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時,負責搜查房間的侍衛卻有了發現:“皇上,有一張紙。”從靠着桌子的一角撿起了一封攤開的信紙,上面有一半寫滿了字。
“拿過來。”
侍衛恭敬的雙手呈了過去,南慕澤接過,盯着那信紙看了很久,臉色晦暗難辨,最後終於將那張信紙向地上一扔,只說了一句“回勤和殿”,就不管蘇沐沐和南慕辰,自顧自的帶着侍衛走了。
蘇沐沐出於好奇撿起那張紙來看,原來那是一封“認罪書”,不過從內容來看沒有什麼價值,無非就是說自己曾經和那個宮女真心相愛,但是沒想到那個宮女卻背叛了他,有了別人,還多次用他的太監之身來侮辱他,他氣不過,所以一時起了殺心。
他殺了人之後,自知自己也活不了了,所以選擇自殺,並寫下這封認罪書,如此云云。
現在她明白南慕澤剛纔爲什麼是那個表情了,大費周章那麼久,折騰到太陽都下山了,最後卻一無所獲,其實自那宮女被人暗害之後,線索就已經徹底斷了,從那死去的宮女身上也沒有再多的線索,她敢肯定,就算是讓仵作再驗屍,也不會再查出什麼,得出的只會是和她剛剛說的一樣的結果。
但是就因爲所有的事情出奇的好解釋,所以在蘇沐沐這裡才更不好解釋。
首先,如果說御膳房裡宮女灑了花粉,但是她後來又被人殺了,原本以爲殺她的應該是操控整件事情的幕後黑手,但這時候卻正好在她衣襟裡發現了她和太監小五子私通的信物。
循着這個信物去找小五子,但這貨居然離奇的自殺了,而且自殺就自殺竟然寫下了一封認罪書,而且看那認罪書上面的筆跡,很是清晰有力,可是小五子的那個太監朋友明明說,小五子今天是告了病的,一個生了病的人,寫出來的字竟然會那麼一筆一劃,居然還有心情自殺?
若說這最奇怪的,就是這一切真的太太太巧合了!他們剛開始追查到宮女,宮女就被人殺害了,在順着宮女的這條線追查到小五子,小五子就自殺了?
這一切都巧合的不正常,但是無奈所有的線索都已經斷了,人證物證都沒有了,根本無從查起。
“你是不是覺得,這一切很奇怪?”南慕辰話音頓了頓,又問道,“覺得太巧合了?”
“笑話,你又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你以爲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麼?”
雖然嘴上沒承認,心中卻腹議:怪了,這貨是怎麼知道我心裡想什麼的?
南慕辰卻笑了,笑容在蘇沐沐看來有些欠扁:“別問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反正我就是知道。”
倒不是說他會看穿人心什麼的,而是跟這女人相處的時間越久,他就莫名其妙的,很容易就能看出她內心的想法,而且越看越明白,越猜越準。
看蘇沐沐那略帶不忿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又猜對了。
蘇沐沐一臉見鬼的看着他,彷彿他是被黃大仙附體了。
這腹黑男在自己面前真是越來越愛笑了,而且她竟然該死的認爲那笑容很好看。
蘇沐沐啊蘇沐沐,就算你喜歡帥哥,而南慕辰的確長得超帥,但你也不能這麼沒有節操,沒有下限啊!
待在這裡已經沒什麼意義了,而且現在雖然月亮都已經升得老高了,但她的晚膳還沒有吃呢!還是先別管這些事情了,去御膳房討點晚膳吃,祭一祭她的五臟廟。
酒足飯飽,聽說百里羽荀已經醒了,就又去給他施了針,餵了藥,在此期間南慕辰全程在旁陪護,導致百里羽荀看她的眼神一直怪怪的,連句話都沒敢再跟她說。
這折騰來折騰去,時間自然就晚了,蘇沐沐只要去跟南慕澤請旨,今晚留在宮中過夜,而南慕澤自然求之不得,讓她不行就多留幾日,把百里羽荀的病徹底治好了再回定王府,爲了方便照顧,還把蘇沐沐休息的房間就近安排在了百里羽荀房間的旁邊。
這下某位腹黑王爺又不幹了,本身說是要回去的,卻吵着嚷着也要一起留下來,倒是把疾影和連翹打發回府了,本身還想和蘇沐沐住在同一間房,但是蘇沐沐堅守陣地打死不從,無奈某王爺只能在院子另一面的房間歇了下來,和蘇沐沐的房間門兒對門兒。
夜深霧濃,蘇沐沐正做着美夢。
在夢中,她正在把一隻肥碩肉多的乳豬放在火上烤,鼻尖充斥的都是烤乳豬的香味,饞的她當即口水直流三萬尺,正想着要嗯麼享用眼前的這隻烤乳豬,面前的火卻忽然變得大了起來,熊熊的火焰立刻將烤乳豬整個都包裹住了,不多時一股濃重的焦味從火中飄了出來。
蘇沐沐大驚,立刻用不知何時出現在手中的一塊毛巾撲火,那火勢卻反而撲不滅一樣,彷彿越燒越猛,帶着溫度的熱燙濃煙向她撲面而來,嗆的她眼淚橫流,難受的不停咳嗽了起來,胸口處忽然一悶,差點就要喘不上起來,身子一個激靈,竟然直直的從牀榻上做起了身子,夢也清醒了。
大口的喘了兩口粗氣,卻被難聞嗆鼻的煙味刺激的又是涕泗橫流,腦子瞬間清醒了過來,立刻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兒。
由外而內的閃爍紅光,將整個屋子映的通紅,還一片霧濛濛的,轉頭向着門口的方向看去,房門緊閉,但從門下留着的縫隙中不停的有青煙灌了進來,夾雜着刺鼻的氣味,屋子裡的空氣越來越渾濁,
蘇沐沐麻溜跳下牀,衣服也來不及披,只草草的套上了鞋,用中衣的袖子捂住了嘴,用衣袖過濾一部分的空氣。弓着身子,小碎步快速的挪到門邊,在心中做了個倒數,癟了口氣,雙手猛一下拉開了房門。
原本靜謐清新的院子此刻已經陷入了一片火海,那些曾經在蘇沐沐看來爽心悅目的植物,此時卻成了最佳的導火索,身上纏繞着重重火焰,風一吹,向蘇沐沐張牙舞爪着,像是惡魔想要把她拆解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