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盈別過頭,冷冷地說:“不如不見。”
喬以天挑眉,“我知道上次我的行爲有些過分。可是我已經付出了代價!知道嗎?我那天被人打成重任,成了植物人,今年才醒了過來。花了近五個月的時間進行復健,這才從牀上站了起來。”
蔣盈皺眉看他,“我在報紙上看到這消息了。可是你跟我說這個有什麼意思?又不是我把你打成重傷!”
“的確不是你。可是我想或許那是老天對我欺負你的處罰吧!如今處罰過了,讓我們再次相遇,你不覺得這是老天給我們的一次機會嗎?”喬以天癡癡地看她,眼睛捨不得轉動一下。
“機會?”蔣盈冷笑,“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機會!我這輩子,再也不會相信任何男人了!連彥寒哥哥都那麼不可信,更何況是你?!”
“吳彥寒?你們怎麼了?我聽說你們訂婚了?難道不是好事該近了嗎?”喬以天疑惑地問。
“不會再有婚禮了!我那麼相信他,誰知他最後卻愛上了別人!甚至,甚至還幫着別人來欺負我!”蔣盈的眼睛淚光閃爍。
她是真的傷心,爲吳彥寒的絕情,爲肖伯堯的深情……
如果吳彥寒對她有五分肖伯堯對她的深情的話,他們之間也不至於到了今天這種萬劫不復的境地的吧?
其實她也不是多麼兇惡之人,只要他愛她,她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
可是,他不肯給她機會!
他一見到夏小昕就像貓見到魚一樣,恨不得立即撲上去,就那樣無情無義地將她拋棄,甚至不惜逼着她打掉了他們的骨肉!
如此狠心!如此狠心!讓她怎麼可能甘心情願?怎麼可能不恨着那個奪去了她一切的夏小昕?
夏小昕!這一輩子,我都與你誓不兩立!
喬以天嘆氣,遞過去一張紙巾,對她溫言軟語地說道:“到底怎麼回事?可以告訴給我聽嗎?有時候,說給別人聽聽,你的心裡也好過些的!相信我,我沒有壞意。我發誓,我真的接受教訓了!我不會再強逼你做任何不喜歡的事。你不喜歡我沒關係,但或者我們可以試着做朋友。你難道不認爲,在這個世界上,朋友多總好過仇人多嗎?”
蔣盈聽了,假裝心有所動,接過紙巾一邊輕輕地擦拭着眼淚,一邊慨然而嘆,“我當然是不希望有仇人的。就算彥寒哥哥這樣對我,我也還是願意和他做朋友的。”
“這就對了嘛!”喬以天心裡暗暗開心着,只覺得這是老天爺給他的一次大好機會。
機會難得,他不會就這樣任由着機會白白流逝的。
當然,這一次,他不會再以從前她討厭的面目出現了,他得學學吳彥寒,那個表面上看起來溫文爾雅,實際上卻是一頭惡狼的吳彥寒。
總之,她喜歡什麼樣的男人,他就裝扮成什麼樣的男人好了!
只要,可以重新回到她的身邊,只要可讓讓她愛上他,他喬以天什麼都可以做!
“不過,我現在真的沒有心情跟你說那些事情。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蔣盈讓自己平靜下來。
“好吧!那咱們現在就不說。以後等你想傾訴了,再跟我說說好嗎?”喬以天溫柔地說。
“以後?我們只是偶遇,以後哪裡還會再遇到?”蔣盈搖頭。
“呵呵。遇不遇得到,那就看緣分了。誰知道以後會怎麼樣呢?一切順其自然吧!”喬以天呵呵地笑着,一副隨意不強求的模樣。
蔣盈轉頭懷疑地看他,“你似乎真的變了不少!”
“從鬼門關裡繞了一大圈,歷經了生死,是個人都該有所省悟吧?”喬以天苦笑。
“是嗎?”蔣盈假裝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隨後站了起來,微紅着臉說,“你讓讓我吧!我想上下衛生間。”
“啊?方纔你就是被我絆倒,這才偷吻了我?”喬以天假裝恍然大悟地笑。
蔣盈惱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不吭聲。
喬以天一直喜歡夏小昕卻苦而不得,如今好不容易見她竟然肯心平氣和地跟自己說話了,所以也不敢太過分,便立即將身子坐正了,腿收了起來,讓蔣盈過去了。
蔣盈快步走進衛生間,關上門,對着鏡子長吐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長髮,最後對着鏡子冷冷地說:“夏小昕,你絕對想不到我還有翻身的機會吧?你等着吧!這一次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說着淡淡一笑,轉身拉開門走了出來,走向那個從他睜開眼就沒從自己身上挪開過視線的喬以天走了過去。
接下來,喬以天對她呵護備至,她都一一坦然地接受了。
雖然上飛機前,肖伯堯的死讓她的心情很糟糕,但是上飛機之後的順利卻讓她興奮得沾沾自喜,一味地跟喬以天不顯山不露水的打情罵俏,早就把肖伯堯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下了飛機之後,喬以天追着她的屁股後面殷勤地說:“小昕,你這裡有朋友嗎?是住酒店,還是住朋友家?”
蔣盈假裝有些迷茫地說:“我這裡並沒有苦惱。我來這裡,並沒有目的,只是胡亂買票來了這裡。所以當然是酒店。只不過,我卻不知道這裡哪裡的酒店比較好。”
喬以天嘆息着搖了搖頭,“你也太莽撞了!什麼都不知道也敢來這裡。難道你不知道意大利黑手黨有多出名嗎?你單身一個女性,隨意上一輛的士,語言又不通的話,人家把你拖去紅燈區賣了你也不知道。只怕賣了你你還樂呵呵地幫人家數錢呢!”
蔣盈假裝氣惱地瞪了他一眼,“我纔不相信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信不信隨你了。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不要任意的搭乘的士,更不要隨意地相信別人的話。”喬以天聳肩。
蔣盈猶豫了一下,遲疑地看他,“那你瞭解這裡嗎?你覺得這裡哪家酒店比較靠譜?”
“我在這裡有兩處房產,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讓你暫時住一處。你在這裡呆多少也沒問題,不必擔心酒店安不安全,更不用擔心有黑手黨盯上你。你願意嗎?”喬以天試探性地問她。
蔣盈猶豫地咬牙,“你真的有兩處?你確定我們不必同處同一屋檐下?”
喬以天笑道:“你隨我去看看吧!兩處房子由你挑,你住的我便不住,這樣行不行?”
蔣盈看了看擁擠的車流,又遲疑了一會,終於點了點頭,“那謝謝你了。”
“別跟我客氣。如果不是當年,我一時糊塗,我們兩家的關係應該很好纔是啊!”喬以天嘆了一口氣,突然對她行了個九十度的禮,“小昕,我爲我曾經犯下的錯再次向你道歉,請你原諒我!”
蔣盈嘆了口氣,擺了擺手,“算了。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不必放在心上了。只要以後我們真的像朋友一樣相處就行了。”
“謝謝你。我就知道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善良!”喬以天感慨萬分。
“好了。別說了。我們走吧?怎麼走?坐計程車?還是怎麼樣?”蔣盈擺了擺手不想再跟他多囉嗦。
“有人來接機。跟我來!”喬以天帶着她走出機場大廳,剛站定,就有一輛寶石藍的賓利停在了他們的面前。
門推開,一個身着白襯衣,黑西褲的意大利男人走下車來,對喬以天禮貌地叫道:“喬先生,請上車吧!”
說着便爲喬以天打開了車門。
看那架式,似乎是喬以天的司機。
喬以天讓蔣盈先上了,這才也上去了。
上車後,司機問:“喬先生,是先找地方吃飯,還是先回家?”
喬以天轉頭看蔣盈,溫柔地問:“你怎麼說?”
“回家吧!我沒什麼味口。”蔣盈搖了搖頭。
聽到她說‘回家’這兩個字,喬以天心裡幸福得冒泡,只覺得她已經是自己的女人了一般,當下喜滋滋地說:“那咱們回家!等到家後我親自下廚做幾道菜給你吃。”
蔣盈斜靠着背墊坐着,有氣無力地說:“隨便吧!我不吃也沒關係。”
她的聲音嬌嬌柔柔的,面容有些疲憊,舉手投足之間給人一種脆弱的感覺,讓人的心裡徒生一種憐香惜玉的情緒。
喬以天看到她這副模樣,心就酥了半邊,真的很想一把將她摟在懷裡,好好地疼她惜她,可是儘管心癢癢的,卻不敢亂動,生恐自己的貿然出手再把她給嚇跑了。
而再失去了這種機會的話,他這輩子只怕都再沒有機會了。
“你要嚐嚐我的手藝的。知道嗎?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便是娶你做飯給你吃。雖然我這輩子已經不可能娶你做老婆了,但是至少也要給我機會展示一下吧!也不枉了我這番苦學。等以後你結婚生子了,你如果還願意跟我做朋友的話,你是可以帶着你老公來孩子過來一起嚐嚐我的手藝的。”喬以天無比溫柔無比深情地說。
他的這番話說得無比深情無比大度,聽在蔣盈的耳朵裡卻完全不是滋味。
她就不明白了,夏小昕究竟有什麼好的。
長着和她一模一樣的臉,卻讓這麼多優秀而多金的男人喜歡。
她蔣盈自問哪裡都不比她差,她也並不貪心,只是想要一個吳彥寒而已,結果到頭來,什麼也沒得到,只得到了一身的傷痛!
她不服不甘!
她恨!很恨!
心裡充滿了恨意,可是表面上卻假裝很感動地看着喬以天,低低地說:“你真的願意跟我做一輩子的朋友?真的是爲了我去學廚師?真的即便我嫁給了別人,你也不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