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在那邊肯定強烈否認了,顧斐淡淡地道:“這樣啊,我想也是,怎麼可能我有個雙胞胎哥哥,但是卻完全不知情呢?”
一邊說,一邊腳步聲漸漸接近。
姚若雨鬼使神差想到,顧斐肯定不願意她聽到這些,而他的爲人,並不會是那種別人說什麼就信的。
既然他會直接問奶奶,就說明他心裡是起疑的。
所以,自己知道會不會有麻煩?
在姚若雨想清楚前,她的身體本能地有了反應,而且是最糟糕的那種,那就是她縮進了顧斐辦公桌裡面。
顧斐走到座位邊上,忽然腳步頓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坐在了椅子上,姚若雨滿頭黑線,在心裡狠狠罵自己愚蠢,很好,現在要怎麼脫身?!
此時,顧斐已經結束了通話,一條大長腿微伸,差點踩在姚若雨身上。
她嚇了一跳,幸好只是差點而已。
她現在只要一扭頭,就可以和顧斐的西裝褲親密接觸,這裡的空氣稀薄,姚若雨想,她一定是缺氧了,不然怎麼會呼吸越來越困難,甚至臉頰逐漸熱到滾燙。
門忽然被敲了幾下,白菀黑着臉,帶着姚敏兒走進來。
姚敏兒一臉抱歉地道:“對不起,白秘書,都是我不好,不如我賠給你醫藥費吧?”
白菀纖細漂亮的右手上幾個巨大的水泡,看着有些嚇人。
顧斐眼眸一沉:“怎麼回事?”
白菀看了姚敏兒一眼,冷冷地道:“沒什麼,只是敏兒小姐剛剛倒開水的時候,不小心被我碰了一下。”
這句話非常有歧義,如果是姚敏兒不小心,怎麼會被白菀碰了一下呢?
但是,縮在桌子裡的姚若雨深有體會,姚敏兒就是能弄成明明是她的錯,卻好像是你自己撞上來的,想來,當時她還找到了好幾個目擊證人吧?
顧斐奇怪地看了白菀一眼,若有所思,不過他當面並沒有說什麼而是讓姚敏兒坐下,漫不經心地問:“另外那個二部門的經理呢?”
姚若雨身子再次微微一僵,二部門經理不就是她麼!怎麼辦?她真是進退維谷。
姚敏兒道:“她的秘書還在外面,白秘書,請你去問問她。”
白菀冰冷地看了姚敏兒一眼,根本沒動,顧斐有些好笑:“去問問,等下你先回去看病,這麼漂亮的手,毀了可惜。”
這回換成姚敏兒變了臉色,該死,難道顧斐真的——
比起姚若雨,這個白菀可危險多了,姚敏兒一直覺得姚若雨長得一般,也沒有讓男人喜歡的手段,其實她內心還真不怕姚若雨和她搶顧斐。
但是白菀不同,姚敏兒垂眸,藏住眼底的怨毒,剛剛擦點就能燙在白菀的臉上,該死!!
她用力摳着手指,發泄怒氣。
顧斐深沉銳利的目光從她惡狠狠的手指一閃而過,面上依然掛着優雅的笑容:“敏兒,你今天不開心?”
姚敏兒還沒有答話,就聽到有個柔軟的聲音道:“阿嚏!”
姚若雨真的不是故意要打噴嚏的,她實在忍不住,辦公桌下面有點小灰塵,她不小心吸到了。
用力捂住鼻子,姚若雨閉緊雙眼,慘了,她要怎麼解釋……
姚敏兒一下子就炸了,她站起來,氣惱地質問道:“怎麼回事?這房間裡難道還藏了女人?!”
顧斐卻鎮定地坐着,聞言臉色一沉道:“女人?哪裡來的女人?!”
姚若雨原本以爲自己立刻會被抓出來,沒想到,顧斐竟是這麼回答,不由得一愣。
自己是不是被顧斐整了?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躲在桌子底下吧!
此時此刻,姚若雨只覺得倍受煎熬,恨不得立刻挖個地洞鑽進去。
姚敏兒見顧斐面色不虞,心裡不由得一凜,知道他有些動怒。
可他竟然爲一個不知道藏在哪裡的女人對她動怒?!
姚敏兒氣得差點暈過去,先是白菀,再是一個奇怪的女人。等等,那女人的聲音好像是從顧斐面前的辦公桌底下發出來的,一個女人,躲在一個男人的桌子下面,還能做什麼?!
她想到這裡,止不住地腦補,氣得渾身發抖,但是拿顧斐一點辦法都沒有。
姚敏兒眼眶一紅,故意委屈地往顧斐的身邊走:“阿斐,你兇我了嗎?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其實她就是打算過來仔細看清楚桌子下,那隻狐狸精到底長什麼模樣!
姚若雨心裡與其自己被從桌子下抓出來顏面盡失,不如主動出來省得惹人遐想。
沒想到她剛剛纔一動,顧斐忽然腳下一蹬,迅速用身體將這個桌子擋得嚴絲密合。
姚若雨感覺自己的脣隔着微微挺闊的褲子布料,碰到了一個不能言說的形狀,她忙往裡面縮了縮,發現自己剛剛竟然相當於是親了他的,他的……
轟的一聲,思維瞬間有些斷片。
忘掉忘掉,她用手拼命給自己扇了幾下,忽然發現,顧斐正低頭看了她一眼,黑色的眼底全是戲謔,自己的窘迫盡數落在他眼底。
姚若雨:“……”
顧斐掃了眼姚若雨,發現她臉若桃花的樣子,意外的勾人,身體不由自主地熱了起來,該死,總是隻能對她!
他內心升起一絲疑惑。
但是,此時姚敏兒步步緊逼,他卻不方便研究她。
此時,白菀非常及時地走進來,她臉色難看,一絲不苟地彙報道:“剛剛問了小姚經理的助理,說她一會兒還有約,說不定是已經離開了。”
顧斐眉頭微微一挑,有約,什麼約?約的誰?約會嗎?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竟然第一次開始在意這些。
顧斐收斂了情緒,淡淡地道:“看來這位小姚經理並沒有和我們合作的誠意,既然如此,這次的項目就交給敏兒做。”
姚若雨在桌子下面,聽得都忘記了尷尬,明明她就在這裡啊,是這個混蛋不讓她出去!
想到這裡,她泄憤地掐了一下顧斐的小腿。
顧斐:“……”
其實姚若雨掐得並不重,所以,這看起來更像是她在調情,只因爲她現在處的位置實在尷尬,做什麼都不對。
顧斐鬼使神差地改口道:“至於二部,見過他們這位小姚經理再說。”
若是放在平時,姚敏兒聽到能讓姚若雨吃癟,高興還來不及,但是,此時,顧斐竟然將一隻狐狸精養在身邊,還和她桌子底下做見不得人的事,她哪裡開心得起來?!
但,顧斐現在嚴防死守,也不可能衝過去將他拉開,那樣無疑會觸怒這個可怕的男人。
該死,她一定要知道桌子底下的女人是誰,這個女人,第一個不能留。
她正飛快思索辦法,顧斐卻顯然不給她機會,不耐煩寫在了俊美的側臉上:“白秘書你先去看醫生,醫藥費從我帳上出,敏兒,你先出去,我累了。”
姚敏兒還不甘心,顧斐一個頗爲威嚴的眼神掃過來,她一個哆嗦,只好委屈地退了出去。
“出來吧?還是你真打算給我服務?”等所有人都走了,整個辦公室安靜得落針可聞,顧斐才諷刺地命令道。
姚若雨敲了下自己的頭,一臉懊惱地從桌子下爬出來。
看到一雙擦得程亮的手工英倫皮鞋停留在她眼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氣勢。
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是個老流氓。
姚若雨在內心腹誹,什麼不近女色,原來他喜歡的是這種狐媚的女人。
自己以前好像一塊木頭,不得顧斐歡心也就算了,姚敏兒雖然有些手段,但是她本身也很害怕顧斐的無情,所以畏首畏尾的,也沒有能夠攻略顧斐。
而自己最近因爲和顧斐簽約,所以不像以前那麼處處讓着他,加上今天這尷尬的誤會,竟然好像得了點他的歡心?
姚若雨用餘光看到顧斐容光煥發的臉,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
原來他喜歡這種類型的!
她內心翻了個白眼,想到F先生給她的任務,勾引顧斐,這算不算是她無意之間超額完成?
顧斐看向姚若雨,臉上的紅潮算是褪下去了,但是,因爲剛剛出了點汗,臉頰粉嫩,讓人情不自禁想咬一口。
他抿了下脣,看着姚若雨,居高臨下地問道:“姚若雨,你剛剛是想服務我嗎?如果是的話,我允許你繼續。”
自己這是被調戲了?!
姚若雨覺得有些胸悶氣短,長這麼大,她還沒被男人調戲過,陸靖嘉一直都很寵她,摸摸她的頭,親下她的臉頰就是最大程度了,第一次被顧斐用這樣的目光看着,她只覺得渾身好像被針扎一般難受。
不由撅着嘴站起來,小聲抱怨道:“你不要這麼看着我。”
“我怎麼看着你了?”顧斐更加被她勾起了興趣,這女人,一會兒放得很開,一會兒又這麼羞澀,到底想玩什麼花樣?!
想到姚敏兒越來越暴露的狐狸尾巴,顧斐忽然想,姚若雨會不會和自己想的其實有點不一樣?
姚若雨並不知道顧斐的想法,她只是深刻地記得這個男人的話不能信,更不能靠近。
她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刻意忽略掉顧斐那似乎要見給她看穿的深沉眸光,淡淡地道:“就是您現在這種眼神,顧總,我對於你這麼隨便就將項目交給一部去做的決定表示抗議,我們二部有更強的實力,你會後悔的。”
沒辦法,她只能將話題往工作上引,不然,她覺得顧斐有精蟲再次上腦的趨勢。
顧斐聞言,看似笑着的臉上,雙眸卻危險地眯縫了起來,閃爍出銳利的鋒芒:“你對我做這些,就是爲了拿到這個項目?!”
不知道爲何,他忽然覺得心裡燒起無名怒火。
姚若雨蹙眉無語,這人真是,這麼喜歡曲解別人的意
思?!
很好,她姚若雨就是一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嘛,她承認就好了。
姚若雨深吸一看口氣,露出一個妖嬈到極點的笑容:“不然你以爲呢?”
難道還是因爲真心愛你不成!
顧斐聞言,臉徹底沉了下來,正要發作。
忽然門竟然被大膽地推開,姚敏兒衝進來,她一定要看到那個賤人臉!
姚若雨觸不及防,她想也不想,幾步靠近顧斐,踮起腳,忍着心悸,吻上顧斐淡色的脣瓣。
只是爲了讓姚敏兒不要看到她的臉。
她死死閉緊雙眼,太糟糕了,不能讓姚敏兒看到她的臉,不然,姚敏兒絕對不會過她。現在太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卻不包括應付姚敏兒這瘋子的撕咬。
吻顧斐的時候,她什麼也沒想,直到碰到男人微微有些柔軟溼潤的脣,她忽然像觸電一般,身子僵硬在當場。
顧斐冰冷的脣,慢慢勾起一個性感而惡劣的弧度。
他按下警報鍵,長臂一伸,摟住姚若雨盈盈一握的腰肢,加深了這個吻。
姚敏兒呆滯了一會兒,終於反應過來,不敢相信地尖叫:“顧斐,我等了你這麼多年,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然而,聞訊趕來的保鏢很快將她帶走,她鋒利指甲在門上抓出尖利的刮擦聲。
這聲音終於讓姚若雨找回神智,在門關上的同時,她用力推開了顧斐,踉蹌後退!
從裡到外,充滿了被他標記的味道,姚若雨覺得大腦一段一段地空白,驚恐地看着顧斐微微戲謔的俊臉。
他好像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臉色如常,好看的眉頭淡淡微挑,雲淡風輕地道:“你這是欲擒故縱嗎?姚若雨。趁着我心情好,你想要嗎?說出來!我可以滿足你。工作的事,好說。”
“不要臉!!”姚若雨罵人的時候聲音微顫,她意識到這時候說什麼自己都佔不了上風,只好罵了一句,轉身就走。
大概是因爲泄憤,關門的時候,發出巨大的一聲響,引來門外無數好奇的目光。
而屋內,顧斐定定地站了一會兒,這才慢條斯理地走到椅子前,彷彿依舊鎮定從容。
忽然,他伸手扶着桌子,慢慢坐下,動作有些踉蹌,伸手去拿筆,卻幾次都沒有拿住。
顧斐深吸一口氣,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心——跳得太快了!
姚若雨,肯定是這女人又給我下了藥!
姚若雨慌慌張張地從顧氏跑出來,正好在樓下碰到周汝佳,想到F先生給的任務,和今天自己糟糕的表現,她心情很壞:“汝佳,我要見F先生,現在馬上!!”
一定要F先生收回這個命令,她甚至非常抗拒再和顧斐接觸。
周汝佳爲難地道:“我們也無法聯繫F先生,都是他聯繫我們,不過你可以去黑夜酒吧打聽一下。”
姚若雨點點頭:“好,那現在下班。”
周汝佳看看還早的天色,無語地聳聳肩,心裡想,自己找了一個很體貼的領導呢。
姚若雨找到黑夜酒吧時間還早,又在旁邊的咖啡館坐了一陣,這纔過去。
然而,顯然她還是來早了,酒吧前面門可羅雀,她只好塞給看門的殺馬特一張錢:“我就想打聽一下,今晚F先生會來嗎?”
殺馬特輕蔑地打量了姚若雨一圈,冷笑:“就憑你?我勸你還是早點走吧,F先生不喜歡女人,曾經有個女人進去,被砍斷了手扔出來。”
姚若雨見這人不好說話,於是道:“那我進去等。”
說完就像進入。
殺馬特卻攔着她的去路,痞氣地道:“還沒營業呢,你瞎闖什麼。”
甚至還想伸手推姚若雨。
忽然,身後一個陰冷的聲音道:“是麼?你們酒吧還沒開門?”
殺馬特一愣,等看清楚來人,臉上立刻堆上了截然不同的討好:“顧,顧總,您來了啊,哪能啊,我們這裡隨時歡迎客人上門。請,請,呵呵。”
姚若雨心底閃過一絲絕望,怎麼會呢?怎麼在這種地方還能碰到這個男人。
她猛然回身,發現不僅僅顧斐,連姚敏兒都換了身黑色紗裙,挽着顧斐,正充滿敵意地打量自己。
姚若雨心跳又有些失常,心想顧斐應該不會揭穿自己。
於是,她收斂心神,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顧總,敏兒,這麼巧。”
自己上輩子肯定是欠了這男人的吧?來找個人都能冤家路窄。
而顧斐看了姚若雨幽怨的小臉一眼,將目光轉向那個殺馬特道:“剛剛你是不是兇這位小姐了?立刻向她道歉。”
殺馬特一愣,忙向姚若雨深深鞠躬道:“對不起,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小姐。”
姚若雨自然不會和這種小人計較,淡淡地道:“以後不要見人下菜碟,這次算了。”
姚敏兒見顧斐維護姚若雨,心裡酸得不得了,嬌滴滴地道:“若雨,你也沒有資格怪人家,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嗎?”
姚若雨無辜地看向姚敏兒:“你都可以來,我爲什麼來不得呢?”
姚敏兒想不到她會反駁,又是一愣,隨即又炫耀地道:“我是和阿斐一起來的,單身一個女人過來就是不正經。”
姚若雨淡淡地喔了一聲,然後道:“我約了人,算不得單身。”
姚敏兒看了顧斐一眼,見顧斐只是一臉不耐煩,並不像吃醋,這才放心了不少,但是還是責怪姚若雨道:“你一個有夫之婦,不要來這種地方拋頭露面,見什麼人?不會是男人吧?”
顧斐陰沉地看着姚若雨,記起上午她的助理也說她有約,約會嗎?和誰?杜一?!
“因爲我老公被女人拉去酒吧喝酒,我於是過來找人捉他們,你覺得這個理由如何呢?”姚若雨神色不變,語言卻分外犀利地道。
“你!”姚敏兒姚發作,卻要估計一旁的身價斐然的男人。
等我收拾了顧斐身邊的那個狐狸精,再來修理你。
“算了,我不和你在這裡吵,我也是一片好心。看在你是我妹妹,不和你計較。”姚敏兒假裝難過地道。
顧斐卻看了姚若雨一眼,眼底莫名好像帶着諷刺和鄙夷:“既然跟來了,就和我們一起吧。”
姚若雨呆住,他該不會以爲自己是故意跟過來,偶遇他們吧,這男人會不會太自戀?!
“還不走?勾引人能不能專業點?!”顧斐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忽然說了一句,又加了一句威脅,“還是要我牽着你?”
姚若雨忙迅速跟上,被姚敏兒看到她被顧斐牽,馬上就能聯想起今天在辦公室那一幕。
她想,先見機行事,反正也要進酒吧才能找到F先生。
服務生將三人請進一個非常豪華的大包廂,堆積如山的洋酒,設施也非常華麗舒服。
姚若雨一點不想再這裡當電燈泡,退後半步,問陪着過來的殺馬特:“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立刻帶我去見F先生。”
殺馬特苦着臉道:“我真的沒辦法見到F先生,我只是個小嘍囉啊。”
“那邊的,過來倒酒。”顧斐忽然冷冷地道,看着姚若雨和殺馬特靠近的樣子,眼底滿是陰霾。
姚若雨和殺馬特同時閉嘴。
姚若雨總覺得顧斐看過來的那雙深沉的雙眸,有一種抓她出軌的不滿,她四周看看,身邊只有一個殺馬特,總不可能自己和殺馬特說話,他還吃醋吧?!
她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坐到一邊。
然後目睹,顧斐不知道什麼原因,讓殺馬特站着給他倒酒,倒了整整一個小時。
這些洋酒,每一瓶都是幾千到幾萬不等,這麼到下去,顧斐又不喝,每次都讓殺馬特慢慢地倒,然後將酒杯拿出去扔掉,接着再來。
殺馬特累得臉紅脖子粗,汗水一滴滴地從脖子上滾落下來,四肢抖個不停。
最後,連酒吧經理也被驚動了,特地過來詢問,並再次對姚若雨賠禮道歉,殺馬特才終於被引走。
見過燒錢的,卻沒見過這麼燒錢的。
姚若雨有些歎爲觀止,這男人真的挺小心眼呢。
而姚敏兒,卻看着顧斐,一雙嫵媚的眼睛閃閃發光,就是這樣!這種站在權利和財富頂峰的男人,才足以同她相配,她發誓,一定要得到顧斐,一定要成爲他的合法妻子!
而現在整個酒吧的人,大概都知道姚若雨了,惹的金主一擲千金的大美人。
再進來的服務生,對姚若雨個個畢恭畢敬,好像她是易碎的瓷器一般。
姚若雨實在受不了這種“殊榮”,有些無奈又委屈地道:“顧總,你這是幫我出頭嗎?我真是謝謝你了。”
顧斐看了她一眼,直接道:“謝謝不是用嘴說,應該如何表示,你自己心裡清楚。”
哈!
姚若雨一臉茫然,可是她一點都不知道,除了說謝謝,她還能有何種表示。
“你,你們說的話是啞謎嗎?我怎麼聽不懂?!”姚敏兒心裡覺得非常古怪,卻又說不出所以然,好半天,她只能笑嘻嘻地試探道。
姚若雨笑得無辜:“我也不太懂呢,顧總估計開玩笑吧,對了,我去個洗手間。”
感覺今天的顧斐有些咄咄逼人,姚若雨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爲那個強吻要報復她,只覺得如坐鍼氈,不如趁着這個時間去找F先生。
“我這妹妹,性格越來越古怪了,這麼大晚上的,一個人來酒吧,還說約了人,不行,阿斐,她名義上還是你的太太,如果做出什麼醜事,丟的也是你的臉,我去看看。”姚敏兒心裡有氣,有心要修理姚若雨。
顧斐不置可否,慢慢品嚐面前的美酒。
不一會兒,姚敏兒就將姚若雨抓住了。
姚若雨一臉無奈,
她問了好幾個人,卻誰都沒見過F先生,地位高點的,對F先生又諱莫如深,不肯幫忙引薦。
她疑惑地看着姚敏兒,又掙扎了一下被緊緊抓住的手腕:“你做什麼?放開我,要帶我去哪兒?”
“我們換包廂了,顧斐讓我來找你,你以爲我願意來?!”姚敏兒不耐煩地蹬了姚若雨一眼,眼神陰狠無比。
換包廂?找個服務生守在那裡通知就好,怎麼會勞動姚敏兒紆尊降貴?!
姚若雨四處看了看,發現姚敏兒不知道何時帶她走了一條非常僻靜的走廊,竟然一個侍應生都沒有。
她的心猛然一沉,知道姚敏兒打算害她。
必須現在逃跑!
但是,她餘光看了下身後,兩個壯漢的身影若隱若現,姚敏兒安排了人,難怪剛剛在酒吧門口,她那麼忍氣吞聲。
姚若雨感到口裡發苦,自己還是太嫩了,根本不是姚敏兒這種妖女的對手。
不過——
她內心忽然有了一個主意,手慢慢摸出根髮針,藏在手心裡。
“敏兒,我還有點事,你放我離開好不好?”姚若雨假裝害怕。
姚敏兒眼底的陰毒一閃而過,想跑?難得抓住一個機會,怎麼可能放過你!
“聽話,你怎麼也得去和阿斐說一聲,我們姚氏全靠着顧氏呢,你不知道嗎?!”她語氣強硬,手握得更緊。姚若雨纖細的手腕,顯得柔軟無力,這讓姚敏兒更加滿意。
想到一會兒,有無數強壯的身體,會壓在自己二妹這白皙柔嫩的身體上,姚敏兒愜意地眯縫起雙眸,好好享受吧,受活寡應該挺寂寞,我成全你,你該感謝我!
站在包廂門前,姚敏兒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手慢慢推開了門——
擦——
一聲不易覺察的輕響,姚若雨的髮針同時送入姚敏兒的眩暈穴。
然而,下一刻,她的手腕,被一隻溫暖有力的大手抓住,姚若雨心裡一沉,糟糕,還是被守在外面的人看到了嗎?
她回頭,落入眼簾是一張猙獰恐怖的面具,她驚訝至極。
“F——”
“噓!”高大的男人將食指和中指併攏,放在脣間,這個動作被他做出來,又帥又性感。
可惜長得應該不好看,不然不會戴面具。
下一刻,男人將姚敏兒輕輕地推入那個詭秘的包廂,一手拉住姚若雨的手,沉聲道:“走。”
姚若雨糾結地回頭,看着再次被緊緊關閉的包廂門。
F先生方法洞悉了她的全部想法:“想想,如果是她,將你推進去時是否會有半分猶豫。”
姚若雨閉了下眼睛,沉默地跟着F先生離開。
心情並沒有報復的快感,她只是覺得疲憊。
“你是個善良的好姑娘。”
低沉溫柔的聲音很好地撫慰了她內心的交戰,頭上被溫柔地揉了一下,一種被寵溺的感覺瞬間襲上心頭,姚若雨微微閉着眼,繼續被F先生牽着走,她想,其實他人沒看起來那麼壞。
她想不到會被帶到酒吧的頂層,這裡黑黝黝的,放眼往外看,卻是繁華的都市燈火,璀璨耀眼,猶如無數鑽石,豪華卻冰冷。
“不喜歡這裡?”低沉渾厚的聲音透過面具發出,改變了原本的音質。
姚若雨搖搖頭,又點點頭:“無所謂的,哪裡都一樣,我只想報仇。”
“報仇以後呢?”
她被問住了:“我——沒想過那麼多。”
“那就從現在想想吧。”
頭又被溫柔地摸了一下,他這個動作給人一種溫柔的錯覺。
姚若雨強忍着撲進F先生懷裡的衝動,他給她的映像,已經和第一次見面截然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同生共死的那次,彼此不再陌生。
現在他們的關係,亦師亦友,甚至,現在他給她的感覺,好像爸爸。
小若雨內心深處,想像中的爸爸。
她感覺眼底一片酸澀,不想打破此刻的寧靜,明明記得自己好像是因爲什麼事,才執着地要來找他,現在卻好像有點想不起來。
總讓她想到一個詞,男色誤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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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F先生沒有男色,她對他應該也沒有男女之情吧?!
姚若雨的眼底滿是迷茫。
頭忽然被按住,她感覺自己靠在了F先生的胸口,她問:“你想利用我嗎?如果想利用我,不用對我這麼好,反正爲了報仇我都聽你的。”
她有些困了,剛剛的緊張耗費了幾乎所有的精力。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聽到F先生語重心長地道:“或許吧,如果可以,我希望你真心的喜歡上顧斐,喜歡他保護他,讓他——”
喜歡——顧斐嗎?爲什麼?!
姚若雨慢慢合上雙眼,感覺只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第二天清晨,她猛然再次睜開雙眼,發現自己睡在一個豪華的包廂裡,身上蓋着顧斐的外套,她猛然坐起來,看到對面靠着沙發正在沉睡的俊美男子。
顧斐睡得很不踏實,眉心擰着,她竟然回到了顧斐的包廂!
姚若雨走過去,藏住滿心疑惑,將外套披在他身上。
忽然,對上顧斐那雙沉寂,而深不見底的雙眸。
他的眼眸,此時不帶一絲波動,猶如冷血動物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她。
姚若雨僵硬地收回手:“你醒了?顧總。”
顧斐警惕地看了下四周:“我睡着了?什麼時候的事?!”
姚若雨嘴角抽了抽,她怎麼知道,還有姚敏兒,不知道怎麼樣了?
想到昨晚的種種,她緊張得手下里慢慢起了一層薄汗。
“你在緊張?是對我做了什麼嗎?”顧斐不知道何時徹底清醒了,他又變成了那無堅不摧的模樣,雙腿交疊,吧嗒一聲,給自己點上了一支菸。
姚若雨這才意識到,原來顧斐身上是有煙的,他什麼時候會抽菸?心情不好的時候嗎?
顧斐現在臉色很難看,眼神陰冷得彷彿讓人墜入了十八層冰窖。
姚若雨乾笑一聲:“我也才醒好嗎?”
她思索了一下,聰明地解釋道:“昨晚,姐姐說換了包廂,帶我去了另外一間,但是在門口的時候我忽然暈倒了,醒來就現在這樣——”
顧斐微微沉思,忽然臉色一變,站起來,姚若雨知道他是意識到了姚敏兒可能要出事。
但,顧斐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好像不經意一般斜睨了她一眼,冷冷問道:“你有事沒有?”
姚若雨搖頭:“我沒事,不知道姐姐——”
顧斐沉吟地看了姚若雨一眼,頗爲有深意地道:“我覺得,她不會有什麼事情,對於她來說!”
什麼叫對於她來說?
他是不是其實知道一點姚敏兒的爲人?
姚若雨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忽然包廂的門被推開了,姚敏兒眼眶微紅地從外面走進來,臉上化了精緻的妝容,看不出發生過什麼。
姚敏兒看到姚若雨完好無損地站在那裡,眼底升起可怕的陰霾,但是,她咬着牙忍住,將一份早餐遞給顧斐:“阿斐,你醒了?我去給你要了份早餐。”
顧斐眯縫着眸子,將姚若雨的話重複了一遍:“你怎麼解釋?!”
姚敏兒一臉訝異:“若雨,你是不是夢遊了?我送你回來,我們一直在包廂裡休息啊。”
姚若雨知道她有心掩飾,戲謔一笑,至於顧斐會怎麼想,和她沒關係。
“可能吧。那顧總,敏兒,我還有事先走,你們繼續休息。”
姚敏兒酸溜溜地道:“阿斐,你不讓若雨留下嗎?”
顧斐淡淡地道:“隨便她。”
姚若雨如釋重負,轉身就走。
顧斐看着她巴不得逃跑的背影,微微擰眉,眼底閃過強烈的不悅。
姚敏兒趁機抹黑姚若雨:“阿斐,你能不能和爸爸說說,若雨這個樣子,咋咋呼呼的,做事也沒有責任心,而且,我覺得——她應該是有點喜歡你,所以纔想找這個工作好纏着你,你不要讓她呆在公司好不好?!”
她話音未落,忽然被顧斐的目光震懾,那種刺骨的冰冷,和彷彿看穿一切的銳利,讓她有一種無所遁形的畏懼。
“阿,阿斐?”
“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指點?”
語氣孤冷,決絕。
既然是玩具,就要有身爲玩具的自覺,顧斐眼底閃過一絲厭煩。
果然,這世界上,所有女人都是一樣的。
喜歡貪心不足,喜歡妄想自己不該得到的東西!
姚敏兒第一次被顧斐這麼兇,她臉色瞬間蒼白,想到昨晚自己的遭遇,有苦說不出,眼淚簌簌地往下落。
顧斐這才和緩了些許聲音:“我喜歡你的聽話,知道嗎?”
姚敏兒忍着憤恨,低眉順眼地道:“對不起,阿斐,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顧斐將手裡的煙煩躁地丟到垃圾桶了,看了姚敏兒一眼,他以爲她會受不了跑掉,沒想到,她沉默了一會兒,竟然開始仔細給他準備吃食,一樣樣,細緻地擺好,甚至筷子都用開水消毒。
顧斐眼底閃過一絲疑惑,的確,他從開始就打算找一個這樣知情識趣的女人,來照顧奶奶,伺候自己。
但是,現在他卻迷茫了。
順手拿起外套穿上,他聞到外套上淡淡的香味,甚至聞到這種味道,就能讓他身體微微發燙。
那個女人!
是她破壞了原本的平靜。
顧斐皺着好看的眉頭,卻忍不住又聞了一下。
奇怪,自己睡着了,那誰將那女人抱回的包廂?又是誰脫了他的外套爲她蓋上的了?
他沉默不語,心裡彷彿有一陣警鈴呼嘯而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