在怕。”傾城欲言又止:“算了,與你說了徒增煩惱。”
“你在怕什麼?什麼煩惱啊?姐姐你究竟想說什麼?”金御婷一頭霧水,不知道皇嫂的意思。
傾城笑了笑,說道:“走吧,回大廳去,少了太子妃與六公主,他們會着急找人的。”
兩人回到大廳。金御麒走到愛妃身邊:“和御婷去說悄悄話了?”
傾城搖頭不語。
“皇嫂的話太深奧,我不懂的。”金御婷說道。
“我們回去再說。”金御麒看着傾城,他從她的眼睛裡看出了不安,或許,他們該早些坦白爲好。
早朝殿兩天後,國主金天翔突然在早朝時宣佈:“各位愛卿,景陽州治下各縣府蝗蟲來襲,又爆發瘟疫,民心不穩,朕想派人前去治理,不知衆愛卿有何最佳人選?”
李權達總愛出風頭:“皇上,臣以爲,賑災滅疫之事由身份最尊貴的皇子前去最爲穩妥,貴者自有天地護佑,民心所向。”
金天翔沉吟片刻,說道:“嗯,有道理,衆愛卿以爲如何啊?”
金御軒第一個出列,說道:“父皇,兒臣也想替父皇分憂,只是原衛國之地尚有國事待理,請父皇見諒。”他將自己撇了出來,這種棘手又可能送命之事,他纔不會沾染呢。
四皇子金御旦適時說道:“父皇,兒臣認爲,由太子親臨最爲順應天命,太子是衆皇子中最尊貴之人,且能力強大,自然無可非議。”
金天翔開始在心中尋思。大兒子與四兒子要處理衛國善後事,五兒子剛大婚,不宜遠行,六兒子最沒出息,其他兒子尚幼,挑不起大梁,這番比較下來,也只有太子是最佳人選了。於是,他問道:“國師,可否?”
國師掐指一算,立即回道:“回國主,太子此行勢在必行,亦勢在必得。”
“好,既然國師無疑義,太子意下如何?”
金御麒終於站出來說話:“父皇,兒臣定當盡心竭力,願先祖在天有靈,保佑金鎏國平定蝗災與瘟疫,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事出突然,不宜延誤。朕讓你帶五位御醫隨行,午時出發。”
“是!”金御麒回道。
金御旦心中一動,有了主意。
“納蘭將軍聽令!”皇上說道。
納蘭威銘出列:“臣在!”
“朕命你帶領一千精騎,隨太子至景陽州平患,且保護太子周全。”
“臣遵旨!”
衆大臣呼道:“皇上聖明!”
“太子在外一切小心,父皇等你凱旋而歸!”
“謝父皇。”金御麒行禮致謝。
國師雙目緊閉,眉宇間透露出失意,對太子輕聲說道:“太子此行兇險異常,萬望一切小心。”
“會有生命危險嗎?”
國師不語,只是點頭又搖頭,充滿玄機。
“此事別與太子妃提及,我怕她擔心。”
“是。”國師應允。
因爲時辰緊迫,金御麒火速同納蘭將軍、御醫等人商議行程與出行路線,車馬糧草儲備等事宜,故,沒有多餘時間用來與太子妃敘別。
當傾城得知御麒要出遠門治理瘟疫及蝗災時,離大隊人馬出發不到兩個時辰,她心中縱然有萬般不捨,也只能放下兒女私情,安心送他離開。
離定門所有人馬集結在離定門外,傾城與金御麒依依惜別,她將一物戴於夫君的左腕處,國師就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金御麒看着手腕上的紅色繩結,問道:“這是何物?”
“是平安結,我從佛書上學來的,平安結不散,夫君定能平安歸來,你看,我手上也有。”傾城擡起自己的手腕,“這是祈福結,我要每日爲你祈福、爲金鎏國祈福。”
金御麒心裡萬分感動,可他不能在這裡擁抱她,於理不合,只能輕聲告訴她:“嫣兒,爲了你,我會讓自己平安的,等着我!”
傾城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盒子,遞給他:“裡面是三顆我親手製的解毒丸,此去兇險重重,以備不時之需。”
金御麒鄭重收下:“我的太子妃真是有心了,有御醫跟隨,你就安心吧。我將無恨留在宮中保護你,我不在身邊,你也一切小心。”
“一路平安!”傾城強忍着不讓眼淚流出來。
國師上前,對太子說道:“殿下,吉時已到,該出發了!”
金御麒深深看了一眼傾城,握了握她的手,然後躍身上馬,大吼一聲:“出發!”
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得動了起來。
傾城望着漸行漸遠的隊伍,淚水涌出眼眶,纔剛分開,思念已經蔓延,直到望不到任何人影,她才鬱鬱寡歡得回了自己的寢宮。國師想說什麼,終於還是忍住沒說。
清福殿剛回到自己宮外的明王府,金御旦立即開始部署自己的行動,此次太子出宮,是個除掉他的好機會,到時候,隨便找個理由就可以公告天下,無論是太子染瘟疫身亡,還是路途遙遠,不甚病死,都是絕佳的藉口,只要他做得天衣無縫,自然可以瞞天過海,萬一查起來,他也會將事情賴到另一個人身上。
隨着太子離宮,有一撥人也悄悄展開自己的行動。入夜,金御旦與劉師菲順利在客棧會面,兩人對計劃出奇一致,尤其是劉師菲,對金御軒更是咬牙切齒,如此一石二鳥之計,她盼望很久了。由於高興,再加上明王的信誓旦旦,令劉師菲如一灘軟泥,融化在他的懷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