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站起身左右看了看,似乎對這個地方很是陌生,最終她慢慢將目光放在了烏黛和何啓耀身上。
“何醫生?烏黛小姐?你們……這是哪裡?”
烏黛目光閃了閃,看向何啓耀,果然見他目中也十分複雜,但他知道,這個時候即便他再不忍心也得告訴她事情的真相了。
想着他嘆了口氣,看向艾米麗,“艾米麗,你看看這裡,不覺得熟悉嗎?”
艾米麗疑惑的看了眼周圍,一眼就看見了那張紅色的大chuang,她眼中猛地一驚,一層恐懼蔓延上來,她又往旁邊看了看,又看見了跟她夢境中一模一樣的那面大櫃子,她渾身一哆嗦,忍不住恐懼的抱住頭,然而在她舉起手時,她又看見了自己手上尖銳的匕首。
“怎、怎麼回事?”艾米麗搖着頭看着這間她無數次夢到的恐怖房間,“這一定是個噩夢,一定只是個噩夢!”
“艾米麗,這不是夢,包括你之前一直夢到的殺人場景,也都是實際發生過的。難道你沒有奇怪過,爲什麼你總是告訴外人你父母雙亡,但我問起你童年的經歷你卻一無所知?包括我查過你的主播生涯也是從兩年前纔開始的,那兩年前呢?你在做什麼又在哪裡?”
艾米麗聽着他的這些問題,腦海中思緒翻涌,卻查無頭緒,她動了動嘴,半晌喃喃道:“兩年前?兩年前我在幹什麼?對,我在幹什麼?我在幹什麼……”
她抱着頭痛苦叫起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兩年前我到底在幹什麼?爲什麼我記不起來了?”
“我來告訴你,你幹了什麼。”何啓耀上前一步,烏黛卻抓住了他的手,不知道爲什麼她看着艾米麗這幅樣子有些不忍心,如果一個作惡多端的精神患者的第二人格是個純真善良的女孩,那她應該算是無辜嗎?
何啓耀看了看抓住自己胳膊的那隻手,轉頭看了看烏黛,看懂了她眼中的糾結,“她早晚要知道的,烏黛,她的存在雖然是伊卡幻想創造出來的,但也有權利知道真相。”
烏黛看了一眼仍在慌亂的艾米麗,慢慢放開了手,何啓耀扭過頭看向艾米麗道:“艾米麗,你的真實姓名叫伊卡,實際年齡25歲,23歲就已經是金融博士,三年前你與男友麥克結婚,並生了個一歲的女兒,但不久之後因爲你丈夫麥克的疏忽,你女兒死於一場火災,從那之後,因爲你對丈夫的痛恨和對女兒的思念,你開始患上精神疾病,並臆想出了一個全新的人格,那就是現在的你,艾米麗,而在這裡殺掉的那個男人,正是你的丈夫麥克。”
“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艾米麗使勁的搖晃着腦袋,似是不能承受這個現實,但隨着何啓耀強行灌輸給她的信息,她腦子裡開始出現某些她從未經歷過的場景,酒吧……男人……還有這間地下室……
她抱着頭,跌坐在地上,眼裡流出害怕和恐懼的淚水,“我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那些人……我不知道什麼伊卡,也不認識什麼麥克……”
這個時候她呼吸一滯,瞳孔忽然開始擴散,幾秒鐘之後又迅速開始聚攏,無辜恐懼的眼神卻驟然變得陰森可怖起來,“你們傷害了我的艾米麗!”
說着她抓起匕首便起身衝着兩人衝過來,帶着近乎同歸於盡的力道。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震耳欲聾的警笛聲,救援來了!
兩人心中一喜,立即避開刺過來的匕首,伊卡就好似瘋了一般,全身力道大的驚人,烏黛趁着她衝過來的時候趁機抱住她的腰便義膽雄心的對何啓耀道:“你先上去!”
何啓耀見她一個女人居然還想護着他一個大男人,頓時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沒說什麼多餘的話,直接走過來拿起剛纔她掙脫的繩子便走過來將伊卡的兩隻手捆在了一起,“這樣不就行了?”
烏黛:“……”也是哦~
她頓時覺得自己智商不夠用,放開伊卡的腰,準備轉身,然而這時候何啓耀看見伊卡在她身後的舉動頓時驚喊:“烏黛小心!”
烏黛還來不及反應,便覺得身體被人一抱一帶,便隨之滾到了地毯上,等再睜開眼時,便見一張俊臉正懸在自己上方,兩人鼻息相纏,距離不足一根手指,似乎稍微再靠前一點便能吻上,而從對方明亮的眸子裡她也清晰的看到了自己漸漸覆上紅暈的臉頰。
烏黛只覺得心臟忍不住的“怦怦”跳着,世界好像因爲此刻緩慢了下來。
正在這時,祁溪帶着警查們找了下來,正好看見了烏黛和何啓耀躺在地上的這一幕,而旁邊的狀似瘋癲的女人正準備拿起刀刺向兩人。
不等祁溪提醒出聲,警長第一時間便上前一腳踢開了女人,後面的下屬們則一擁而上,立即將伊卡逮捕了起來。
祁溪見女人被制住這才大大鬆了口氣,然後看向地毯上的兩個人……
“咳咳……我說二位,這地毯躺上去……就那麼舒服麼?”祁溪好笑的提醒兩人道。
烏黛聽到祁溪的聲音這才立即反應過來,頓時臉紅似血,猛地一把推開何啓耀,何啓耀本來也剛反應過來臉上也浮現出一絲尷尬,但還沒等他起身,便被烏黛這麼一推,倒在旁邊的地毯上時不小心磕到了右手手腕,便疼的“嘶~”了一聲。
烏黛聽到他痛叫,便立即去看他的手,沒想到又不小心撞到了他的頭,這一陣兵荒馬亂的,倒是把看戲的衆人笑的夠嗆。
長達多日未破的男子連環失蹤案終於告破,但警長等人卻絲毫高興不起來,因爲這五個人的死相太慘了,再加上想起第一次跟兇手近距離的時候,他們散漫的錯失了機會,導致又多死了一個人,這對於當警查的來說實在是一個不小的侮辱。
祁溪自然也看見了那些大冰櫃,雖然法醫來的時候她並沒有跟着下去看,但也可以想到那是一副什麼樣的場景。
與其說伊卡是在殺人,不如說她更像是在收集物品,她將每個人身上與丈夫麥克相似的地方都砍了下來,像是縫製木偶那般縫在她丈夫已經腐爛的只剩骨架的屍體上,企圖做出一件不會說話不會動的“靈魂”伴侶,還美其名曰是爲了給女兒艾米麗一個完美的家。
但這個想法卻只讓人覺得陰森可怖,就連法醫看到這些支零破碎的軀體時也差點扛不住嘔吐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