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剛纔就像一隻受傷的貓兒,警惕的時候就弓起身子豎直了每根汗毛,如今覺得安全了,才漸漸的放下心來。
“你看,我都沒有把你說出去,作爲報答,你是不是該陪我聊聊?”有希莞爾一笑,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自從第一次見面後,她可是有一肚子的問題要問這個人的。
黑衣人聽有希這樣說,本先有些錯愕,可是也沒做聲,有希就當他是默許了。
“我叫姬神有希,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驀然。”半響,黑衣人才緩緩的吐出這兩個字來。
有希靠在輪椅上,嘴裡輕輕唸叨着“衆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不知在想什麼,有希竟然輕笑出了聲。
黑衣人不解的看着她,自然不明白她在笑什麼。
有希意識到驀然有些不悅的表情,趕緊正聲道“不好意思,我不是笑你的名字。我只是覺得這麼詩情畫意的名字,實在是跟你的職業不太匹配啦!其實以你的品行,若不是做了殺手,應該也是一個極其溫柔的人才對。”說完,有希還一副很憧憬的表情看着驀然,本來還有些不悅的驀然,如今卻直直的看着有希,想必這是他第一次被人說溫柔吧。
溫柔這個詞,對一個殺手來說,是一個多麼矛盾的定義呢?殺手不是應該冷血無情的嘛?可有希的話,卻讓驀然心裡埋藏了十幾年的記憶開始翻滾涌現。
“你怎麼知道我如果不是殺手,就一定會是個溫柔的人。”驀然的表情也沒有了一開始的冷酷跟無情,變得漸漸柔和起來。
“其實阿璃醒後我也聽她說過了,也是她的不該要去偷看別人,所以才招惹到你的暗器。雖然暗器上有毒,但是如果你真有心想要至阿璃死地,你完全可以在她中毒後一刀殺了她,可你不但沒有,還告訴我要去找藥王谷。”
有希頓了頓“而且!我當日對你的舉動,你若真是冷血無情的人,我又不會武功,你早就一刀把我瞭解了,怎麼會容我對你那樣放肆?可你也沒有!而你剛纔還會關心我爲什麼坐輪椅,就足以證明其實你是個很善良很溫柔的人。我相信,若你不是殺手,你一定不會願意殺害任何人,說不定還會有大把的女孩子對你傾心呢!”
有希雖只是打趣,可驀然也確實是個帥哥胚子。即使成天穿着一身黑,眼裡還總是殺手標準的冷漠,儘管如此可還是掩蓋不住他那俊逸的臉龐,甚至覺得,他跟某個人甚至有些許相似。
驀然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有希,可眼神卻是一次比一次柔軟,語氣也是。
“你受傷了?”驀然穿的黑色的衣服一直看不到血,可有希看到驀然的手指上有血順着滴落到地上。
“這點傷沒什麼。”驀然似乎對這種傷已經很習慣了。
“是皇甫弈!傷的你嘛?”提到皇甫弈,有希的眼神就開始變得有些不自然。
驀然只是靜靜的看着她,也不說話。
有希撇撇嘴,將驀然拉到了自己牀邊,自己坐到牀上去後,示意驀然也坐上來。
驀然倒也聽話,看着有希猶豫了一會到也坐了上來,沒想到有希居然開始脫他衣服。這下驀然才急了,趕緊抓緊衣服跳下了牀,不解的看着有希。
有希扶着額頭無奈的嘆了口氣,“你放心,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傷口情況,這樣吧,你要是不好意思就自己脫好了,看你流了這麼多血,你一時也出不去,如果不趕緊包紮的話,恐怕會很危險哦。”在21世紀男人打赤膊是很常見的事情,沒想到到這裡堂堂姬神有希竟被當成了女淫魔。
見有希這樣說,驀然才乖乖的又坐回了牀上,有些生怯地慢慢的褪去上衣。有希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這身上到處都是傷疤,新的舊的都有,有剛剛結痂的,也有剛剛長出新肉還是粉紅色的,還有正血淋淋的流着血的。真不知道剛纔那麼久,他是怎麼忍耐的。皇甫弈的下手之處都是要害,再深一分怕是人就要嗚呼哀哉了。
“他幹嘛下手這麼狠啊!”有希忍不住小聲抱怨着。也沒想到說,驀然是來刺殺皇甫弈的,皇甫弈當然要下手狠點啦。其實,還是心裡對他有抱怨。
一共四個傷口,另外三個只是皮外傷,只是有一處是從左胸膛一直到腰跡的。有希顧不得什麼男女有別,將自己的裙襬撕開爲他包紮,可是最深的那個傷口,卻一直止不住血。
“我這是第一次幫別人包紮,可能下手會不知輕重,弄疼你了嘛?”有希看着驀然堅毅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片刻都沒有離開過,有希看不懂那眼神裡的意思,不知是在隱忍疼痛還是什麼,驀然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搖搖頭。可是有希看得到他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和早已發白的嘴脣,牀單上都已經被他的血給染紅了一大片。
無奈之下,有希突然想到以前小時候侯學過的一個可以讓細胞加速分裂,使傷口快速癒合長好的方法。“驀然,你相信我嘛?”有希認真的看着驀然,雖然驀然不懂其中的意思,卻還是默默的點了點頭。二話沒說,有希將自己的手附在驀然受傷最深的左胸膛上,再碰到傷口的那一下,有希清楚的感覺的到驀然胸腔的起伏跟強有力的心跳,感覺到驀然的血漸漸的也流到了自己的手上,有希閉上眼睛,嘴裡默默唸叨着咒語。
只見手掌與傷口相結合的地方微微發着白光。驀然閉着眼睛,只覺得很奇怪,本來有希剛纔碰觸傷口的痛楚,被一絲清涼的感覺所代替,從傷口傳入進全身,使得全身舒暢,疼痛也似乎在慢慢減輕當中。他睜開眼看着有希,有希雙眼緊閉着,似乎有些吃力的樣子,不知過了多久有希才漸漸的鬆開了手,大大的吐了口氣“這樣子應該就可以了!”可是話音剛落,隨即又閉上眼睛,昏倒在了一旁。
有希的突然昏迷讓驀然變得不知所措,可是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傷口,居然全部都已經沒有再流血並且已經結成了深咖啡色的疤,而原本已經是疤的皮膚,已經長成了新肉。
驀然看着牀上昏迷的人兒,本想伸手去扶起她,卻在快到觸碰到的時候停止了。
“有希,你怎麼啦!”不知過了多久,當阿璃進入房門,看見有希昏迷在滿是鮮血的牀上,嚇得驚聲大叫。
等離歌與皇甫弈聞聲趕來時,洛楚一已經正在爲有希把脈。皇甫弈看着房間裡到處都是血跡,知道剛纔那個殺手一定來過。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雙眼似乎都已經被憤怒染紅了眼,此時此刻正恨不得將那個殺手碎屍萬段。
直到聽到有希除了脖子上的傷痕,沒有受其他的任何傷,只是太累昏倒了,皇甫弈這才放心些。
等有希醒後,已經是次日的傍晚了。
“有希!你終於醒啦!”一見有希醒來,阿璃就淚奔過來擁抱着她。
有希捏了捏阿璃的鼻子,“好啦!別老是哭鼻子。我沒事只是靈力消耗過度昏倒了而已,你們不用擔心。”
錦悠也跑到牀邊,淚眼婆娑的抓着有希的手晃盪着“有希師傅,你真的把我們嚇死了。”有希摸了摸錦悠的頭,示以溫柔的笑容。
“是啊有希姐,雖然我說了你沒事,但是蘇璃跟錦悠兩個人總是一直放心不下。”
“你還說你沒事!你脖子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是那個殺手乾的嘛?他有沒有對你做過些什麼?”阿璃皺着眉頭,一副要爲有希報仇的樣子。
有希好笑的揉了揉阿璃的眉頭“有楚一在你還怕我出事啊!他沒有傷害我。”
“姬神姑娘你醒了,弈他就可以放心了。”離歌也笑着走向牀邊,看着有希。有希四下張望了一下,並沒有看見皇甫弈的身影,心裡有些失落。
阿璃憤憤的說:“是啊!那個皇甫弈先不是都不理你了嘛,看你受傷就一直霸佔着你不放還不准我們靠近。要不是他現在被李莊主派人來叫走了,我現在都不能這樣抱着你呢!有希!”阿璃抱着有希撒嬌,還一直抱怨着自己對皇甫弈不准她靠近有希的不滿。其實,誰要阿璃總是被皇甫弈那一副我要殺了你的眼神給嚇到呢。
原來,她在昏迷的時候,他一直都在。或許!他並不是不想見到她,而是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原因。
“你還說呢!昨天是誰自己晚上最早睡的口水直流。人家皇甫樓主可是身中一刀還不眠不休的照顧有希姐!”洛楚一端來剛剛熬好的湯藥遞到有希面前。
“他中了一刀?”有希聽到又驚又着急。
“是啊!那個皇甫哥哥昨天遇到殺手暗殺,雖然他重傷了那個殺手,但是自己也不小心捱了一刀,可惜最後還是讓那個殺手給跑了。皇甫哥哥看到殺手是往你這個方向跑的,害怕你出事,楚一說要先幫他包紮他都不顧,直接跑來問你的安危。可是沒想到師傅你!你還是被那個殺手給傷了,他可擔心你呢!”小錦悠義正言辭的講述着皇甫弈的不畏傷痛一心只想着有希的偉大事蹟,眼裡滿是崇拜的目光,並且勵志以後一定要成爲像皇甫弈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