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太傅早就進了棺材,樑璧君跪在棺材旁邊,淚水已經沾溼了她的臉,卻還在源源不斷涌下,一如多年前的場面,那種撕心裂肺的傷痛,將她幾乎打垮。
楊秀清見到棺材,眼淚剋制不住地掉落下來,想到跟爹的最後一面,想到自己前世的命運,心就像刀割般的痛。
楊秀清跪倒在棺木之前,朝着樑太傅的棺木磕了重重三個響頭,無言的痛哭,最是肝腸寸斷,讓人心碎。
樑璧君將她攙扶起身,見到滿臉淚痕、傷心欲絕的楊秀清,眼裡帶着詫異,“姑娘,你是......”她不認識她,但是她卻可以從她的臉上看到痛到極致的悲傷,好像死的就是她的親爹一般,“姑娘,不知道跟家父......”
楊秀清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看着樑璧君,就像在看多年前的自己,只是多了那麼多無言的心酸,讓人潸然淚下。更悲哀的事,她卻不能說這一切都是李繼瀟做的,李繼瀟今日雖然沒有出現,但是這身邊,到處都是他的爪牙。
“我自小仰慕太傅,他一生辛勞,爲國盡忠,卻落得如此下場,心裡真的爲他很難過。”楊秀清毫不掩飾自己的傷心,“今日見到姐姐,想着姐姐孤單一人,就想到自己,自小就沒了娘,所以.......”淚,不可抑制地落下。
樑璧君輕輕拍了拍楊秀清的肩膀,算是安慰她,“妹妹也節哀吧,想必你的娘在天上也不希望你太傷心,小心自己的身子。”
楊秀清喉嚨口有什麼堵着,看着另外一個自己,看着她逐漸步入那男人的圈套自己卻無力改變,心裡不知道有多痛。她並不知道這一切,還以爲自己遇上了一個一生一世可以託付的男人,卻是在給別的女人做嫁衣。
樑璧君還想說什麼,又有其他客人過來,樑璧君寬慰了兩句,便去招呼別的客人了。
楊秀清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可是眼睛卻不聽自己的使喚,還是
源源不斷往外涌。
楊秀清直到陪着樑太傅下葬,纔回到了將軍府。
而將軍府,因爲小陸在老夫人面前的隨口一提,老夫人便知道了楊秀清回來的事,當下就要找楊秀清。人自然是沒有找到,觸怒了老夫人。大夫人和大小姐這麼一唱一和,把楊秀清說的頑劣不堪,不懂規矩,不識禮數,進了府不知道給老夫人請安就私自出去玩,將對楊秀清做的事推得一乾二淨。
“她們這麼說的?”楊秀清知道這些事情後,對這對母女真是佩服地五體投地,竟然推得滴水不漏,把楊二小姐的失蹤全部歸結到個人原因上面,誇張點還會說被那楊二小姐欺負,委屈地想死了。
“既然她們來這麼一招,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楊秀清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當晚就來了一出冤魂大鬧翠微居,把那楊秀雲嚇得魂不附體,直說胡話,而且還好死不死地碰到了老夫人。
“你好大的膽子,秀雲,她是你親妹妹,你竟然這麼對你妹妹,你的心怎麼這麼狠!”老夫人疼愛楊秀雲,但是偏偏牽扯到一樁命案,而且害死的還是自己的另外一個孫女,她怎麼能不寒心。
楊秀雲嚇得花容失色,見到老祖宗都這麼說,嚇得臉色死灰一片,“不,不是我做的,不是,是那些下人,我都勸阻過的,是她們把楊秀清弄死的。”
那幾個丫頭婆子一聽這話,臉上更是驚恐,想不到楊秀雲果真把這事推到她們頭上,“大小姐,我們是您的奴婢,沒有您的命令,我們怎麼敢,二小姐怎麼都是我們的主子,大小姐,可是您讓我們把二小姐推進河裡去的。”
“你們胡說什麼,竟然敢誣陷你們的主子,來人,將她們抓起來仗斃!”大夫人厲聲喝道,心裡只想着殺人滅口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大夫人,您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們,老夫人,我們真的冤枉,我們只是奴才,是大小姐,大小姐她下的命令
。”其中一個婆子跪着匍匐到老夫人的腿邊,抓住了她的褲腿,“老夫人,您可要爲我們做主,夫人這是要殺人滅口。”
“還不來人給我拖下去!”大夫人見狀不妙,瞪大了眼,眼珠子都要掉下來,“我們楊府沒有這樣污衊主子的下人。”
“老夫人,如果只是元媽媽的片面之詞,我們四個都可以作證,是大小姐的命令。”另外一個當事人也跪倒在地,其餘幾個丫頭也立馬跪了下來,哭着要作證。
大夫人的臉都氣綠了,“還不來人——”
門外進來幾個家奴,不由分說就要將那幾個丫頭婆子帶走。
“誰敢動!”老夫人的臉色鐵青,“還不給我滾下去。”家奴屁滾尿流地跑了出去。
“老夫人……”大夫人見她當真弄了怒氣,正想說些什麼,卻被老夫人的眼神嚇到。
“你給我閉嘴!”老夫人怒目圓睜,“我把這個家交給你打理,你是怎麼打理的,竟然給我搞出命案,死的還是我的孫女。秀雲的性子我還不知道,你們兩個人在府裡做了什麼事別以爲我不知道,別人也就算了,秀清那個丫頭從小就在外面,孤苦伶仃,好不容易纔回到府上,你們就急着把她弄死了——”
老夫人一口氣沒有緩上來差點昏厥,大夫人要去攙扶她卻被她一把推開,“不敢勞煩你,我還想多活幾年。”平時的跋扈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代表她就容許她們胡作非爲。
“祖母……”楊秀雲已經哭成了個淚人,打死她都不承認,但是衆人當中,有口難辯,老夫人似乎已經認準了就是她做的。
“大夫人,外面有人求見。”一個家丁進來跪下,赫然是小陸。
“不見,沒見到這裡正忙着嗎?”大夫人厲聲喝道,把那小陸嚇得不輕。
小陸膽戰心驚,戰戰兢兢地說道,竟然有些結巴,“那人說他在湖邊救了楊二小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