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建東睨了她一眼,手上撈麪的動作不便,十分不講究的吸溜了一口湯這才抹抹嘴站起來道:“曼曼,你攀上了高枝兒,現在也不承認是我謝家的人我可以不管,你愛幹嘛幹嘛是你的事情,但是小奇不一樣,他是我謝家的獨苗,老子找兒子天經地義,你管得着?”
李曼音看着眼前男人的面孔就不由自主想到小時候在他棍棒下的生活,不禁捏緊了手指狠狠道:“說吧,你還要多少錢才願意放過我們姐弟。”
“不,這可不是錢的事兒。”謝建東踢着拖鞋往前走了一步笑道,“我說了,小奇和你不一樣,他是我兒子,我就必須要給他找回來。”
李曼音恨得咬牙切齒,但是她深知眼前這個人的品性,如果真的跟他鬧掰了,他可是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
“好,我再給你一千萬。”
說到底了還是爲了錢,從小到大她知道謝建東唯一看重的人估計只有弟弟,但是在金錢面前,她相信他抗拒不了這種誘惑。
然而謝建東這次卻不同以往,他幾乎是眼睛都沒動一下,只看着她半晌嗤笑一聲,“賤貨,你當你老子真的愛錢到這種地步,告訴你,我可不是你那個爲了錢什麼都敢往外賣的媽,我告訴你,今天我已經去片場看過小奇了,這麼多年你把他藏的倒是嚴實。”
“什麼?你去找過他!”李曼音目光一驚,也顧不得什麼難聞的味道,直接衝了進去揪住男人的衣領,“你是不是瘋了!你非要毀了邵奇才滿意是不是!”
“什麼叫毀了他!”李曼音的這點力道對於他來說就想是撓癢癢,謝建東一把甩開她的手,冷笑道,“你們姐弟兩現在的一切都得歸功於我知道嗎!你以爲你媽那麼多年跟李萬起那個野男人勾搭我不知道?你們一個一個的都當我傻?”
“什麼意思?”李曼音一愣,似是沒聽明白他的話。
謝建東嗤笑一聲,眼底露出些貪婪和陰險來,“當年你媽和李萬起攪合在一起,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只不過我沒阻止,知道爲什麼麼?”
李曼音心頭一涼,只覺得全身都在發冷。
謝建東卻像是十分滿意她這樣看似恐懼的表情,只璨璨笑道:“如果不這樣,我怎麼能有今天呢,對不對?”
這一句話就好似當頭一記,狠狠打在了李曼音的頭上,她渾身微顫,似是再也沒有一絲力氣支撐一般扶住了牆腳,半晌她的嘴角才露出一絲冰冷和恨意。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當年母親帶着她和他提離婚的時候,他十分爽快的就同意了,甚至那時候是她第一次覺得這個父親還算是有可取之處,但原來他早就清楚她們的目的,甚至……甚至還知道李萬起對她的心思……
呵呵……
李曼音忽而想笑,笑她這一輩子汲汲營營,卻似乎從未得到過任何人的愛,起初她以爲母親是愛她的,所以當年離開謝家不遺餘力的要帶她離開,但後來她才發現原來她只算是母親嫁到李家的一個籌碼。
再後來她以爲李萬起對她是真心呵護的,但是沒想到對方也只是再打她身體的主意罷了。
就連她最看不起的父親謝建東,原來從一開始就在她身上打了算盤,但她卻絲毫未知。
“你自認是李家人,那是因爲你不要臉,但是我的小奇不能跟着你一起不要臉,明天我就會去找他回來,有了這一千萬我們父子兩幹什麼不行,還需要你多手多腳?”
謝建東得意洋洋的重新坐回了牀上,繼續抱着他那桶面吃的香。
而站在門口的李曼音臉上神色變幻,最終全部歸於平靜,“你敢去找也可以,看看他願不願意跟你走。”
說完她再也不想在這裡多待,彷彿吸一口氣都讓她透不過氣來,直接離開了這棟小土樓。
她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爲心裡確定邵奇不會跟謝建東走,雖然謝建東這個男人對待兒子要比對待女兒用心得多,但是即便是這樣他也不算是個合格的父親,當年在她和母親離開之後,家中受打罵的人就變成了弟弟,邵奇對他的恨不比自己的少,不然當年他也不會在奶奶死後忍受不了離家出走四年多。
而這四年之間,謝建東也沒少出去尋找兒子,但在一次砍人事件中被抓進了牢裡。
雖然邵奇對她也談不上多麼親近,但是對這個父親恐怕更是不願意接觸,而她也想看看謝建東被自己兒子打擊的樣子,這比她阻止要有效的多了。
回到自己的車內,李曼音掏出電話撥通,不久裡面便傳出聲音:“李總。”
“謝建東的事情我查清楚了,他確實應該是半年後纔出來,但是因爲在牢裡表現良好,甚至還主動幫助個病友急救,這才申請下來減刑。但是出來之後他卻又變回了老樣子,吃喝嫖賭抽幾乎樣樣俱全,甚至還聯繫上了之前的幾個狐朋狗友,這段時間一直在一個地下場所裡玩樂。”
說完情況之後,那道聲音有些遲疑道:“他這樣的人也好處理,但是您……”
處理?怎麼處理?他手上把着自己的秘密,那些狐朋狗友就是他的後路,如果一旦她真的出手,就等於自己的前途和未來也一道毀了,她可處理不起。
更何況她和謝建東之間還有個謝邵奇,這是她在世上唯一的弟弟了,即便是爲了他自己也不能對謝建東做什麼。
李曼音冷笑一聲,“不用,就這樣吧,儘量派人盯着他,尤其是不要讓他去打擾邵奇。”
“好的,李總。”
李曼音放下手機,看着遠處幾乎看不清全貌的小土樓,目光漸漸冰冷。
她犧牲了所有才能換來今天的生活,她絕對不會讓任何人來破壞掉它!
片場裡,今天的戲份比較簡單,經過這段時間的加班背臺詞,祁溪已經對演戲這件事情熟悉了不少,所以這幾場戲下來幾乎都是一條過,而謝邵奇這段時間以來的狀態也非常不錯,連連受到導演的誇讚。
祁溪一直在考慮要將那天的事情告訴謝邵奇一聲,這兩天雖然那個中年男人沒再出現,但是她總覺得這件事情裡面透着一些詭異,就算是出於朋友的面子上,她覺得也不應該隱瞞。
於是在下午拍攝結束之後,她就直接趁着許峰離開的空當走到謝邵奇面前,將這件事情跟他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