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身份自然不低,他祖父是三朝元老,而且還有個當貴妃的大姐,到這歌舞坊也是打發日子罷了,若是真的要楊秀清,也是不可能。
楊秀清淡淡一笑,原本凝重的氣氛變得鬆弛了下來,“楚歌言重了,秀清還是有能力照顧自己的。”楊秀清縱然大膽,也從來沒被一個男人公然這麼表白過,心裡倒是有些被嚇到。
聽了楊秀清的話,楚歌立馬像被霜打的茄子一般垂下頭來,再擡起頭來便眯起眼睛笑道,“玩笑玩笑,當我沒說過。”
這廝的表情真是收放自如。
“秀清,嚴公公那邊讓你去一趟。”雲芳進了敬事房,瞧着杜娘也在,“杜娘,乾脆你把歌舞坊搬到這裡得了。”這沒得跑的這麼勤快。
“我也想啊,深閨寂寞,只能找秀清聊以慰藉,哪裡像雲芳你,成天霸佔着秀清,讓我好生嫉妒。”杜娘就像深閨怨婦,看着雲芳的眼神也帶了幾分哀怨。
雲芳無語地看着她,“你身邊不是有男人了?”曖昧的眼神瞟向了楚歌。
杜娘和楚歌互看一眼,各自轉過頭去,沒得把楊秀清逗樂了。
“我先去忙了,嚴公公在哪?”楊秀清起身。
“我跟你一起去。”雲芳將手中的瓷瓶放好,這就跟着楊秀清一道離去。
楚歌見杜娘沒有要走的意思,“我先走一步了,看到秀清,忽然有了靈感。”興匆匆而去。
杜娘撐着頭,見身後還不見動靜,“你若是沒有想要問的,我這就走了。”
緩慢而沉穩的腳步聲從後頭傳來,杜娘轉頭看着李繼琛那千年不化的冷麪,心下一嘆,“不是我說你,真是被你急死。”
“嚴公公,前方之事刻不容緩,倒是要你多費心了。”楊秀清和雲芳到了嚴公公處,聽到一個年邁的聲音說着什麼。
“哪裡哪裡,陳公公也是辛苦了。”嚴公公的聲音。
楊秀清和雲芳正要進門,見一個年邁的公公從裡頭出來,看他的衣着打扮,倒是比嚴公公的等級還要高些的,忙請了安。
那公公
嗯了一聲,瞥了一眼楊秀清,正要往前走的步子忽然收住,“你便是那楊秀清?”
楊秀清低眉順首,態度恭敬乖巧,“是,奴婢正是楊秀清。”
陳公公微微點了點頭,瞧着楊秀清的姿色自是不俗,又似乎知曉了楊秀清在宮裡的所作所爲,眯起眼睛笑道,“日後前程似錦,可別忘了當初提拔你的人。”
楊秀清會意,這說的自然是嚴公公,想着此人倒是跟嚴公公的交情是極好的,“是,奴婢謹遵教誨。”
陳公公大笑一聲,“起來吧。”
“奴婢恭送公公。”楊秀清忙又是行了一禮。
嚴公公此時已是焦頭爛額,天氣雖然暖和了些,他倒是出了一身的汗,“怎麼盡出事。”
楊秀清看到嚴公公案臺上擺滿了東西,大多是一些布料,“這是怎麼了?”
嚴公公唉聲嘆氣道,“看來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雲芳急了,“嚴公公,你倒是別嚇我們,我們膽子小,可經不起你嚇。”
“水災了。”嚴公公嘆了口氣,“南邊出了水災。”
楊秀清垂下頭,仔細回想着前世之事,南照六年出了水災,是誰去處理的。
北地之事纔過去,又出了水災,蜀國這幾年倒是不太平的。
水災倒是駭人的,一旦出了水災,各種瘟疫勢必傳播開來,到時候就麻煩了。
楊秀清一個激靈,瘟疫......
是李繼瀟去的,那會兒李繼瀟請求去處理事情,結果得了瘟疫,自己千辛萬苦找到了李繼瀟,好不容易纔撿回李繼瀟一條命,那時候一度以爲李繼瀟要死了,若是他死了,她也不要活了。
“秀清,你在想什麼?”雲芳見楊秀清神情有些恍惚,湊近了些,才發現她竟也出了汗,不由疑惑,“這天,很熱嗎?”
楊秀清回過神來,也才發現自己竟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不可自拔,“是有點熱,不然嚴公公怎麼也出汗了。”
“我是被急的。”嚴公公唉聲嘆氣,“秀清,你腦子靈光,倒是幫我想想,
北地出了水災,上頭吩咐下來倒是要咱們敬事房將之前剩下的布料都做成了衣裳送到南方去。我今兒個找了許久,就找出這麼幾個布料,還是最低等貨色的,如何是好。”
“誰下的命令?”楊秀清詫異道,這南方出了事,管敬事房什麼事。敬事房雖然有將原先留下來的衣料保存了下來,但是卻也不夠去賑災的。
嚴公公搖頭,“自然是皇上,只是不知道是誰在皇上耳邊出的主意,以爲敬事房那麼多布料。”
楊秀清抿了脣,心裡思忖着,“嚴公公,現在有多少布料?”儘管布料少,但是也至少有個幾十匹布的,而且那些布料都是上乘的貨色。
“就這麼多。”嚴公公指着岸上的幾匹布。
“雲芳姐,我忽然想到了剛纔李美人要我拿盆綠蘿過去,能幫我拿去嗎?”楊秀清轉頭對雲芳說道。
雲芳沒想到她忽然說其他的事,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但是點了點頭,“好,我這就去。”
嚴公公見楊修求你個支開了雲芳,“還是被你知道了,不錯,原先是有幾十匹布的,也怪我那不成器的義子,在賭坊輸了錢,我便思量着那些布匹倒是極好的,便暫時挪動了,哪裡知道......哎!”
楊秀清心下駭然,嚴公公從來都不曾做出過這樣的事情來,幾十年從來都是規規矩矩的,不曾做過一件讓他身陷囹圄的事情來,怎麼這會兒,“嚴公公,你......”怎麼這麼糊塗了。
嚴公公把楊秀清當自己人,這會兒知道楊秀清定是想說他了,只得自己承認,“我老了,我從小便進了宮,好不容易在外頭收了個義子,原本還以爲他手腳乾淨,誰知道他竟堵得這麼大。他都那麼求我了,我能怎麼辦。”
“那也不用把這麼多......”楊秀清真是很想說他,只是事情都發生了,卻不是去追究過程的時候,“那嚴公公,現在該怎麼辦。”
嚴公公更是一急,這會兒出的汗順着臉頰滑落下來,滿臉的愁容,“我這幾十年沒出過什麼叉子,這會兒竟然在這個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