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厲睿明很早就回到了家,但一直待在書房裡不出來,祁溪也整天不上班不出門,一直窩在兩個孩子的房間裡發愣。
管家見以往歡聲笑語的房子變得這麼空寂冷清,男主人和女主人又這麼消沉低迷,便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時候祁彩走過來對他笑道:“周管家,今天的飯菜能不能讓我做?”
管家愣了愣,道:“你……”
祁彩不好意思道:“我來叨擾了這麼久,小溪姐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我也沒幫上忙,明天我就要走了,就想給她和總裁做頓飯,就當我表達謝意了。”
管家這才瞭然的笑了笑道:“當然可以,不過……”他看着書房和小主人房間的方向又嘆了口氣道,“恐怕他們是不會下來吃了。”
祁彩立即道:“沒關係,我給他們端過去吧,盡力勸一勸,就算喝點粥也是好的。”
管家點了點頭,吩咐了廚房一聲,便給她騰出了地。
祁彩捂着兜裡的東西,目光閃過一絲欣喜。
過了一會,她將做好的飯菜端上盤子,送去了祁溪那裡,祁溪不爲所動,她象徵性勸了幾句,便將盤子放在了桌子上。
然後又去廚房擺好另外一盤飯菜,看四周無人,便掏出兜裡的玻璃瓶往菜湯和飯裡都滴了一些,然後將玻璃瓶收好,在經過窗戶時將瓶子往外丟去。
到了書房門口時,她忍着激動欣喜的心情敲了敲門。
隨着裡面淡淡的一聲“進來”,她打開了門。
“總裁,我做了點飯菜,已經給小溪姐送過去一份了,你也吃一點吧。”她揚着笑臉道。
厲睿明看着電腦,頭也未擡的淡淡道:“放桌子上。”
祁彩見他沒有要吃的意思頓時有些心急起來,上前幾步道:“總裁,好歹吃一點吧,不然……小溪姐會擔心的。”
厲睿明這才擡起頭,沉着而充滿魅力的眼睛淡淡看着她,只看得她臉紅心跳。
祁彩立即端起其中的一碗湯道:“這個蛋花湯是我最拿手的,總裁要不嚐嚐?”她大着膽子捧着湯又上前了幾步,走到他的書桌旁。
厲睿明始終淡淡看着她,幾乎讓祁彩有種錯覺他已經被她吸引,對她目不轉睛了。
祁彩害羞的盯着桌子,幻想着可能過不久她就會被眼前男人按在這張桌子上爲所欲爲,便臉紅心跳的將碗再往前遞了遞道:“總裁,喝一點吧?”
厲睿明忽然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奇異的笑,這讓從未見過他如此“和顏悅色”的祁溪喜不自勝,然而下一秒,厲睿明嘴中吐出的話卻讓她驚悚不已。
厲睿明看了她一眼,又低頭看了看她手上的湯,勾脣冷笑道:“你爲什麼會覺得我會喝你做的湯?”
祁彩一愣,頓時覺得自尊心有些受辱,但她想到未來的好日子,便忍着情緒笑道:“總裁,這是我的一點……一點心意……”
厲睿明站起身,淡淡看着她道:“哦?你的心意,就是一碗加了‘午夜曖昧’的湯?”
祁彩聞言渾身一震,眼神驚慌的四處亂瞟。
爲什麼他會知道這個藥?
她什麼時候暴露的?
祁彩心神不定,心想絕對不能承認。
想着她咬死不承認道:“總裁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你聽不懂嗎?要不要讓我來告訴你?”祁溪的聲音出現在門口。
祁彩轉過頭,便看見她拿着自己剛從窗口扔下去的小玻璃瓶表情冰冷的看着她。
“姐,我不是……”
祁溪忍着心痛,冷笑道:“你還叫我姐?在你心裡你曾經有一刻真正把我當做你的姐姐嗎?”
厲睿明走過去站在祁溪背後,摟住她的肩膀,無聲給她力量。
祁彩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
到底怎麼回事?到底她是哪裡露了馬腳?
難道他們已經知道了孩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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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
警方到現在都沒有消息,這件事情又只有朱莉和她知道,他們不可能發現。
但是總裁怎麼知道午夜曖昧的事情?
難道是朱莉背叛了她?
不會的,不會的,她不能這個時候自亂陣腳。
她眼底閃過一絲異光,頓時擺起一副委屈無辜的樣子道:“姐,你爲什麼要這麼說?我只是想明天走了想盡一盡心而已……”
祁溪見她這個時候還在裝無辜狡辯,便怒道:“那你告訴我,這個是什麼?”
祁彩看了一眼那個小玻璃瓶道:“那是朋友給我的,說是可以安神靜氣,我才放在飯菜裡的。”
祁溪怒極反笑道:“我從來沒想過你會這麼巧言善辯,那你聽聽,這又是什麼?”
祁溪說着將手機打開,按下一段錄音放給她聽。
“我有個姐妹在酒吧工作,她知道有種藥可以讓男人……”
“這是最有效的方法,況且這種藥可以增加受精機率……”
“……未來的總裁夫人,以後可別忘了我的功勞。”
祁彩震驚的踉蹌退了幾步,手上的湯碗“啪”的一聲摔碎到地上,她撐扶着桌子目光閃爍不定,心中說不清是害怕還是慌亂。
是誰錄的音?
朱莉?
她竟然真的背叛了她?
祁溪向前逼近幾步,目中帶着難以言說的悲切,道:“小彩,我一直將你當做親生妹妹看待,爲你操心未來爲你籌謀前程,我到底是哪點做的不如你的意,你要這樣害我?那天在西餐廳,你對我說“你要是我親姐姐就好了”,這句話我一直記着!難道這些話都是假的?爲了所謂攀上高枝,任何人都可以是你利用的工具?”
她每逼近一步,祁彩便退後一步,她聽着祁溪的話,臉上的慌亂漸漸被諷刺替代,她忽而笑起來,聲音沙啞而詭異。
她擡頭看着祁溪,漸漸褪去往日的僞裝,譏笑道:“工具?你們何嘗不是一直把我當做工具!我那總是嫌我是個賠錢貨的奶奶,從小到大都把我當做出氣筒,生氣了打我,不順心了打我,就連高興了也要踹兩腳來助助興……”
“我那口口聲聲爲我好的媽,生生把我賣給一個醜八怪做老婆,逼着我跟他上牀懷孕。就連我那個看起來老老實實的爸,整天整夜的不着家,她們說什麼他就信,哪裡管過我一點開心或是不開心?”
她目光一厲,指着祁溪瘋笑幾聲道:“還有你!剛開始我確實以爲你對我好,但你最後還不是拋棄了我,我哪點不如厲睿茜,哪點不如你?爲什麼你們一個個過的那麼逍遙自在,只有我在地獄裡受折磨!我不過是爲了好好活下去,我有什麼錯!”
祁溪不敢置信地看着幾欲瘋魔的她,顫着嗓子道:“所以,你就要害我的孩子?把他們親手送到不見天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