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一度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感受着其中瀰漫的悲傷氣息,說完病情的醫生便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得知這樣的消息,江渝川心頭猛地咯噔一下,他第一反應緩緩將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了柳少曦,本以爲小女人是因爲不願意原諒他,纔會食用避孕藥。
豈料比起他的驚訝,柳少曦的震驚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Www _ttκā n _℃o
她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肢體僵硬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將自己蓋進了被子裡,神情恍惚的懷疑着自己剛剛聽到的事實。
江渝川一顆心徹底沉入了湖底,他不該懷疑的,他記得柳少曦說過,一直想有一個他們的孩子,大概也正是因爲這份愛才讓她有足夠的寬容去接丁子凌的孩子。
可是他有些想不通,這段時間柳少曦幾乎都在照顧丁子凌,別墅裡的人也都是他的心腹,柳少曦又怎麼可能受到傷害呢?
“少曦,別這樣,醫生只是說很難,但我們還是有機會的。”沒有辦法,江渝川只能用連自己都難以相信的話安撫着柳少曦受傷的心。
他知道這段事情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莫名其妙的囚禁,柳尚德的重傷,真真的離開,還有丁子凌的懷孕,這一切都對她打擊太大了,如今又橫生事端,他多怕柳少曦承受不住。
對!丁子凌,一定是她!
腦海中驀然出現這個女人的名字,江渝川一瞬間反應了過來,一定是那個作惡多端的女人,爲了讓自己肚子裡的孩子發揮最大的作用才傷害了少曦。
江渝川用力的閉了閉黑眸,身旁的拳頭攥得嘎吱作響,再睜開眼時,黑眸中涌動的皆是滔天的恨意,肌肉緊繃。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躲在被子裡的柳少曦,眸中一痛,知道如今她正沉浸在悲傷中,他在多說什麼也沒有用,遂直接站起身,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他看着門外守着的保鏢,冷聲吩咐了句,照顧好夫人,就如一隻發狂的豹子一般快步離開了醫院。
坐上車,他熟練的掛上擋,一腳就將油門踩到了最底,抓着方向盤的手青筋凸 起。
如今他的腦海裡唯一想象的就是將丁子凌徹底撕碎的畫面,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道路,即便是紅燈也沒有阻止他前進的速度,一路都是驚心動魄的飛馳。
刺耳的剎車聲驟然響起,江渝川用盡全力關上車門,眸子猩紅的衝進了別墅,渾身充斥着生人勿近的氣息。
“丁子凌在哪?”等不及去找,一衝進門,江渝川直接逮住走過的一個下人,詢問起了丁子凌的去向,得知對方正在花園裡曬太陽,他毫不猶豫就衝了過去。
丁子凌愉快的閉着眸子,愜意的躺在搖椅上,聽到江渝川的厲喝,也只是淡定的勾了勾脣角。
“說,是不是你在少曦的飲食里加入了避孕藥!”雖然他的怒氣已經到達了頂點,但江渝川還是希望聽到準確的回答,這樣纔算是真的找到了傷害柳少曦的人。
“是,就是我。”丁子凌毫不遮掩的供認不諱,看着江渝川那副無能爲力的模樣,丁子凌緩緩站起身,將脣覆在江渝川的耳邊,得意洋洋的說:“你的孩子只能是我肚子裡的這個。”
想到柳少曦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丁子凌滿意的勾了勾脣,心中滿是報復得逞的快意。
丁子凌散漫的睜開眸子,氣定神閒的向後退着自己的身子,耳邊忽然劃過一道有力的掌風,她愜意的神情一瞬間鎖定,變成了目赤欲裂。
“唔”
丁子凌所有的愉快與得意在一瞬間飄到了九霄雲外,她費力的踮着腳尖,身影晃動着,滿目驚恐的看向暴怒的江渝川。
江渝川的手正抓着她的脖子!
他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憎恨,手上的力道同樣沒有絲毫的收斂,彷彿她白嫩的勃頸下一秒就要斷送在對方的手上,死亡的氣息深深的包裹着丁子凌。
“江,江渝川,我肚子裡的孩子可是你唯一的……骨肉。”
丁子凌艱難的捶着江渝川的手臂,斷斷續續的呼喊着對方的名字,試圖拉回江渝川的理智,對方卻像是着了魔,非要將她殺死一般,手用力的掐着她。
丁子凌想,若是眼神可以殺人,她恐怕早已經被凌遲了千萬遍,她開始覺得空氣越來越稀薄,眼睛因爲缺氧不住的向上翻着,身體不受控制的抽搐,她連掙扎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嘭”
最後一刻,江渝川還是收住了手,用力的將丁子凌摔回了椅子上,他的胸膛不停的起伏着,看着大口喘 息的丁子凌,心中飽含着不停翻涌的怒氣,
他真的很想立刻將這個惡毒的女人碎屍萬段,但想起正傷痛不已的柳少曦,江渝川勉強拉回了一絲理智,這個女人現在不能死,至少,也要等柳少曦恢復之後,親自給她懲罰。
他厭惡的看了一眼癱倒在地的身影,爲了防止自己再次爆發,江渝川像來時一樣疾步離開了別墅,毫無愧疚的揚長而去。
江渝川已經離開了,猛然獲得自由的丁子凌大口大口的在地上呼吸着難得的空氣,喘 息了好久,腦子都沒有辦法清明過來。
她一隻手抓着搖椅上的扶手,另一隻手用力的捂着肚子,臉上帶着絲絲痛苦,好不容易調整好呼吸的她終於感覺到了自己肚子的異常。
她難受的皺着眉頭,害怕再一次席捲了她的心頭,她並不喜歡這個孩子,也不在乎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可這個孩子是她現在唯一的救命稻草。
剛剛江渝川那麼瘋狂的模樣真的嚇到她了,她無法想象自己連孩子這個最後的保障都丟掉的話,會淪落到如何慘淡的下場。
不,她不要這樣!
堅定的信念支撐着丁子凌,讓她強忍着肚子的疼痛,奮力的從搖椅上爬到了地上,她用自己的胳膊肘一點一點的朝着別墅裡爬着。
驀然不遠處響起了一道幹練的腳步聲,緊接着一雙純黑色的皮鞋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因爲一心想要保住自己的孩子,丁子凌也顧不得對方是誰,手緊緊的攥住了對方的褲腳,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她停下向前爬的身子,艱難的擡起頭仰視着站在面前的高大身影,看清楚是葉晨後,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江渝川捨不得這個唯一的孩子。
“救我,快把我送去醫院,要是這個孩子出了什麼問題,小心江渝川把你碎屍萬段。”
丁子凌耀武揚威的吩咐着葉晨,即便是到了吃飯狼狽的地步,她也沒有忘記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在江渝川身邊歷練多了,葉晨也慣於擺出一張面無表情的冰山臉,他一臉冷漠的將丁子凌從地上抱起來,脣角的零丁笑意染着殘忍,“放心,我一定安全的把你送到醫院。”
察覺到葉晨話語中的詭異氣息,丁子凌心中也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她開始劇烈的在葉城的懷抱裡掙扎了起來,“不用你送我了,我會自己去,你快把我放下。”
寡言如葉晨,此刻看着丁子凌臉上的恐慌也忍不住的嘲諷了起來,“做壞事的時候,你不是膽子很大嗎,怎麼現在膽子倒小了,放心,我不會殺了你,只是幫你清理掉你不該擁有的東西。”
顧不得肚子裡傳來的疼痛,她劇烈的踢着兩條細腿,手不停的在葉晨的身上撓抓着,“放開我,我不要去醫院,你們都休想傷害我的孩子。”
葉晨狠狠的蹙着眉,對於女人拳打腳踢的動作頗爲反感,直接將她撂到地上,抓着對方的手便提着扔到了車裡。
車子緩緩離開,躲在別墅大門口的下人這才緩緩走了出來,她緊張的在腦海裡糾結着剛剛所聽到的一切,想起柳少曦曾對丁子凌無微不至的照顧,稍作猶豫,她還是跑回別墅,撥通了電話。
她一定要將這件事告訴柳少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