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匆匆的結束談話,程躍然笑得像是撿了天大的便宜,“你這個鬼樣子下班還要去接誰?”
“我這鬼樣子下班去接讓我變成這個鬼樣子的女人。”旬柯倒也不避諱好友的曖昧眼光。
程躍然一屁股坐到沙發上,“你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啊,我家總裁大人!”
“不是。”旬柯一臉正色否認!
“那是什麼?”
旬柯擡眼,“調劑。”
“旬柯啊,別把自個兒繞進去了,還傻乎乎的以爲自己是二十幾歲的情聖呢,你這個年齡的男人最危險,隨便劃拉一個就容易邁進墳墓去。”程躍然眯眼,一副過來人的模樣。“早年愛吃山珍海味、佳餚珍饈,三十好幾之後,什麼都失了味道就愛自己家裡的大白菜,鮑魚龍蝦反倒成了調劑……你那個娃娃菜啊,水嫩嫩的,別騙了人家,可惜了得。”
“娃娃菜?”對於這個特殊比喻旬柯覺得有點不算貼切。
“我看人一向準,尤其是女人,我看她啊八成是個處兒,你可別吃了人家,吃完是要買單的。”程躍然倒也不客氣,自己接了一杯水,滋潤起來。
***
……她這是要搬家嗎?
開車來的司機被他遣走了,自己獨自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等着樓上的尹小姐下來。
若按一般常理,女人總是喜歡遲到一會,然後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趕過來,一臉嬌羞或是風情萬種的撒撒嬌。
好吧,現在不是約會模式。
尹小姐拖着一個拉桿箱子後面還背了一個電腦包,還是昨晚的那身打扮,只是袖口挽起,黑襯衫換成了白襯衫,將東西往後座一堆,打開車門,伸出手掌,討要車鑰匙,這動作連貫順暢。
她的手指很好看,尤其是遞水杯的時候,以“罩口”的方式拿水杯,手掌不與杯口貼合,吊着手腕,手部曲線與腕部結合,骨感而又帶幾分灑脫。
“鑰匙不就在那裡。”
“噢!”夏悠念抱歉地笑了笑。
旬柯收回品味的目光,而她卻又擠了過來給他系安全帶。
襯衫上的乾淨的洗衣皁味道讓他既熟悉又有那麼點貪戀,她身上完全沒有化學香精的味道,天然,天然得讓人有些措手不及。
他輕輕吁了口氣,不偏不倚拂過她的耳後,夏悠念頓時一偏頭,停住了手上的動作,酥麻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打了個顫兒。
“好了。”有些彆扭的退回自己的位置。
耳根子都紅了。
並非故意的旬柯想起“娃娃菜”這個形容詞。
天然少年一樣的女孩子,粗中見幾分男孩兒的爽朗,細中又多女孩的柔媚,靜時眼中不自覺的就流露着認真的模樣,動時整個人都會變得生動起來。
“去哪裡吃?”
“你請客的話,客隨主便。”旬柯還盯着她的耳根子看,只是吹上一下下就是如此,若要着實的貼上去以舌代吻,她會臉紅的哭出來吧,總裁不自覺的想的方向有點色!
夏悠念怪異地看了看他,“你看什麼?”
“你臉紅了。”
“沒有!”
***
夏悠念被火鍋烤得面頰微紅,一涉及到吃,這傢伙就歡天喜地的順帶要熱情起來,“嚐嚐這個?”
她手裡的本來是給他用的筷子,一來二去也不知道哪個是給他用的了。
她夾着魚丸像是飼養小動物一樣送到他嘴邊,早上的死魚眼,現在看起來滿是期待且神采奕奕。
再看這店面……就是普通的兩居室既沒有響噹噹的牌匾也沒有華麗的就餐環境,倆服務員服務員坐在收銀臺的位置看着又臭又長的電視劇,桌面上的油跡已經滲透在木桌裡,擦也擦不掉,整間屋子就他倆在這兒吃飯,他發誓就是他把菜單上的都點上一遍,五百塊錢都用不上。
他這輩子第一次在這種地方吃飯。
張嘴,含住。
旬柯以手背輕掩了一下嘴巴,有點彆扭。
“我說總裁啊,你是不是吃不慣啊?”她勾勾嘴角有點意料之內的意思。
“確實。”但是不會感覺難吃,只是總讓他覺得氣氛怪怪的。
“吃這個,吃啥補哪。”魚丸還沒嚥下去,又送來一塊鴨血。
旬柯猶豫了,這東西很噁心。
“補血解毒,《本草綱目》不是白看的。”白雪公主的後孃就是這麼賣蘋果的。
天生就對這種該進下水道的東西排斥,“我不吃那種東西,不吃。”
“噢噢,我忘了你以前長居國外,下貨兒或是這類東西都不吃是不是?”夏悠念在飯桌上從來就沒有敵人,連和這個債主吃飯也顯得很和諧,這些常識她是有的,外國人不吃動物內臟。
“你知不知道,有種瑞獸叫貔貅?”旬柯想起一個合適的比喻。
“嗯……聽說過。”夏悠念將鴨血中飽私囊。
旬柯笑了笑,“它沒有肛 門,能吞萬物卻不管排泄,食四方之財,護主心強,嘴巴越大、長相越兇惡越是靈光。”
夏悠念含着筷子嘟囔了一句,“然後?”
“很像你啊。”他頷首淺笑。
你纔沒屁 眼、嘴巴大、長相兇惡!夏悠念切齒,鄙視這個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