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阿寶眼見顧客都被趕走，又看到兩個宛如從水晶宮殿中走來的公子朝着這個方向走來，不知該怎麼辦，只得跑到娘旁邊，朝一個方向指了指。
順着阿寶所指的地方望了過去，沈如梅的神情從疑惑轉爲了驚喜。
“小月！”沈如梅激動地喊出聲來。
“沈姨！”歌月一邊維持着自己男裝的形象，一邊疾步走向沈姨。
沈如梅一把抱住歌月，眼淚奪眶而出，是激動也是感激。阿寶看見後十分不解。
小月？
腦中閃現出十多年前那昔日玩伴的模糊影像，阿寶心中還不是很敢肯定。
沈如梅放開歌月，抹了抹眼淚，這時，她發現歌月身後還站着另外一個人，因爲之前太過激動，纔會沒有發現這位只是簡單地站着，那雍容華貴之態就盡顯的華服男子。
“這位是？”沈如梅在心裡猜測這個俊美的男人和歌月的關係。
“他啊。”歌月漫不經心地瞟了一眼身後一直未作聲的聿宣，朝沈姨笑道，“讓他自己說吧。”
聿宣脣角淺淺勾起，這笑的弧度啊，永遠都叫人覺得那樣的優雅又恰到好處，他有禮地自我介紹道，“在下聿宣。”隻字未提他與歌月的關係。
或許就是他們自己也不知道他們是以什麼立場在一起的吧？他們一直都是似敵似友，讓人捉摸不透。
“聿宣？那個漓湮最雅的公子，聿宣？”沈如梅驚呼，意識到自己失態她忙改口，“快坐快坐！”
歌月聞後，冷不丁地想潑上一盆冷水，“什麼最雅公子，應該是最毒公子纔對。”
聿宣公子聽後也不惱，依舊保持那抹優雅非常的笑容。應該說是聿宣公子的氣度不凡呢，還是他們關係非同一般啊。
沈如梅只得尷尬地笑笑，朝聿宣公子道，“聿宣公子不要介意，小月就是這樣愛開玩笑。”
聿宣剛要開口，卻被歌月搶了先。
“阿寶，不記得我了麼？”歌月朝阿寶眨巴着眼睛，問道。
“當然記得啦！我還清楚地記得曾經你貪嘴，肚子疼了兩天。”不似前幾日所見到的阿寶，現在的阿寶活潑可愛。
一絲傷感涌上歌月心間，表面上笑得還是那樣燦爛，她嘟嘟嘴，“你怎麼就記得這個。”
“我當然還記得別的了。”阿寶俏皮地笑着，幸福地回憶着她影響深刻的事情，“我記得以前我，你，還有鏡沅哥哥，一直到山上玩，有一天發現了一個山洞，就我不敢進去。不過現在想想，真是慶幸我沒進去啊，說不定進去了，也像鏡沅哥哥回來後那樣大病一場了。”
歌月聞後笑容頓時僵在臉上，而坐在一側的聿宣聽到“鏡沅”二字時，脣邊優雅的微笑也滯住了，眼眸深處閃過陰霾，眸光倏然沉下幾分。
他清晰地記得那日在聖醫堂抱着虛弱的她時，她口中聲聲叫喚着的“鏡沅”。
這空氣中蔓延開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將時間定格住了一瞬。然而沈如梅和阿寶都渾然未覺這一古怪。
聿宣偏過頭，視線
緊緊抓住歌月，不放過任何從她臉上變幻而過的表情。
睫毛輕輕一顫動，歌月垂下映着一抹哀傷的眸子，擡起眼皮之際，燦爛的笑容又重新回到傾城的容顏之上，她抿脣道，“沈姨，阿寶，我是來向你們告辭的。”
“你們要離開花都麼？不多留一陣？”阿寶用的是“你們”而不是“你”，似乎在她心裡已經肯定歌月和這位聿宣公子是有些什麼關係的。
“不了。我以後還會回來看你們的。”歌月笑得燦若雲錦，阿寶之前那段話依舊在她的心頭回蕩。
但是越是這樣的笑在聿宣看來，她就是在掩飾什麼情感。
“你是一定要再回來看我這把老骨頭的啊。對了，慕鏡沅那小子最近還好麼，你們現在還在一起嗎？想當年那小子，可喜歡黏在你身邊了，你們的感情好到我家小阿寶一直到我這告狀說鏡沅哥哥不理她呢，這傻丫頭。”沈如梅在竈臺前忙着爲歌月他們準備餛飩，嘴上一邊說着。
“娘！那時我還不懂事呢。”阿寶有些害羞地低下頭。
聿宣眼睛微微一眯，被鎖在他眸中的歌月眸光一暗，不經意地咬住下脣，扯了扯笑容道，“他，很好。”
“身體還好吧？”沈如梅手上不停，嘴上也不停。
“嗯，不錯。” 聲音稍稍低沉了一分，歌月的笑容注入了淡淡的苦澀。
“來啦，來啦，餛飩來咯。”
沈如梅送上了兩碗熱騰騰的餛飩，這纔將這隻有聿宣與歌月所察覺的尷尬氣氛所打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