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將當值的也趕入儲華宮的廂房裡呆着。連翹在門房裡擺上一桌子的好酒好菜,請了幾名相熟的宮女前來飲酒閒聊。
等到幾名宮女落座,一一爲幾人斟滿了酒,又爲自己斟了杯,忙活完的連翹這才入座。
飲下杯中酒,幾名剛當值下來的宮女感謝地連聲稱謝。
“多謝御侍姑姑賞我們一口酒喝。”
被宣帝今日御賜御侍姑姑的連翹,倒是不好意思的笑了。
“別姑姑長姑姑短了,倒把連翹給叫老了。你我都是姐妹,還是以姐妹相稱的爲好。”
一句話說得衆人都笑了。
“我們幾人素來與御侍姑姑熟識,可是也不能越了規矩,姑姑不過是個職位,和老不老沒關係。我們姐妹幾人,還就數姑姑年紀輕,就當是姑姑少年老成吧。”
在座幾人,與連翹統共也就說過不到幾句話,只是碰面隨時混了個臉熟,卻說得好像是發小一般親密,連翹雖知是客套,可是身上還是止不住起了一身幾匹疙瘩。
“衆位姐姐說笑了。承蒙皇上聖恩,賜了連翹御侍姑姑之職。連翹不敢獨享,自然要請了幾位姐姐來與連翹把酒言歡。”
身處深宮,誰都自揣着心眼,多爲自己留條後路。見連翹得了恩賜,反而更是親近可人,幾名宮女受寵若驚地紛紛向連翹敬酒。
幾杯酒下肚,衆人的話匣子也便隨之打開。
有聊皇宮鬧鬼野史的,有聊哪個太監被好男色的皇上臨幸,卻被裘飛弄死的。更有聊大臣進言逼迫皇上納妃的。桌面上頓時熱鬧非凡。
“妹妹入宮尚淺,聽各位姐姐所言,真是讓連翹長了不少見識,來各位咱們再飲一杯如何。”
得到衆人的響應,連翹先乾爲敬。
“前幾日,我隨着皇后娘娘在這宮內散步,不想去到宮內的西北角,見到一棟匾額上書忘君悠的院落,荒蕪得很,不知各位姐姐可知道,此處爲何人所居?”
聽了連翹的問話,其中一名年齡稍長几歲,身肩永袖殿廳前掌事的宮女壓低了聲音說道。
“御侍姑姑與衆位想必是不知道這忘君悠的來歷,就連吾也是道聽途說,御侍姑姑只當是聽個故事吧。”
端起酒潤了潤喉嚨,永袖殿的掌事宮女繼續說道。
“聽聞幾年前,東臨曾與南祈之間有過一場戰事,當時戰況極爲激烈,皇上當時剛剛登基,帝位還未坐穩就出此戰事,實在是危急得很。爲了鼓舞邊陲浴血殺敵的將士,皇上親前往督戰,最後東臨與南祈重修舊好,皇上也便回了東都。因爲是得到皇上的鼓舞,邊陲戰事才得以平息,所以舉國上下也便開始擁護新登基的皇上,沒了異議之聲。不過,這皇上自邊陲回來就變得古里古怪的,在皇宮的西北角偏僻處,建了這麼個園子,自己寫了忘君悠的匾掛在門上。沒事便要去那園子裡待上一陣子,可是,誰也沒見過那個園子的主人,後來皇上似乎棄了那個園子,只是命人每日裡灑掃,自己則極少去了。”
聽來聽去,還是沒探出忘君悠的主人,連翹不免有些失望。
“奇怪了,皇上巴巴地建了園子又不用,這卻是何道理?”
看出連翹是對忘君悠感了興趣,旁邊一名原儲華宮的宮女接着說道。
“不是巴巴的,是皇上思念一個人所致。”
聽此語,連翹頓時來了興趣。
“皇上不是最寵幸裘公子麼?裘公子就在皇上身邊,還爲何因思念做此怪事。”
搖搖頭,儲華宮宮女與衆人將頭聚到一處小聲說道。
“你們不知道,這忘君悠三個字可是大有來歷,絕對不是爲那個不起眼的裘飛建的。皇上從戰場上回來後,心裡便住了一個人,可是這個人是誰,誰也不知道。前幾日我見皇上又去了那個園子,後來還擡了一個人出來,去到皇上原來的寢宮永樂宮去了。因爲當時西華門當值的太監是吾老鄉,正是他碰巧遇上,與吾聊天時說了出來,這吾才知曉的。”
終於探聽出了一點有用的信息,連翹連連舉杯勸酒。
幾人一直喝到午夜方纔散去。
等到衆人俱被連翹安排送回掖庭睡下,謝過護送的疾風,轉回儲華宮。
連翹立刻進到蘇沐沐棲身的隔間裡覆命。
“連翹,你可知適才宮女口中的宣帝舊居安樂殿位置?”
明瞭蘇沐沐的打算,連翹出言相勸。
“娘娘熬了半宿也乏了,還是等連翹細打聽了,悄悄讓疾風前去查探,娘娘您看如何?”
知道自己現在身子笨重,明目張膽地去宣帝舊居也實在過於引人注目,蘇沐沐只好點點頭表示同意。
“不知皇上與這事是否有所關聯。”
總覺得南慕辰的失蹤與宣帝最近的古怪行爲有所關聯,蘇沐沐起身由着連翹攙扶了去到寢宮休息,腦子裡卻在不停地思考盤算。
翌日,吩咐了連翹速去同疾風一起,趁着月黑風高速去安樂殿打探。
留下蘇沐沐一人,獨自坐在儲華宮裡等待連翹迴轉。
覺得腹中飢餓,蘇沐沐拿了快連翹臨走前爲自己預備下的糕點吃了。味道可口,就是少了點滋味。
越來越思念那些個被冠以垃圾食品名頭的薯片、可樂等等零食,蘇沐沐頓覺口中無味。
“哎,我要吃薯片,我要吃可樂,我要看肥皂劇……”
可憐兮兮的聲音,讓人聽了只覺心碎。
“娘子要的東西好生奇怪,怎麼爲夫都未曾聽過?”
突然見南慕辰出現,一時接受無能的蘇沐沐猛地愣住了。
“你,你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想着前去永樂宮打探的連翹與疾風還未迴轉,南慕辰倒先回了儲華宮,蘇沐沐怔怔發愣到語無倫次。
“胡說,爲夫又不是蘑菇,哪裡是冒出來的。”
板起臉拉過發愣的蘇沐沐吻上櫻脣,幾日不見的煎熬得到釋放,這一吻差點沒把有孕在身的蘇沐沐給親到暈倒。
“南慕辰,你是要謀害親婦嗎?”
依偎在南慕辰懷裡的蘇沐沐,大口喘着粗氣嬌聲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