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慕辰話音剛落,便哎呦一聲,低頭去看,竟是蘇沐沐低頭咬在南慕辰環抱的手臂上。
“娘子,難道要謀殺親夫不成?”忍着疼就是不撒手的南慕辰低垂着頭,黑曜石般的眼睛裡閃着愛憐的光,本想再咬上一口的蘇沐沐實在下不去口,掙脫南慕辰的環抱,來到百里羽書近前,抓過百里羽書結實的手臂就是一口。
知道疼地南慕辰揉了揉手臂,暗自祝福呲牙咧嘴的百里羽書好運。
“妹妹,這是何種道理?你夫君得罪了你,你不咬他反來咬爲兄,真令爲兄感到難過。”
百里羽書咬着牙說完,蘇沐沐方纔鬆開口,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動氣地甩開百里羽書的手臂,只見百里羽書小麥色的手臂上深深地留下一排牙印。
“這算是對你們倆的懲罰。你們倆個當我蘇沐沐是什麼?一個一廂情願,有危險便送我走;一個配合得默契十足,只當我是傻子。我是個人,不是個物件,能不能做事之前先問問我的意見。”
“娘子……”
“好妹妹……”
“閉嘴!”
妄圖辯解的倆人被蘇沐沐的一聲嬌喝打斷,頓時陷入無邊地緘默中。
各自尋思着如才能何哄好動氣的蘇沐沐,突然,一聲極細微地碰撞聲傳來。
“誰?……”倆人具是一驚。
靠近門口的南慕辰身形微晃便來到門前。
打開門只見一身婢女打扮的熊語凝跪在門前,手中高舉上有菜式的托盤,眼中含淚地正看着自己。
“真是不知死活.
"
南慕辰厭惡地別開頭,彷彿看一眼都倒胃口。
“是,是臣妾不知死活……”把手中托盤放下,熊語凝衝着門內的蘇沐沐如搗蒜般連磕了幾個頭。
“多謝定王妃不殺之恩。”
當時,蘇沐沐與南慕辰不過是說笑,熊語凝被護衛帶回凝香院後便自離去,根本無人來剁她雙足。驚悸過後更是切齒地恨,恰好外出打探田湛消息地如畫趕回,稟報了田湛與南慕辰朝堂對峙,早已被打入天牢之事。
想起自己今日的備受侮辱,又念及牀笫尋歡的田湛竟是被蘇沐沐那賤人陷害入獄。怨恨如跗骨之蛆,令人難免受切膚之痛。
熊語凝即刻招了畫師來畫了一幅畫像,命如畫速速送至丞相府。
如畫出門走後,又線人來報,定王爺晚膳已安排在晴蕪院中。
熊語凝聽了思前想後,招來一個婢女,命她找來一套下人衣服換上。令婢女前面帶路來至廚房。
剛好廚房裡有丫鬟端了扣有餐盤蓋的托盤出來,熊語凝命婢女接了,帶頭去了晴蕪院。
低着頭躲過護衛的盤查,一路來到門前,不想只聽了幾句話便被發現。熊語凝膽戰心驚地磕頭討饒,心下琢磨南慕辰不過是逞一時之快,並不會拿自己怎樣。
根本不打算理會熊語凝的蘇沐沐,一副自己惹得麻煩自己解決地態度掃了眼南慕辰。躲開熊語凝叩頭的方向,去到一旁的梨花木椅子上坐下。
“臣妾感念定王妃恩德,特意換了婢女的衣服,從此以後甘願在定王妃身前爲奴爲婢,絕無怨言。”
狐疑地打量着匍匐在地的熊語凝語出誠懇,又身懷有孕,畢竟一屍兩命,痛下殺手實在於心不忍。
“滾……”
如獲大赦地,熊語凝連滾帶爬地出了晴蕪院,慌張跑回凝香院,再不肯輕易踏出凝香院半步。
而丞相府內……
焦頭爛額地從殿堂上退下來,身着丞相朝服的田毅回到府內,思來想去自覺以眼下的狀況恐難推倒南慕辰這棵大樹。
正尋思間,忽聽門外稟報,有人求見。
每日求見丞相的多如牛毛,幾時竟有這般不懂事的,三更半夜衝來丞相府叨擾。不怕求見不成反挨頓板子?未見其人,先惹得田毅三分火起。
心浮氣躁,揮手喝退稟報之人。那人卻遞來一個牌子,玄鐵製雕有羽扇的令牌。
田毅見了令牌吃了一驚,拿起令牌來左右打量。本是暗中身爲布衣幫幫主田湛的隨身物件,怎地會在他人手裡。
“帶他來見。”
躬身退下去沒多久,領來一個身材矮小瘦弱之人。
田毅藉着燈光細打量來人,實在是沒甚印象。渾身脂粉氣卻做糙漢打扮,欲蓋彌彰像個小丑。
“奴婢叩見丞相。”
跪拜行禮倒還規律,太師椅上的田毅用鼻子輕輕嗯了聲,算作知會。
“這塊令牌你是從何處得來的呀……”
手撫過令牌,冰涼的觸感令人心生寒意。
“稟丞相,奴婢如畫奉家主之命面見丞相,因擔心未曾提前知會,恐丞相日理萬機不肯面晤。特命奴婢拿了令牌來,說是,丞相見了令牌必肯相見。”
田毅聽完暗下思忖。侄子向來是令牌不離身,能拿出田湛愛惜之物的必是親近之人。想來向來自命風流的田湛雖然惹了許多桃花債,不過,能達到親近的就那麼兩三個。見這婢女談吐不俗,家住必不是普通人家,看來定是那人。
田毅近日因在朝堂上與南慕辰對峙反被打臉,此間之事實不願再參與。手握令牌思慮到此,便招呼人送客。
出乎意料被下了逐客令,如畫雙膝跪地緊爬幾步抱住田毅雙足。
“田丞相,我家主子說了,若想保住田家血脈,救田公子出獄,只需帶我家主子面見聖上,坐實蘇季晴與定王爺替婚之事即可。”
那人竟拼了魚死網破?甚是奇怪,難道連榮華富貴都不要,只爲救我那不爭氣的侄子出來?真是難以置信。
“你家主是何人呀?”
生死攸關不同兒戲,爲防萬一,田毅特地追問。
防備隔牆有耳,伏在地上的如畫壓低聲音回到。
“家主就是當今定王爺的側妃……”
求助有望的如畫畢恭畢敬地叩頭回覆。
“好,既然如此,告訴你家主子,速速去宮門外與本丞相一同覲見。”男人的世界,女人真是有些弄不懂。
明明剛纔還鬥法到幾乎拼命,現在卻眼見倆人是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地說起了悄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