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秋抿了抿嘴,眼裡露出一絲悲切,“我不是不肯,而是不能,你們就當我早就死在大海里了!快走,這應該是最後一場戰役,如果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
這時候小木屋下面突然傳來吵鬧聲,戴秋和祁溪兩人動zuo一頓,雙雙走出房門目光越過欄杆向下看去。
天色已黑,寨子裡插上了火把,照耀的整個寨子如同映在晚霞中一般明亮,祁溪一眼就看見了底下腰背挺直眉目冰冷的男人。
他此時正握着一把匕首抵在一個成年男性野人的脖子上,威脅性的看着周圍圍上來的野人們,眼中毫無懼怕,反倒是那些圍上來的人被他這種凌人氣勢一逼,倒漸漸露出些恐慌來。
祁溪眼中一熱,喉頭滾了滾,在之前經歷了那麼多波折都沒皺一下眉,看見男人時候卻忍不住委屈的紅了眼睛。
“睿明。”
厲睿明聽見這一聲呼喊之後渾身一震,立即擡頭望聲音來源的方向看了看,卻只見一道嬌小纖細的身影像只雛燕一般掠過了階梯,腳步有些踉蹌的向着他撲過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他丟開了手中的男人,伸手接納了女人軟軟的身子。
祁溪雙手抱着她的身體,不知道爲什麼在聽了戴秋師母講的那些故事之後,她更覺得能夠朝夕相處的感情得來不易,看見這個男人之後更是忍不住內心想要緊緊抱住他的渴望。
厲睿明抱住小女人的身子,心也終於在這一刻回到了原有的位置。
他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快的速度划槳趕過來的,也不知道自己在看見快艇卻沒看見人的時候心又跳得有多快,他只知道自己一刻都不能多等,只要想到她有可能喪生在這些野人的箭下死在加拉瓦那些人的子彈之下,他就恨不能插上翅膀飛過來救她。
祁溪感覺到額上多了個溼的吻,男人溫暖大手也在她脊背上輕柔的拍着,“沒事,我來了。”
祁溪眨了眨眼,將淚水忍了回去,擡起頭衝着他燦爛的笑了笑,“睿明,以後我再也不跟你置氣了,我們好好在一起,永遠都不要分開,好不好?”
想想以前關雅那點兒事兒算什麼,只要能在一起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解決?
厲睿明沒想到她跟自己重逢之後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種類似表白的話題,頓時挑了挑眉。
這時候戴秋也從樓上走了下來,看見兩個年輕人甜甜蜜蜜的樣子,也忍不住欣慰許多。
她衝着周圍的同伴們解釋了幾句,那些人便收了戒心,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只剩下幾個孩子還躲在木頭後面怯懦又好奇看着。
祁溪立即拉着厲睿明的手走到戴秋面前介紹:“戴秋師母,這就是我的先生厲睿明,睿明,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戴秋師母。”
戴秋含笑看着祁溪小女兒家一般勾着自家丈夫的手指,那副親暱無間的態度也勾起了她對以往的不少記憶。
但此時並不是說閒話的時候,她仍舊不改初衷,對兩人道:“既然你有人保護我就更不用擔心了,現在你們就走吧。”
祁溪見她居然還是不肯改變注意,便十分焦急道:“師母,我們不可能丟下你,更何況如果老師知道你在這裡更不可能讓你獨自赴險。”
她似是突然想到什麼,立即取下耳朵上的紅寶石耳釘。
“你看,師母,其實並不是完全沒有希望的,我們在出海之前已經安排過船隻跟蹤,他們通過這個能夠找到我們的位置,或許、或許他們就快到了。”
戴秋看見那枚耳釘的時候目光亮了一瞬,但隨即又滅了下去。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他們現在很可能被困在魔鬼海域外,並不是所有的船隻都有你們的膽量和幸運,能順利到達這裡面來的,就像加拉瓦那些人恐怕也是有命進來沒命出去。我在這裡生活了十多年,他們每個人都已經成了我的家人,我不能放任不管,而你們卻是無辜的,沒必要因爲我們去拼命。”
祁溪聞言目光一暗,明白她說的有道理,旁白厲睿明聞言卻大概明白了戴秋想要做什麼,便淡淡開口:
“據你所說,我們縱然是離開也不一定會倖免於難,你將他們看做家人,卻也該明白小溪和安東尼大師也將你看做家人,我們都有各自的理由留下來,你與其與我們爭論這個,倒不如想想如何解決問題。”
戴秋聞言一愣,看向厲睿明的目光閃了閃,祁溪聞言不住的點頭,她見兩人都這麼堅持,便只能嘆了口氣苦笑道:
“果真是老了,講道理都講不過你們這些年輕人。”
祁溪聽她者口氣心中鬆了鬆,看來她是同意他們留下來跟她共進退了。
自從厲睿明離開之後,祁北北和祁南南便跟着安東尼爺爺和船長爺爺在海邊找了個舒適的地方休息了下來,以往這個時候兩小隻早就睡的人事不知了,但現在兩人卻絲毫沒有睡意。
安東尼摸了摸祁南南的小腦瓜,“擔心你爹地媽咪?”
祁南南捧着下巴點了點頭,“媽咪太笨了,到哪裡都讓人不省心,爹地雖然很聰明,但是有媽咪拖後腿,說不定也會跟着遇到麻煩的。”
說着她忍不住嘟了嘟小嘴,“有這樣的父母真的叫人好操心哦~”
安東尼本來是想安慰安慰小丫頭片子,卻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番話,頓時忍不住跟老友威爾對視了一眼摸着鬍子呵呵笑起來。
祁北北聽見妹妹說這麼喪氣的話,頓時沒好氣的翻了個大白眼,“笨南南,你比誰都笨,還好意思說媽咪?”
祁南南很是不服氣的瞪了哥哥一眼,卻沒再說這麼不吉利的話了,雖然她習慣耍寶,但心裡的擔心卻是真的。
威爾見兩個孩子這般憂愁的樣子, 還欲再說什麼時,卻聽頭頂一聲清脆的雀叫聲,然後他便只見一個肥嘟嘟的幾乎看不見眼睛的小毛球停在了小丫頭片子的腦袋頂上。
短短的喙間還叼着什麼東西。
那毛球抖了抖羽毛,兩隻細的幾乎看不見小短腿一彎,正準備窩下來,然而卻被一雙胖乎乎的小手一抓,整個球就被祁南南抓到了眼前,小嘴上的東西也跟着掉到了地上。
“麪糰!你怎麼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