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先生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動,直到看到她攔下一輛出租車,才嘆了口氣,用力按壓了下自己的心臟,似乎不這樣,心臟就會從胸腔裡蹦出來一般。
姚若雨剛剛走到普林斯頓診所,還沒來得及進去就看到奶奶從裡面走出來。
姚若雨愣住:“奶奶——”
顧老夫人看到姚若雨,臉上露出難受的神情:“若雨啊,你怎麼回事?昨晚怎麼沒回家啊?奶奶都快急死了,剛剛我逮住沈楚橋,我把他臭罵了一頓,我顧家的媳婦,能貪圖那點錢,還出賣他的患者信息,簡直不知所謂。”
姚若雨的心動了一下,奶奶原來是給自己來出頭的,那種感激又彷徨的心情再次讓她沉默下來。
“跟我走,先去參加一個宴會,是我的一個閨蜜從美國回來,說要見見你。”奶奶說到這個人的時候,露出鄙視的神情,“你可得好好表現,那女人很不好對付,不過奶奶會保護你。”
姚若雨坐到車上,看到了車的後座上放着請柬,她拿起請柬讀出了那個女人的名字:“溫妮夫人,這不就是被泄露消息,被別的診所搶走的那位夫人嗎?”
見到那位溫妮夫人,姚若雨終於知道奶奶爲什麼那麼說了。
與其說是奶奶的閨蜜,不如說是兩個冤家,剛剛見面就從頭比到了腳,比完自己,比老公,比完老公比兒子,這會兒人不多,兩個人倒是肆無忌憚的,溫妮夫人有個外孫女,叫做溫柔,也在旁邊幫腔。
她看着姚若雨淡淡一笑道:“這是誰啊,一個人可憐兮兮的坐在這裡也沒有說話。”
奶奶看了若雨一眼,臉上帶上一絲得意:“這是我孫媳婦,叫做若雨,姚若雨,她是個醫生,醫術沒得說,在普林斯頓工作呢。”
普林斯頓這幾個字一出,溫妮的臉上就帶了點鄙夷:“那個診所,呵呵,徒有虛名啊,我是聽人說那裡的人醫術不錯,我才聯繫的,但是他們一羣窩囊廢的,把我的資料都泄露給了外人,我就換了別家。”
姚若雨心裡一頓,有些奇怪,自己明明在車上和奶奶說了這件事情,當時她也沒什麼反應,怎麼忽然提這個呢?
奶奶看了姚若雨一眼,低聲道:“有這件事?”
姚若雨輕聲道:“奶奶,剛剛我在車上不是和你說過嗎?您,沒聽到啊?”
奶奶鬱悶了:“我想到這個女人回來,氣都氣死了,所以沒聽你剛剛說了什麼。”
姚若雨道:“對不起,奶奶都是我不好給你惹事了。”
奶奶看了若雨一眼道:“看你這個樣子,不會資料泄露和你還有關係吧?那我們不要提這個話題了,哎,看來今天的悶虧是吃定了。”
姚若雨道:“我儘量想辦法。”
但是,顯然溫妮夫人並不打算放掉這個明顯的漏洞。
她見奶奶給她打馬虎眼,反而來勁了:“怎麼?你家的孫媳婦不知道這件事?她不是裡面的醫生嗎?到底誰這麼沒用道德,泄露我的資料,哼。”
溫柔嘻嘻笑了下,旁邊她的助理忽然低聲和她說什麼,溫柔的眸子就惡劣地眯了起來道:“喲,怎麼可能,剛剛我助理說,泄露我外婆資料的叫做姚若雨,不會——和您媳婦是同一個吧?啊,肯定不是同一個人。”
奶奶聞言,再也笑不出來,手指驀然握緊。
溫柔笑着道:“但是,姚若雨這個名字很容易重複嗎?好神奇,兩個字的名字容易重複,三個字的還真難呢,還不是什麼爛大街的名字啊。”
溫妮不鹹不淡地道:“溫柔啊,不可以和我的好朋友開這樣的玩笑啊,顧家的家風嚴謹,怎麼會娶一個偷東西的賊呢?更不會當這這麼多人的面說謊啊。”
旁邊溫柔的助理忽然插句嘴道:“倒是聽說姚家有個愛說謊的女兒,挺出名呢。”
奶奶一個凌厲的目光刺向那名助理,那助理忽然就有些緊張地縮了縮脖子,但眼神還是非常的不甘心。
姚若雨皺了下眉頭道:“確實普林斯頓只有我一個人叫做姚若雨,不過,資料泄露的事情還在調查,我想,很快就能水落石出,溫妮夫人是見過大風浪的人,不會這麼偏聽偏信吧?”
溫柔扶了扶頭髮,鄙夷地道:“原來偷資料的真是你啊,明明不是從診所裡被趕出來了嗎?”
姚若雨笑了:“溫柔你真可愛,說得跟你親眼看到一樣,你對普林斯頓還真是關注。”
溫妮夫人臉色一冷:“當然關注,竟然還講我的私人資料到處散播,還有你,是叫姚若雨嗎?爲什麼別人不說,偏偏說你偷的?還有,爲什麼會有人穿姚家的女兒喜歡說謊啊?不如你給我們解釋解釋,不然,我們誤會了你就不好了。”
“溫妮夫人開玩笑了,你和另外一家溫莎診所簽署醫療協議不是在三個月前嗎?現在又找普林斯頓聯繫,合同根本就沒有到期,爆出你資料泄露的不就是你籤的那家溫莎診所嗎?他們有你的資料有什麼好奇怪的?”
隨着一個低沉冷厲的聲音,顧斐緩步從遠處走了過來,目光銳利地掃過有些驚慌的溫柔,落在溫妮夫人的臉上。
大廳裡忽然靜了下來,周圍的傭人面面相覷,還有幾個不小心早到記者竊竊私語,討論這個突然反轉的劇情。
溫妮的臉色瞬間不好。
溫柔尷尬地道:“不是,這個——你怎麼知道——不是,你怎麼能亂說呢?”
“不巧,我一個朋友剛剛從溫莎診所辭職,對了,溫莎不是溫柔你老公的弟弟開的嗎?聽說和普林斯頓競爭挺激烈的,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呢?”顧斐禮貌地笑了一下,在姚若雨的旁邊坐下,握住了她的手,維護之情溢於言表。
短短几句話,就給了在座的幾個記者充足的資料,溫柔的弟弟開了一家溫柔診所,爲了和普林斯頓競爭,故意讓溫妮夫人去普林斯頓就診,然後爆料出普林斯頓丟失客戶資料,從而起到打擊普林斯頓診所的目的。
對了,還可以順便打擊顧家,因爲顧家的孫媳婦可也在普林斯頓的。
溫家這是想一來就給顧家一個下馬威嗎?
“這,這只是一
個誤會。”溫柔強笑道。
顧斐也沒有緊咬着不放,淡淡地道:“我也覺得是誤會,畢竟,溫妮夫人你可是我奶奶幾十年來唯一的好朋友。”
溫妮夫人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噎了半天,才道:“確實是——”
後面,她就假裝和溫柔去接待別的客人,不理顧家這幾個人了,其實是去命令那幾個小報記者不準亂寫。
但是,除了記者,幾個世家的女孩子也在,還有幾個小富商的太太,這些人的嘴可沒這麼好堵住,可以想到,最近一段時間,溫家在A市都得灰頭土臉的。
奶奶非常解氣地道:“阿斐啊,幸好你來了,不然,我們就算能扳回來這一局,也不是今晚,今晚吃癟的就是奶奶我了。”
顧斐只是笑笑。
過了一會兒,奶奶又非常幼稚地道:“我其實很瞧不上溫妮,不過,有一點我特別佩服她,就是,再丟人,她都能笑得出來,還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姚若雨莞爾,奶奶真是的,越老越像小孩子,不過,看她和溫妮夫人的這個樣子,肯定是積怨已深。
可是,今天真的多虧了顧斐——
“若雨啊,今天多虧了顧斐,今天晚上,你一定要好好獎勵他,聽到沒有啊?”奶奶忽然笑着道。
姚若雨正在想心事,沒有注意到奶奶是讓她做什麼,於是無意識地答應道:“喔,好。”
顧斐忍笑看向別處,奶奶好奇地看了看顧斐,又看了看姚若雨瞬間羞紅的臉。
溫柔氣急敗壞地掃了眼顧家那邊,明明聽說顧斐並不喜歡姚若雨,他們的婚姻只是老太太一手促成,而且聽說是喜歡大的那個,老太太不喜歡才換成了小的,所以她纔想幫小叔子這個忙,還可以順便討好溫妮。
這,看起來,顧斐非常的迴護這個小妻子啊。
“顧總對妻子的感情可真好。”有人不由得也說出了這句話。
原本大家都是以爲顧斐和姚若雨只是名義上的夫妻,根本不可能又感情,現在看來卻很恩愛,不由得,都收了對姚若雨的輕視之情,有人心裡還在默默打算,過兩天,可以請姚若雨過來打麻將,或者逛逛街也好啊,自己的丈夫或者兒子,都和顧家有不少生意往來呢。
姚若雨不大在意,但是顧斐都注意到了,所以,他從始至終都對姚若雨溫柔有加。
尤其在吃飯的時候,雖然說是家宴,但是,來的人也不少,他們好像中世紀歐洲的貴族一樣,坐在巨大的長條桌旁,觥籌交錯,銀器和燭臺體現了溫妮夫人的品位。
雖然對於他們家的爲人不齒,不過奶奶對於這些優雅的,繁瑣但是很有氣質的佈置,還是很欣賞的。
“她也就這點優點了。”奶奶吐槽。
溫妮夫人就坐在奶奶身旁不遠,也不知道聽到沒有,姚若雨只好笑笑,老一輩的恩怨,他們不好說什麼。
期間,顧斐經常會給姚若雨弄一些她愛吃的食物,所有人忽然都對姚若雨熱情起來。
等她後知後覺地發現周圍人的不同時,宴會也到了尾聲。
剛剛和顧斐吵過架,她猶豫地還是很有禮貌地道謝:“謝謝你這麼幫我。”
顧斐微微側頭,含笑看着姚若雨:“所以你是不是應該禮尚往來一番呢?”
姚若雨瞬間感覺頭皮發麻,猶豫道:“可是,大家都在看。”
如果她還沒發現,所有人都若有似無地注意着他們小兩口,就真是傻子。
顧斐輕聲道:“現在只是讓你給我添點菜,又不是讓你當着我的面,親我一下,你害羞個什麼勁?”
姚若雨被他痞氣的話,激得臉色更紅,皺眉道:“可是奶奶也在看呢。”
“奶奶巴不得我用更親密的方式證明我們的關係,你要不要試試?”顧斐的笑容帶着不容拒絕的壓迫。
姚若雨埋着頭,用叉子叉了一塊豬頸肉放在顧斐的盤子裡。
顧斐看着那塊油汪汪的肉,又細細看了姚若雨一眼,最後什麼都沒說,慢慢地講那塊肉吃了下去。
對於周圍人呢的圍觀卻熟視無睹,只看着姚若雨慢慢紅了的耳垂,勾起一抹滿意的笑。
一旁的溫妮氣得放下了刀叉,有些吃不下去了,她忍不住瞪着旁邊也氣悶的溫柔道:“你也學着點,自己的老公,有那麼難搞定嗎?”
溫柔瞬間也沒了胃口,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看着姚若雨的眼神又冰又冷。
用完餐,有人就過來恭維奶奶:“你的孫子和孫媳婦真是恩愛。”
奶奶喜滋滋地道:“我孫子別的不會,就是很善於照顧人,所以討女孩子歡心呢。”
姚若雨撇撇嘴,哪裡會照顧人了?會裝還差不多。
正想着,一道冰冷的聲線從頭頂傳來:“怎麼,對我有意見?”
姚若雨想到剛剛兩個人通過吃飯已經緩和了關係,而自己正好想好顧斐要照片,想到靖嘉的仇恨沒有報,他們都被忽悠了,姚若雨就心情低沉。
於是,她決定要和顧斐好好相處,將這樣溫和的氣氛保持下去。
“我沒有啊,謝謝你今天。”
顧斐看着姚若雨的神情,淡淡一笑:“你是還在生我的氣,別以爲我看不出來。”
姚若雨裝傻:“生什麼氣啊,我,我不記得了。”
“比如冤枉你偷資料,比如讓你在外面淋雨,還差點強了你,你不生氣?”顧斐非常惡劣地一點點歷數道。
姚若雨覺得一下子,新仇舊恨都被他勾出來。
她忍着氣得臉發燙的不爽感覺,深吸一口氣,死死盯住別的地方,假裝大度地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怎麼會生氣呢?呵呵呵。”
“但是我一點都不後悔自己想強你這件事,等你小日子過了!!”
顧斐拍了拍姚若雨的肩膀,轉身離開。
姚若雨:“……”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從這個混蛋手裡拿到照片嗎?哪怕是偷!
從宴會出來,奶奶要回家坐顧斐的車子,姚若雨想到那傢伙面不改色說要強了她的話,覺得
心裡沒有底,就找藉口回診所有事。
顧斐看了她一眼,道:“沈楚橋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不會爲難你。”
姚若雨欲哭無淚:“謝謝。”
“不用謝,我會讓你償還的。”顧斐捏了下她的手,曖昧十足,姚若雨只覺得恨不得永遠躲着不見他就好。
她匆忙上了出租車,一路上,還覺得被捏的地方,如影隨形地帶着他的味道。
下了車,一個清瘦高挑的人影攔住她。
姚若雨看着來人,心裡升起一絲疑慮,雪迎,資料被偷那天,雪迎也曾經來過。
臨走的時候,顧斐告訴過她,資料確實是從診所裡被偷的,只是因爲爆料的診所是溫柔開的,所以,他們投鼠忌器,不好解釋清楚,才讓顧斐鑽了空子。
所以,到底誰從診所偷走的資料,會是雪迎嗎?
“若雨,我聽說你們診所被偷東西了?”艾雪迎走過來,看着姚若雨。
看到艾雪迎一副坦然的樣子,姚若雨頓時覺得自己肯定瘋了,竟然懷疑艾雪迎。
“是有這件事情,不過,是對方的診所陷害的,已經查清楚了。”姚若雨笑了一下。
“那就好,因爲我那天好像也去過,所以我還想找你們老闆說清楚。”艾雪迎笑了一下。
姚若雨拉着她往前走:“不用找他了,他脾氣很臭,我們去喝點咖啡。”
兩個人找了家咖啡館,艾雪迎中間接了個電話,應該是她媽打來的。
“哎呀,我說了不相親,媽媽你也真是的。”
“好了,好了,我掛了。”
“嗯,什麼陸靖嘉,你別瞎說。”
艾雪迎沉着臉,將電話掛斷。
姚若雨道:“雪迎,你怎不去相親呢?伯母急壞了吧?”
艾雪迎淡淡地看着窗外,苦笑道:“要忘得了才行啊,我忘記不了怎麼去見別的男人呢?”
姚若雨聽到艾雪迎間接提起陸靖嘉,心裡一陣難受,陸靖嘉的音容笑貌鮮活地出現在腦海裡。
現在,她知道自己對陸靖嘉的愛不是男女之愛了,但是,她還是很愛陸靖嘉的,因爲他無微不至的關懷已經在她心裡佔據了非常重要的地位。
想到靖嘉的仇還沒有報,她就覺得內疚得想死掉。
過了一會兒,艾雪迎不好意思地道:“對不起,我不該和你提靖嘉的,你現在已經幫靖嘉報仇了,已經不欠他什麼了,總提他會不會影響你們夫妻感情啊?”
姚若雨心裡一沉,用理智建立的壁壘轟然坍塌,她猛然捂住臉,哽咽地道:“對不起,雪迎,我姚告訴你一件事,害死靖嘉的人,不是上次那個女人,那女人肯定是被利用了,兇手讓她幫忙認罪,真正的兇手還逍遙法外。”
艾雪迎手裡的杯子啪地掉在地上,她聲音有些尖利地道:“什麼?!!兇手是誰?你,你是不是還沒有什麼消息?!”
其實是有的的,但是因爲自己不肯將就,所以拿不到。
這種話,姚若雨怎麼也說不出口。
“雪迎,我保證很快就能查出來,我一定找到證據。”姚若雨不知道是對自己說還是對艾雪迎保證。
她直到回到家裡,想到艾雪迎爲陸靖嘉的事情,給她道謝,就覺得恨不得殺死自己,一點小事都做不好,哪怕,爲靖嘉犧牲一點點,也不願意嗎?
姚若雨去找顧斐前,深吸一口氣:“你們是夫妻,就算真做了什麼,也,也不算什麼。”
再說F先生也沒說喜歡她來着,或許是單戀呢?
但是,她還是覺得委屈,眼淚止不住地落下來。
她平靜了一會兒,找出一件奶奶給她新買的衣服,外面是個淺藍色小外套,裡面是一件白色的吊帶A字裙,她穿着顯得既誘惑又溫柔。
是那種輕熟的淑女風格。
姚若雨做好心理建設,纔去找的顧斐。
但是做夢也沒想到,她敲門進去的時候,顧斐還在會客,這個訪客應該是突然來的,看到顧斐的三個最心腹的高管都在,可見這個客人還挺重要。
姚若雨想退出去,那個客人回頭看到了她,這個時候再退出去,就不大好了。
她只好歉意地笑了一下,然後走到顧斐旁邊,假裝在他耳邊小聲彙報。
其實她走過去只是對顧斐道:“對不起,我以爲你沒有客人,那我出去了。”
顧斐淡淡地打開面前的文件夾道:“姚醫生,你怎麼來這麼晚?我這位客人不大舒服你幫忙看看。”
姚若雨僵住,看向其餘的人,那些人自然是認識她的,但是此刻臉上都帶了點淡淡的如釋重負,板着臉,好像原本就這麼約定好了的,並沒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發生。
這時候,對面那位藍色眼珠的客人呻吟了一聲,用英劇解釋說自己忽然心臟痛得厲害。
姚若雨瞭然,肯定是顧斐把人家宰得太狠了,人家心臟病犯了,得虧顧斐還這麼鎮定,這人的心臟病挺嚴重的。
她給那個客人做了急救,那人驚訝於姚若雨的醫術,因爲他專用的醫生沒有辦法治得這麼好。
於是,對於在生意上,被顧斐佔了便宜也不那麼肉痛。
大家都很滿意,送了那位客人出去,幾位高層都感激地對姚若雨點點頭,知趣地離開。
姚若雨猶豫了一下,正想說什麼,顧斐忽然擡起頭來不鹹不淡地道:“別以爲我宴會上給你夾菜就是和好,誰準你來的?”
姚若雨心裡一陣不舒服,不就是給他提了離婚,難道他就這麼不待見嗎?
姚若雨看着顧斐不冷不熱的樣子,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說話,她今天細心打扮,但是,顧斐甚至都沒有用正眼看過。
這時候,一個消瘦的中年男人,縮着脖子走進來。
顧斐看了他一眼,忽然,手裡的文件狠狠地砸在地上,冷冷地道:“專門請了你回來應對各種病症,但是你不是遲到就早退,你是誰家安排進來的親戚?我這裡隨便一個護士都比你強。”
那男人頭低着:“對不起,顧總,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