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受傷

警察來的很快,而且行動迅速,因爲來的是警隊的精英——緝毒組。

司徒月事先放了線報給他們,說這裡有人進行毒品交易。

便衣和武裝警察將senwell圍了個水泄不通,沿着一樓開始一層一層的展開大搜查。所有人都被告之要在房間裡待着,不許隨意外出。

“15樓裡沒有人,你們可以進去了——”唐思南一邊喝着咖啡,一邊瞥了電腦屏幕一眼,監視器的信號很清楚。

Senwell15樓的入口處,付曉竟伸長了腦袋往裡張望,手上拿着半截吃剩的橡皮糖,想起來了,又連忙塞進嘴裡咬兩下。

“走!”邱磊一拍他的肩膀,小孩兒正在牆邊靠的舒服,於是不滿的嘟起了嘴,心裡把手中的橡皮糖當作死包子邱磊,狠狠一大口咬下去。

“啊呀呀呀!!!!”付曉竟突然一蹦三個高,竄上去快兩米多高,怪叫着。

“又怎麼了?”邱磊一撇嘴,心裡琢磨着小孩兒又搞什麼西洋鏡。

付曉竟癟了癟嘴,一臉委屈的笑容,“我咬着自己舌頭lia……”

“小竟你可別想不開啊,咬舌自盡不科學,等我給你配點藥,保證一點痛苦都沒有。”唐思南一邊樂,一邊翻看監控錄像,他可是醫學系的高材生,順便配個毒藥什麼的絕對不在話下。

唐思思聽了他的話,於是也毫不顧忌形象的笑開了。

“嘿嘿……”付曉竟突然聽見一陣詭異的笑聲從身邊傳來,轉頭一看,一向不苟言笑的邱磊,竟然也咧着嘴角,笑的眼睛眯起來,嘴角揚出好看的弧度。

“小竟,你真笨!”邱磊一邊笑,一邊伸出手來,親暱地在付曉竟腦袋上揉了一把,閃亮亮的眼眸裡,一掃冰雪覆蓋,滿滿都是溫柔,看得付曉竟一愣一愣,心跳,就因爲這樣煽情的眼神而跳漏了好多拍,剛剛咬到的舌頭也忘了痛。

“走了”,邱磊擡手又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爆慄,一把抓住小孩兒的手臂,拖走,“一會兒帶你去吃冰淇凌,好吧?”

“好噢!!!!”付曉竟先是一愣,隨即聽到冰淇淋三個字,於是歡呼雀躍如同看到了骨頭的小毛狗,樂顛顛跟着邱磊走了。

有了甜品的誘惑,付曉竟熟練無比的在半分鐘之內打開了三道安全門,然後整個人就以兔子般的速度竄進保險庫,連蹦帶跳的找到保險櫃,然後埋頭奮戰。

“哦??有個奇怪的鈕釦噢……”撬開保險櫃,付曉竟左看看右看看,裡面的珠寶閃閃發亮,就是找不到照片上的憂傷之淚,倒是看到一顆很大的銀色鈕釦。

付曉竟睜大了眼睛,好奇的摸了又摸。

“哇!!!!!!”小孩兒似乎發現了什麼,驚訝又驚喜,“他們竟然用上了這個???”

一雙狐狸眼睛裡泛起了少有的欣喜,像是小孩子看到了什麼有趣的玩具,不理會邱磊疑惑的目光,付曉竟埋頭對着銀釦子又摸又捏又敲,就差點用上牙咬。

“喂!什麼啊?”邱磊扯扯付曉竟的衣角,但是被付曉竟甩了一個白眼。

“高科技的東西,你懂麼?真是……”付曉竟不理他,繼續埋頭研究,順手打開耳機“老哥,我看我找到咱們要的東西lia,美國中央情報局出品的lock 16,嘿嘿,好東西,應該是這個了。”

“lock 16?微型原子密碼鎖?”唐思南推了推眼鏡,“那你開的開麼?”

聽了唐思南的話,付曉竟的眉毛一挑,鼓起腮幫子,一臉不依不饒的表情,“誰說我開不開lia……等着,我這就開給你們看!”

付曉竟的倔脾氣又上來了,於是開始從口袋裡往外搗鼓東西,掏了半天,拿出一個精巧的螺絲刀,咔嚓咔嚓,又掏出一根細細的針,咔嚓咔嚓,擡起臉,皺眉頭,又低下頭。

時間過去了不少,他還在奮戰中,毫無要離開的跡象。

“嗯……”邱磊看着付曉竟埋頭奮戰,忍了半天,終於忍不住,清清嗓子,“那個……你爲什麼一定要在這裡開,我們可以回去再……”

“對啊!!!”付曉竟突然眼前一排燈泡齊亮,於是手裡的工具收拾收拾,一股腦兒塞進口袋裡,將密碼鎖揣進口袋裡,轉身朝着邱磊撲了過來。

“噢!!我們走lia……”

“真是笨小孩兒……”邱磊終於鬆了一口氣,心想這小孩兒終於想通了,於是扯了他一把,拉着他的手臂就往外走。

在他眼裡,付曉竟就是個又貪吃,又喜歡耍賴,還喜歡動不動就咬人一口送人金錶的小破孩兒。所以他覺得,那個笨小孩兒,自己必須照顧他,寵着他,否則小孩兒就會學壞。可是他忘記了,那個他眼睛裡的笨小孩兒,13歲時,就能破解美國中央情報局的專用24位密碼,15歲時,小孩兒在電腦課上閒着沒事,隨便編了個密碼程序發出去,結果導致S城最大證券行裡,所有的用戶都無法正常登陸交易系統,如果說付曉竟是個笨小孩兒,那麼,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天才了。

唐思南正看着邱磊和付曉竟有一句沒一句的鬥嘴,無意間瞥到監視錄像上閃過一個人影,他臉色突然一變,沉聲道:“遭了,張超來了!”

邱磊一聽,覺得事情不對,於是拖着付曉竟匆匆往外走,但是才走到門口,一個飄忽的身影嗖的一聲堵在了門口。

邱磊一愣,迎頭,擁有褐色捲髮和淡藍色眼珠的男人正舉起一隻消音槍,對準了自己身邊的付曉竟。

東西在付曉竟手中,於是自然成了首當其衝的目標。邱磊來不及反應什麼,只是憑着要保護小孩兒的決心,猛地身子朝着付曉竟撞過去,將他硬生生的撞出了張超的射擊範圍。

“砰!”子彈迎風而出,空氣都炙烤到灼熱,邱磊只感覺到右邊的手臂一陣痠麻,便被子彈擊中,倒在了付曉竟身邊,小孩兒看見邱磊肩膀上迅速滲出來的鮮血,咬了咬嘴脣,雙眼一瞪,身上竟然殺氣蔓延。

像被人搶去了領地的小獸,弓着身子,爪子都變得尖銳了起來。

邱磊想要爬起來繼續保護小孩兒,但是身子顫了顫,動不了。

付曉竟伸手從口袋裡摸索着抓出什麼,突然用力朝着張超甩出去,張超被他這莫名其妙的“暗器”驚了一下,下意識的側了身子讓開,注意力一分散,付曉竟就如同敏捷的小獸,箭一般的竄了上來。

叮噹……尋常開鎖用的小型螺絲刀掉在了地上。

張超還沒來得及舉槍,付曉竟猛地撲了上來,張開雙臂死死的貼在他身上,巨大的衝擊力,讓兩個人都跌到在地,不知道哪來的力量,付曉竟竟然掙扎着搶在張超之前爬了起來,一隻手拼命按住對方的手臂,另一隻手去搶槍。

“危險,走啊!!”邱磊爬不起來,於是只能一手按着肩膀,勉強撐起半個身子,儘量大聲喝着。

付曉竟不理他的話,仍舊咬緊了牙,死死抓住對方的手腕,用力的往地下撞,身子和張超糾纏在一起。

“媽的你倒是快走啊!!!”邱磊看着付曉竟漸漸落了下風,於是一直手撐在地上,一咬牙站了起來,低着腰按着肩膀,踉踉蹌蹌往前走。

“我不走!!!我不能丟下你!!!”付曉竟聲嘶力竭的吼着,一邊繼續用身子牢牢壓住張超,一邊繼續抓着他的手腕往地下撞。

“啪!”張超終於手一鬆,槍掉在地上,兩個人繼續在地上糾纏着,付曉竟用力的拱起膝蓋,正好擊中了對方的小腹,張超悶哼了一聲,付曉竟見機便迅速從他身上推開,張超掙扎着想要爬起來,付曉竟眼睛一眯,身子轉個半個圈,手肘反打,正好打中了張超的後腦,對方便無聲無息的倒下了。

“我的媽呀……”見張超倒下了,付曉竟突然覺得渾身無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邱磊跌跌撞撞的衝了過來,一下子撲到在付曉竟的身上,擡手就是一拳,“你找死啊,那是槍!我叫你走你爲什麼不走?”

付曉竟這才緩過口氣來,見邱磊的語氣強硬,於是倔脾氣又上來了,猛地一把推開邱磊,“我就不走!!!!你管不着!”

邱磊一聲悶哼,跌倒在地上,竟然不動了。

付曉竟眨了眨眼睛,瞬間驚慌無措,小心翼翼的挪過去看,見邱磊還睜着眼睛,只是臉色蒼白,雙脣微微顫動着說不出話,於是撲上去,哭着將他抱緊,“包子,我沒丟下你,你也答應我,別丟下我啊……”

“要死啊……咳咳……”邱磊皺了皺眉頭,心想死小孩兒你哭什麼哭我不過是被子彈打中了肩膀,你怎麼哭得跟生離死別一樣。

“哇!!!包子,你還沒死哇!”聽見邱磊的聲音,付曉竟驚喜地差點從地上蹦起來,眼睛眨巴眨巴,開心極了。

“什麼叫……還沒死……付曉竟你找打是不是?”邱磊心裡這個氣啊,於是猛地揮起拳頭想要打付曉竟一頓,但是手臂一動,便疼得呲了牙,倒吸一口冷氣。

也不想想,老子是爲了誰受傷的,真是好心沒好報。

邱磊掙扎着想從付曉竟的懷掙脫裡出來,但是動了動,又沒勁了。

“嘿嘿,你嚇死我了死包子,呸呸呸,不能說死啦!”付曉竟淚眼模糊的抓住邱磊的手臂,一邊抽泣一邊說話,於是疼得邱磊一陣呲牙,拼命躲開小孩兒的爪子,給了他一個白眼,但是看到小孩兒哭花的小臉,又無限憐愛。

於是有氣無力的擡手,去抹付曉竟臉上的眼淚,“小竟乖,我沒事的,我們趕緊走,否則引來警察就走不了了。”

“嗯。”付曉竟用力點點頭,見邱磊胸前的衣服被血浸透了一大塊,於是到牀邊扯下一塊白牀單,一半整齊的疊好了,按在邱磊的傷口上,另一半幫他緊緊地扎住傷口止血。邱磊也不動,就看着付曉竟忙來忙去,細細的幫他包紮傷口,覺得他突然像個大人了。

“好lia……我們走吧。”小孩兒得意的一笑,細長的眼睛裡瀰漫着少有的堅定,一隻手挽上邱磊的腰,撫着他慢慢站起來,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邁開步子,語氣從容。

邱磊低着眉,伸出一隻手搭在付曉竟的肩膀上,感覺到男孩兒的身子微微發顫,但是卻在用身體的全部力量,支撐着自己。

這樣的付曉竟,雖然年少,但是卻擁有了足以撐起另一個人全部重量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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