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獅鷲宮衆人的臉色都緩和了不少,肖笛這話對韋德還是頗爲尊敬的,並沒有以勢壓人,韋德心下長嘆一聲,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願意付出所有來讓自己再回到肖笛這個年紀,鮮衣怒馬,縱橫天下,在衆人敬畏和羨慕的目光中瀟灑而活,又何必像現在這樣表面風光,但是實際上有苦自己知呢?
不過這也怪不得別人,誰讓他當年信錯了人,爲了獅鷲宮拼盡了全力,好幾次險死還生,都是用了禁招才脫險,才讓身體各處經脈都透支掉了,根本無法久戰,只能依靠過去的名聲過活,而他最信任的老大藉着他們的幫助一飛沖天,步入了傳奇武者的行列,卻把他們和這獅鷲宮都棄如敝屣。
韋德此時對肖笛真是太羨慕了,甚至還帶了一絲嫉妒和怨恨,他強行壓下了自己的情緒,以最從容的語氣說道:“好說好說,肖幫主言重了,老夫現在只是糟老頭子一個而已,哪裡有肖大人這樣的聲勢呢?這幾年你和貴幫的事蹟早已經傳遍整個大陸,老夫的耳朵都快灌滿了,呵呵呵,快快請坐,來人啊,上茶。”
肖笛也不謙讓——到了他現在的身份和地位已經有了自己的王者氣場和強者威嚴,無需再做那些示弱和韜光養晦的行爲了,那樣反而會讓人小看,也有損自己的武道之心和修羅幫的名聲,他直接坐到了韋德對面的客位上,然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好茶,正好我昨天酒喝多了,可以醒醒,哈哈哈,多謝各位用心了。”
肖笛的行動完全是揮灑自如,根本就不像是在獅鷲宮的城堡倒像是在修羅幫大營一樣,隱隱間就把對方十多個人的氣勢全壓下去了,頗有反客爲主之勢,而且這種感覺非常微妙,並不像是低級武者那樣簡單直接的靠着誰嗓門大或者拳頭硬誰的地位就高一樣,在場也只有幾名九階強者才能感覺到,剩下的幾名八階武者只是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來。
韋德心中再次長嘆一聲,他現在雖然實力大不如前,但是眼光還是有的,他明白肖笛身上的霸氣已成,不經意間就可以展露出強大的自信和控制力來,這點自己當年的那位老大身上也出現過,但是比起肖笛的從容自然卻又多了幾分人爲強行的痕跡,更何況當時他都已經是五十多歲了,而肖笛不過纔剛三十而已,這差距之大不可以道里計。
他身旁一位獅鷲宮的堂主看到韋德在發呆急忙過來圓場道:“肖幫主,你這次過來的目的是什麼可否直言呢?我想你貴人事多,應該不會只是單純的拜訪我們吧?”
肖笛從容的放下茶杯,讚賞的看了一眼那個堂主說道:“問得好,那我就開門見山的直說了,貴宮直接提出的要求我已經聽我們的人說過了,不過這真的讓我頗爲驚訝,難道你們真的就怕了那黃金騎士團,而放棄了向他們報仇嗎?”
肖笛的話讓在場的人人人色變,有些人差點都要站起來了,這要不是之前肖笛已經展現過自己的強大實力的話,恐怕他們都要動手了,這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完全就是當衆打他們的臉,雖然他們已經決定放棄報仇了,但是面子還是要的嘛。
韋德的臉也沉了下來:“肖幫主這話是什麼意思?雖然你實力強大,貴幫也是蒸蒸日上,但是也不能如此羞辱我們獅鷲宮吧?難道你真的認爲我們獅鷲宮好欺負不成?”
面對衆人的吃人一般的目光以及韋德的聲色俱厲,肖笛卻似完全看不到一樣,依然慢條斯理的說道:“韋德大人不必如此動怒,我也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並不是想要冒犯和羞辱你們,與此恰恰相反,我這次來是送給你們一場機會的,和我們修羅幫聯手打倒黃金騎士團,然後共分利益,這是貴宮最好的翻身機會,一次性就可以把黃金騎士團欠你們的東西連本帶利的拿回來,如何?”
衆人聞言頓時都是面面相覷,說實話被黃金騎士團的人欺負成這樣,他們又有哪個不想復仇呢?只不過是害怕對方的強大實力而已,現在既然修羅幫和肖笛願意和他們聯手,這何嘗不是一個機會?
其實這話昨天約瑟芬也說過,但是一樣的話從不同的人嘴裡說出來感覺和衝擊力是完全不一樣的,比如一句‘我會全力幫助你’,從馬雲嘴裡說出來和你一個酒桌上喝醉的朋友說出來分量顯然是不同的,肖笛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要說在場的獅鷲宮的衆人完全不心動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看到他們有些意動,肖笛又緩緩補了一刀:“恐怕諸位還不知道吧,不久前我們修羅幫曾經同時對兩家勢力宣戰,除了你們這裡的黃金騎士團以外,還有暮色森林的維金斯家族,而現在維金斯家族已經認輸並向我們公開致歉和補償了,騎士團肯定會是第二個。”
這下子猶如一顆重磅炸彈一樣,轟的在場的人都是目瞪口呆,維金斯家族他們當然知道,雖然不如他們和黃金騎士團,但好歹也是一家白銀勢力,這麼短的時間裡面竟然就已經被修羅幫給擊敗了?這修羅幫到底有多強大的實力啊,竟然能夠同時雙線作戰,還是這個級別的戰爭!
不過他們並不知道,修羅幫雙線確實是雙線,只不過另一條線上只是肖笛一個人而已。
有人馬上看向了韋德,那眼神充滿了激動和興奮,彷彿還在暗中傳音討論着什麼,肖笛也不急,再次端起茶杯開始慢慢品茶,索性連眼睛都閉上了,根本不在乎他們彷彿這茶香遠遠勝過了這場會議的重要性一般。
但是韋德眼神卻依然無比堅定,他周圍的人臉色卻逐漸暗淡了下來,應該是他們暗中討論完畢了,韋德咳嗽一聲,然後纔對肖笛說道:“咳,肖幫主,這事兒我們獅鷲宮所有高層早已經討論過並做出了決定,任憑你再說的天花亂墜也沒用,我們還是那句話,你們要去對付黃金騎士團是你們的事,不要扯上我們獅鷲宮,我們給你們借條路已經是很仁至義盡了,別的就免談了,呵呵。”
韋德這話等於是徹底封死了雙方所有合作的可能性,那些個高層們還在看着肖笛是否還能夠拿出來更好的條件或者其它說辭出來,起碼也要說點軟話懇求他們一下之類的,沒想到肖笛只是不慌不忙的把杯裡的茶水喝完,然後站起來淡淡一笑道:
“天與弗取,自得其咎,我機會已經給你們了,但你們不要那就沒辦法了,既然你們已經做出了決定,那就自己慢慢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吧,不過希望你們今後不要後悔,好了,我走了,各位不用送,但願我們沒有再見面的一天。”
說完他直接站起來往外走去,走到門口後突然手指一彈,那個茶杯再次直接飛了回來,不歪不斜,正好落在了原來的位置上,簡直比人用手擺的還要準確,而且裡面的茶水已經喝完,而剩餘的茶底卻已經被肖笛用真元給直接燒成了一片虛無,但是茶杯卻一絲一毫燒痕都沒有,這份控制力簡直太可怕了,這要是轟在人身上的話就會出現身體裡面都被融沒了,但是外表卻看不出來絲毫傷痕的詭異一幕。
肖笛冷冷一笑:“茶是好茶,但是和這茶杯卻不搭,真是可惜了,呵呵呵。”
說完肖笛揚長而去,轉眼就消失不見,衆人甚至都沒能看出他是怎麼走掉的,此時大家的臉上都是一臉的麻木,這,這就走了,如此的乾脆?難道不應該縱橫捭闔,威逼利誘甚至苦苦請求他們纔對嗎?就算是買件東西還要討價還價個半天呢,這麼大的事情他就這麼草率簡單的結束了?!這完全不合規矩啊。
他們哪裡明白,正如之前肖笛和蘭博所說的,他來這裡確實只是給獅鷲宮一個機會而已,根本就沒有任何求他們的意思,獅鷲宮的人完全是想多了。
半響之後一個人纔對韋德說道:“副幫主,這肖笛就這麼走了?這算什麼意思,未免也太傲慢了吧?”
另一個人也疑惑的問道:“那個維金斯家族難道真的已經投降了?不會吧,這纔多久時間啊,那好歹也是一個白銀勢力啊,雖然和我們不能比,但是也有了好幾百年的底蘊了吧,光是死守城堡也不是那麼容易就拿下來的,這肖笛莫非是在吹牛?”
馬上就有人反駁了:“應該不會,這肖笛何等身份,說這種謊話完全就是自降身價嘛,這消息用不了多久就傳開了,而且你們沒有看他最後玩的那一手麼,實在是太恐怖了,怎麼會有這麼厲害的年輕人啊,我們這麼一大把年紀都是活到狗肚子裡去了不成?”
韋德這時候冷笑道:“管他是真是假,如果修羅幫的人們認爲黃金騎士團也是軟柿子,我們這奧克蘭王國也和他們的那些地方一樣那就是大錯特錯了,這裡近千年都沒有一個勢力能夠做到統一全國的,將來也不會有,我們就等着看他們的笑話吧。還有,這肖笛現在倒是可以裝裝酷,等他想從我們這裡過去的時候老夫倒是想要看看他怎麼來求我們,哼哼。”
衆人這才高興起來,等着修羅幫來求他們借路,不過可惜了,他們最終也沒有看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