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要給李繼瀟籌備料子,李繼瀟就說宮裡自會給他們弄料子,是北地最出名的綢緞莊門下的羅旋坊的料子,所以她一直很清楚。
雲芳大驚失色,忙拿了進貢的料子單子,上面哪裡有羅旋坊,“沒有啊。”
“不可能的。”楊秀清皺眉,往往這個時候,羅旋坊的料子必定早就送到了王爺府,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這會兒怎麼會沒有。
“要是有,我還敢藏起來嗎,這上面分明就沒有。”雲芳遞給楊秀清,楊秀清看了,當真沒有。
這件事情可大可小,“如果沒有,給兩位王爺的料子,該從哪裡變出來?”楊秀清急了。
嚴公公從外進來,立馬叫了楊秀清,“秀清,趕緊派人去給第一綢緞莊,看他們那裡是不是有王爺專用的料子,或許還來得及。”楊秀清正要說這件事,“莫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嚴公公點頭,表情嚴肅,“怕是,又要打仗了。”
“打仗——”楊秀清和雲芳互看一眼,俱是一驚,“怎麼會這麼嚴重?”
嚴公公嘆了口氣,“北地遲遲沒有進貢,怕是又有大事要發生了,上次就因爲沒有糧食餓死了很多人引起了暴動,這會兒又不知道怎麼了。再這樣下去,豈不是要打起來了。”
楊秀清記得,上次是李繼琛的計策擺平了那場暴動,卻是李繼瀟去擺平的。這會兒又出問題......總覺得事情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或許是她太敏感,但是凡事扯到了李繼瀟,就絕對有問題。
挑起事端起內訌,確是像李繼瀟的作風,而且屢試不爽。
“不過這不是你們該管的問題,問題是,我們現在要立刻找到跟北地上貢的一樣的料子,趕緊給兩個王爺送去。”嚴公公真是捉急,每次都在節骨眼上出事。
楊秀清倒是不急,仔細想了想,“不成,兩位王爺都知道北地之事,若是咱們拿了其他料子過去,定是不悅。”唯有北地的料子才能彰顯他們的身份,若是隨意找了,就算跟北地的料子一模一樣
,不是北地的,就是低了好幾個檔次,他們心裡怎麼能舒服。
重要的不是料子,而是來源之處了。
嚴公公聽楊秀清這麼一說,倒是明白了一些,看來自己是光着急了,“還好有你在,不然我倒是又惹得一身腥了。那依你看,又當如何?”
楊秀清習慣性地用手低着脣,“也只能實話實說了,等解決了北地之事再說。”
嚴公公皺眉,“倒是要請示的,不過若是北地之事一天不解決,王爺今年豈不是不用做新衣了。”“那就再請示兩位王爺,如果不嫌棄,就用別的替代,如果嫌棄,那就只能等了。”楊秀清接着說道,“當然還有另外一個法子,找個人去北地弄些羅旋坊的料子過來。”不過李繼瀟和李繼琛就算拿到了,也不會做衣裳的,畢竟名不正言不順的。
嚴公公這會兒真要上火了,“你出的餿主意。”
楊秀清不禁笑了,“嚴公公說笑了,這王爺的料子,還是要請示皇上,皇上一句話就是聖旨,皇上說就算拿個粗布給王爺做衣裳,王爺都會覺得是最好的寶貝。”
嚴公公茅塞頓開,瞧着楊秀清已經笑歪了嘴,“這纔是你要說的,你這個丫頭,越發沒規矩了,膽子也越發大了,敢唬我了。”
雲芳也是一笑,“行了,嚴公公,秀清好歹也還拿了主意,這會兒可以交差了。”
嚴公公無奈一笑,搖了搖頭,立馬出了去。
嚴公公一走,楊秀清立馬斂了笑意,北地之事非同小可,要不是李繼瀟搞的鬼還好說些,這要是李繼瀟搞的鬼,可就真的難辦了,指不定他要做出什麼事情來。
“雲芳姐,我出事有點事,要是嚴公公問起來,你要幫我兜着點。”楊秀清還沒說完就跑了。
“又不在?”楊秀清納悶了,怎麼每次來找李繼琛,他都不在,平常沒事就老是看到他。
楊昭拿了帕子給她擦了汗,“王爺最近很少進宮來,想是有事,便少來了。”
他有事纔會過來吧,楊秀清在心裡嘀咕。
不過這次真的出事了,爲什麼他竟然連影子都瞧不見。
還是壓根沒想到北地之事,會與李繼瀟有關,所以一時高枕無憂,在家陪老婆呢。
“你好像很生氣。”楊昭見楊秀清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該不會是在氣王爺......”
楊秀清扯了嘴角,她是最容易在親近的人面前展露真xing情的人,此刻覺得日後真應該收斂些了,尤其是楊昭。
“沒事我是不會來找他的。”楊秀清立馬說道,“找他肯定是大事。”
楊昭眨了眨眼睛,“我沒說你什麼,你不必解釋的。”
楊秀清臉色一沉,楊昭自打上次變了之後,就連說話也帶了股大人味道,聽起來頗不是滋味,“若是王爺來了,你派人通知我一聲。”
楊昭點頭,楊秀清轉身離去。
沒找到李繼琛,楊秀清卻不能這樣坐以待斃,揣着皇后的令牌,她獨自一人出了宮。
沿着熟悉的路趕到了漢王府,心裡想着回到自己府上還要這麼賊頭賊腦的,倒是極悲哀的。
立馬換上了夜行衣,深吸一口氣,足尖一點,飛上了牆頭,縱覽整個漢王府,都已經黑了,唯有李繼瀟的屋子還亮着燈,這麼晚了,竟然還沒有睡下。
李繼瀟也算是個勤奮之人,晚睡早起,這麼多年過來的,從未見過他睡過足覺,有時候看到他滿臉的憔悴,真是心疼。
楊秀清差點想拍自己的嘴巴,她在心疼什麼,怎麼心疼起他來了。
這世界上心疼誰都不該去心疼他!
楊秀清貓腰前行,每天晚上睡覺前開始恢復練武,這會兒的身手倒是矯健了許多,所以也很容易避開了守衛,到了李繼瀟的屋頂。掀開了一片瓦,楊秀清往裡瞧着。
李繼瀟的書房還是老樣子,那麼多年了一直都沒變,說是習慣了那個味道,若是變了,他心裡就覺得不痛快。
李繼瀟還在批閱奏摺,筆挺着身子,微微蹙眉,左手拿着奏摺,右手拿着毛筆,時不時在奏摺上寫着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