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悠寂踩着斜陽下自己的影子哼着歌兒把家還,右手隨着節拍搖動着一大袋子超市購買來的速食品,那是她的晚餐。
一個多小時前,當錦淵攬住伊人纖細腰憶往昔,悠寂確大煞風景的反手拍着他的肩頭,帶着憨笑問了一句及其不相干的話:“嗨,附近有飯館嗎,我餓了。”
她笑的憨直,以至於錦淵愣神沒反應過來便被被悠寂掙開,他鬆了手。
些許是下午的陽光刺眼,錦淵微眯眼眸打量着悠寂一刻,這才緩緩開口:“有,”嗓音是低沉而沙啞,彷彿壓抑着什麼。
“好,一會見,”悠寂還以盈盈一笑,轉過頭她確冷下一張臉。
有誰願意是附屬品呢,反正今天下午大小姐她是不願意。
但演戲誰不會,尹悠寂故意哼着曲子,故意佯裝輕鬆,踮着腳尖走出了那道門,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如釋重負。
***
門,是虛掩着。
其實尹悠寂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再次回來門緊閉,某人把她的LV箱子扔在門口。
她很期待的劇情,可敞開的門似乎又明示了一點,是錦公子“心虛”了?
尹悠寂反而有些落寞了,她自我解嘲的想:還好又可以繼續混吃騙喝了。
錦淵坐在沙發上,側着臉嘴角叼着一根菸,確沒點火,遠看像是希臘神廟裡的雕塑,有棱有角散發着沉寂的氣息。
悠寂掃了一眼,用腳反踹上大門,徑自走到廚房開始鼓搗她的晚餐。
屋子裡份外安靜,能發出聲音的也就是她嘩啦啦撕扯碗麪包裝紙的聲響。
悠寂暗暗的念着步驟打發時間,將碗麪放到微波爐裡打一下,砰,微波爐開始轉動時,廚房的門也同時被打開。
“我,……,”依舊沙啞錦淵怔了片刻,悠寂有默契的接話:“有方便麪要吃嗎?”她很有“愛”的分享精神。
這裡是指友愛,她知道他不是說的這個,可她偏要用這句堵住他要說的話,大小姐她沒心思聽,不想聽!
“不,不用,我下去吃飯,”錦淵頓了一下才接着道,這句顯然不是他本意。
“奧,那要是走的遠看到KFG,幫我買一個辣雞腿漢堡,謝了,”悠寂抿着方便麪的叉子,純淨無波的回望廚房門口的錦淵。
她的語氣自然而然就像是對着同事甲說話般。
他們這會兒算是“合夥人”吧!
也不知怎的尹悠寂想吃漢堡了,是想夏悠唸了嗎?
悠寂背過身認真的盯着微波爐內的碗麪旋轉,廚房門沒關,她分明聽到錦淵嗯了一聲,然後是遠離的腳步聲,大門被關上。
眼睛澀澀的,是剛纔打開剁椒泡麪被辣到?
尹悠寂找着合適的藉口,用T恤的下襬擦着眼角……
***
漢堡沒回來,人兒一去無影蹤,尹悠寂自得其樂過了幾天逍遙日子。
唯一一個打擾她的人還是錦淵走後的第二天,一早有人送快遞,這傢伙到是沒失言,送來了一個嶄新的手機。
悠寂二話不說裝上手機卡就給悠念掛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端那丫頭,嗓音啞啞鼻音很重,悠寂調笑幾句覺得悠念心不在焉,就說自己晚些時候再聯繫悠念。
掛了電話悠寂發現自個心臟跳的厲害,她察覺出悠念那妮子有點不對頭,這也許就是所謂一母同胞的心靈感應。
是啊,那正是悠念初體驗的第二天,逃跑歸家後補眠的時刻,心思能平靜嗎!
悠寂恢復了往日的生活習慣,每天不定時吃着垃圾食品,泡在網上游蕩,把隨身帶的衣服穿個遍,直到沒衣服可換才通通扔到洗衣機裡。
她想總不能光着身子在家裡晃盪吧。
悠寂這才頭一遭打開錦淵的衣櫥,衣服不多且整齊,奧,她想這裡原來不是錦公子常來的宅子,隨即心底那最後一丟丟、罷站人家府邸的愧疚心頃刻消失。
她隨手扯下一件看着順眼的白色的襯衫,拿在手裡第一直覺是放到鼻尖上嗅,沒啥特殊味道。
她安心的展平端詳片刻覺得還是不妥,於是將襯衫扔到一旁的大牀上,她跳了上去對着襯衫蹂躪一番,直到一件新而平整的襯衫變成自制褶皺型。
悠寂滿意的將整個人摔在大牀上,望着天花板咯咯的笑,她都覺得自己有神經質的趨勢。
她是金絲雀?
她怎麼覺得自己是那街邊常見的落在枝頭唧唧咋咋的麻雀呢,麻雀永遠變不成鳳凰的,幸虧她從沒那個心思。
牀,自打第二天她自發的躺了上來,主人不在她纔不會睡沙發。
也許冥冥之中,尹悠寂就是料到錦淵一時半會不會再回來,這才霸佔了牀。
大,而空蕩蕩,睡着就是舒坦。
***
屋裡放着朋克搖滾樂,客廳落地玻璃處,映在光線裡悠寂隨着節奏手拿着望遠鏡有滋有味的窺探着斜對角樓裡,偷歡的情人約會。
悠寂看的津津有味,這是最近幾天她的新發現,一邊看一邊感嘆怎麼果子日報不找她當狗仔隊記者呢!
瞧她多八卦,這也拜最近在網上游蕩的結果,天涯上謠傳某明星扮演小三跟某大款有曖昧關係,她這才偶然間發現原來就在她住的屋子的斜對個的樓裡。
這會兒她在當看畫的人,嘿嘿,恰巧錦淵的府邸是頂層,角度賊好。
錦淵走進屋子裡,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
金色浸染在悠寂身邊,她秀髮輕挽斜陽掃過她光潔脖頸,大大的白襯衫垮垮的垂在肩膀處雪膚隱約可見,有弧度的襯衫下襬露出長而勻稱的腿。
悠寂赤足踮着腳尖看着窗外出神,側面的表情是專注有份純真讓人拔不開目光,自然畫中的人沒在意有人在觀摩她!
一陣風兒吹過,悠寂迷了眼睛,這纔不甘心的收回腦袋放下望眼鏡活動着脖子。
就是那麼一回首她的嘴角還帶着小得意,看到了一身正裝的錦淵站在大門口愣愣的望着她。
該怎麼問候呢?
悠寂腦子轉了好幾圈,放縱笑容揮手打了招呼:“下午好,”她想她不能說“你回來了,”這樣豈不就像她剛纔“偷窺的”那一對,自個可演不來小三,他們是合夥人。
悠寂小姐這麼定義着,昂起下顎大大方方的穿上被她踢到一旁的拖鞋,走到廚房到了一杯酸梅湯灌下。
她這纔想起屋子的主人回來了,端出來一杯遞給依舊站在原地的錦淵。
“喝吧,酸梅湯,味道很正,”悠寂依舊笑臉相迎,接着走到客廳的各個角落蜻蜓點水般收拾她搭放的衣物。
能怪她把這裡當成“曬穀場,”他家真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境,連個洗了衣服搭起來的晾衣杆子都沒有,那她只好在家裡四處搭放了。
悠寂抱着一堆衣服回到臥室,背對着門換開了衣服。
她總不能繼續穿着錦公子的襯衫在人家面前晃吧,那豈不真成了色誘。
呵呵,她這麼想着笑的更加放肆,可能嗎!
她可是看到自己送酸梅湯時,那男人目不斜視眉頭皺成川字。
要知道悠寂可是真空穿着白襯衫,要想看點啥只要一低頭,那個角度自是一覽無遺。
人家不屑,那她更不介意不關門換衣服。
錦淵走了幾步,本想跟悠寂說點啥,除了差點被垃圾袋絆倒,就是看見悠寂暴露在外的凝脂後背,他驚到隨即喝了酸梅湯降溫又被嗆住。
悠寂聽到動靜轉頭莞爾一笑:“好喝吧,廚房還有呢,”她還是跟沒事人一般,繼續穿她的衣服。
當然錦淵染粉的臉頰讓她很滿意,人面桃花相映紅啊。
可惜人家不是爲了她,是被嗆住了。
要不,拿這次掙得錢去豐胸還是翹臀,悠寂頭一次對自己的身材沒了信心,小女子把所謂的尷尬拋到腦後開始感嘆歲月。
其實咧,這幾天她想的很透,也看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