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了許久,阿璃悠悠的道出說“其實說實話,找不到這個水晶球或許是最好的結果了。”
洛楚一愣住了,默默的看着她將自己腦袋埋在膝蓋中間,眼神很遠。
“若是找不到水晶球,藥王谷沒事不說。其實有希若是爲了姬神家的責任而將自己的親生孩子送回去,即使她又回到了這裡,皇甫弈會肯嗎?有希自己將親生孩子送離身邊,她不難過,那個孩子沒有爹孃不難過嗎?我不知道有希是沒有想到這些還是說她早就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可是我覺得,其實這些對她,對皇甫弈還有對孩子,都有些太過殘忍了些吧。”
其實阿璃分析的沒有錯,即使有希把孩子送回21世紀,那麼她是否還要接受母子分離的痛苦?而這種痛苦,就會是一輩子的。
“那你自己呢?”洛楚一問道,剛纔阿璃說了這麼多,考慮到了藥王谷,考慮到了有希皇甫弈還有他們的孩子,卻沒有說到自己。
阿璃歪着腦袋想了想說“我啊!或許發現我消失不見了,我老爸老媽會傷心着急吧。不過還好,傷心一陣子也會習慣的。”阿璃說的並沒有很多傷感,卻讓人聽着滿是傷感。“傷心也會習慣?”
阿璃點點頭,摸摸自己的胸前說“我就是啊!離歌死時我很傷心,那是我第一次經歷身邊重要的人死去。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經歷生離死別,還是我第一個人愛的人。所以特別的刻骨銘心和傷心,傷心到我甚至都忘了要哭出來。我在第一次上仙鶴山時,差點死掉了,可那是我是抱着或許死了就能看到離歌的想法,後來被我師傅給救活了還收我做了徒弟教我武功。那時雖然我決定不會再有輕生的念頭,但是我心中的傷心卻還是沒有辦法平復。當我以爲這種感覺會一直在我心裡時,時間久了我卻發現,原來傷心的久了,就會習慣的。就像傷口結疤一樣,不會再痛了,只是有個痕跡在那。”
洛楚一的眼神暗淡了些說“原來,你對離歌的感情,真的有這麼深。”聽着自己喜歡的人講述着對於別人的愛,洛楚一即使再爲阿璃着想,心中都難免有些落寞。
阿璃看出了洛楚一的心思,一手撐着臉,歪着腦袋一手捏上了洛楚一的臉說“幹嘛這種表情嗎!你不是還要跟死人吃醋吧!其實真要說對於離歌的感情,你要說深,其實也並沒有那麼深,可要說淺,卻也不淺。跟有希還有皇甫弈比起來,我對離歌的感情那只是小巫見大巫。以前我一直以爲喜歡就是愛,一直以來我對離歌都只是喜歡而已。可是當我領悟到,原來喜歡跟愛是不一樣的,我便慢慢開始試着去愛離歌。我就好像是一腳剛剛踏進愛情的邊緣線,開始有些懂得愛是什麼的時候,他就已經不在了。剛下山時,我的腦海裡全是要替離歌報仇的心思,不想再去想別的些什麼。可我好像真的有些被仇恨染紅了眼,會在有希面前那樣殺人還把她嚇得昏倒。從那之後我就有開始收斂自己。對於離歌,我這個仇是非報不可。可是我現在心裡是不是因爲還喜歡他而報仇我其實自己都不知道了。在山上學武時,我腦袋裡似乎只是想着報仇而已。對於離歌的情似乎也都被這種莫名的仇恨給消磨的越來越淺了吧。而且他都已經不在了,而我的日子還得照過!只是不管以後發生什麼,我都會記得離歌,永遠不會忘。”
這種講到報仇的話,在兩人下山後第一次遇到時所住的客棧裡就有討論過了。可是那時的阿璃,好像不是現在這樣的。那個時候的她,滿心滿念就真的只有報仇而已,每每談起眼神中都能看到她明顯的仇恨。
可如今卻不一樣了,似乎這只是在陳述一個過去的事情,講述着自己的一個想做的事情一樣。表情變得輕鬆些,也沒有那樣兇狠的仇恨的眼神。又有些以前那樣灑脫無拘無束好像沒有煩惱的阿璃了。
這樣的改變,或許真的是因爲有希的事情給她敲了個警鐘,又或許,是因爲阿璃現在心裡除了仇恨,又多了些別的什麼東西了。
經過七天的尋找,三人就快把藥王谷給翻遍了,卻什麼都沒有找到。而烏霖那半調子的感應又找不出個具體地方來,只知道在藥王谷裡。
阿璃跟烏霖作爲客人的身份,自然可以在藥王谷到處逛逛走走,可洛楚一回來後卻不能一直陪着他們,似乎最近山下得了什麼流行病,來看病的人不少。谷主忙不過來,就要他們三個徒弟也一起來幫忙。
在忙完了病人的事情,洛楚一纔會再來跟他們一起找。
阿璃累的一屁股坐在路邊的岩石上,看着烏霖有些埋怨道“你這什麼破感應啊!找了這麼多地方都沒有個影!早知道就要有希用靈力找了,一定比你有效!”
烏霖撇撇嘴,其實他也很無奈,這幾日看病的人太多,這病氣讓藥王谷的氣息有些錯亂,也影響到烏霖的感應。而且本來他雖遺傳到他奶奶一些,不過能力畢竟有限。“姬神姐姐現在有孕在身!你怎麼讓她用靈力啊!別那麼多話了!快找吧!”
阿璃翻了個白眼,不過還是得站起來繼續的找。
“你們兩個在找什麼?”身後傳來一個另阿璃覺得討厭的聲音。阿璃沒好氣的對來人說“我們沒有找什麼啊,就是到處走走看看!不行啊!”
洛源一手拿個酒瓶子晃晃悠悠的走到兩人面前,一臉壞笑的看着阿璃說“要說烏公子來藥王谷看我師傅我還信,可是要說你是來特意看我師傅的!你覺得我會信嗎!”
“我怎麼就不能信了!我可是很尊老愛幼的好不好!”阿璃瞪了他一眼。
洛源笑了兩聲,搖搖手說“不對!你們一定來藥王谷有什麼目的!要說是姬神夫人來看我師父我還覺得合理,可你跟着烏公子還有我師弟兩人跑來可就有問題拉!”
雖說洛源現在像個酒鬼,可是眼神倒是挺尖的。烏霖問道“洛源公子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幫你師傅還有師弟一起去給病人治病了嗎!”
“我啊!我找了個藉口溜出來了!那有我二師弟就夠了,他的醫術!比我高明!”洛源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看着阿璃,看的阿璃全身不自在。
“哈哈!你們放心。不管你們來藥王谷的目的是什麼,都與我無關。這藥王谷除了藥材也就沒有值錢的寶貝了!所以也不用擔心你們是要找什麼東西帶走,而且我相信你們兩個是不會害藥王谷,更不會害我二師弟的!只要這樣就足夠了!”洛源的話中,似乎是知道什麼,似乎又不知道。不過喝醉酒卻比醒着時頭腦更加清醒。也許是他察覺到了什麼,而給與的警告。說完後,洛源就長笑着喝盡手中的酒,搖搖晃晃的又從他倆身邊走過。
烏霖就像變成了黃金獵犬一樣,只要感應到一點點氣息就跑過去找,漫山遍野的到處跑。阿璃都有些開始懷疑他的感應到底是不是有用了,跟着他跑了好幾天的冤枉路了,這藥王谷都快翻了三四遍了還是什麼都沒有找到,但是烏霖就是一口篤定的說一定在這裡。
阿璃無奈,她知道烏霖也想幫有希回去纔會這樣賣力,可是她是真的有些受不了了,就讓烏霖一人去找,她要在房間裡好好休息一天才行。
只可惜她不出門,麻煩卻自己惹上來。阿璃躺在牀上發着呆,房門卻毫無預兆的被人不太客氣的打開了。
阿璃坐起身來,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門口有一株瘦弱的小草正用着不太友善的眼神看着她,並且向她走來。其實用小草來形容洛聖祺是有些不太適合的,因爲這娃兒的性子哪像草啊!只是看起來瘦再一身嫩綠罷了。
阿璃還沒有問有何貴幹,那洛聖祺居然毫不客氣的直接坐到了阿璃的牀上面,兩眼直直的頂着她,就像深怕她逃跑一樣。
“我說!小一他師弟啊!你進女孩子房間是不是也該先敲敲門啊!還要你不敲門也就算了,可你沒事哪不好玩,來找我幹嘛啊!”
洛聖祺瞪圓了眼睛說“什麼小一叫的這麼親熱,你到底是我師兄什麼人!”
阿璃怎麼這個時候突然覺得洛聖祺這架勢還有這口吻,就像正房跟小三對抗時,正房對着狐狸精大吼“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快說你是怎麼勾搭我老公的!”而且此時這腦袋裡的畫面裡洛聖祺是那正房,洛楚一是那老公,而阿璃則是那小三。
“我四年前都是這麼叫他的呀!我比他大三歲,那個時候他還是個小屁孩,就跟你現在一樣大,我這樣叫沒有什麼問題吧。”好吧,就算是小三也要做個理直氣壯的小三。
洛聖祺想反駁,但是又覺得阿璃說的有理找不出來什麼理由,但是就緊咬着下嘴脣,不甘心的說“反正你不準這麼親熱的叫我師兄!都是你這個女人,以前師兄在藥王谷裡最疼的人就是我了,可是這次把你帶回來後,就天天都想着你!要不是我找藉口說我不舒服要休息,沒有人幫着給病人看病了,師兄肯定就飛過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