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府裡,自然是有管事的,姐姐太過擔心了。”楊秀清忽然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順着腳趾一寸一寸往上蔓延,直達頭頂。
樑璧君微微蹙起了眉,被楊秀清這麼一說,倒是急了,“秀清,你可是明白我的意思?”
“姐姐,我明白,就是因爲明白,所以纔會那樣說。”楊秀清真是無奈透頂,十年前的自己要跟自己分享一個丈夫,她要是答應,瘋了不成。
不過如果能夠到漢王府,搞垮李繼瀟,也不是不可能。
楊秀清的眼裡閃過一絲狠厲,卻只是一閃而過。
如今,她怎麼能用自己的幸福,嫁給一個恨自己的男人,太荒謬,她還沒有瘋狂到那個地步,不是非要嫁給李繼瀟纔會整垮他。
她不想那麼做,也不會那麼做。
短短的時間,楊秀清的腦海裡已經轉了好幾個彎,這會兒是定不能答應樑璧君的。
樑璧君聽到楊秀清的回答,說不上驚訝,也沒有喜悅,只是覺得有些惋惜,“難道妹妹已經有了喜歡的人?”那日進宮的時候說歌舞坊有個人似乎對楊秀清頗有興致,難道是那個叫楚歌的人。
楊秀清低下頭不說話,繼續啃着手中的餅,食不知味。
“是不是那個叫楚歌的人?”樑璧君試探xing地問道。
楊秀清咬了餅子沒嚼,這會兒從樑璧君嘴裡聽到楚歌,差點被噎到,樑璧君忙給她倒了水,一邊輕拍着她的背,“不是就不是,別激動。”
“姐姐都知道楚歌了?”這楚歌動靜真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好多人面前提起過她。
樑璧君提到楚歌,也是一笑,“路過御花園聽到有個人在說他楊秀清多厲害,後來知道那個人叫楚歌。”
楊秀清不由咳嗽了兩聲,“他真是的。”成天吃了沒事幹跟那些公子哥兒說她,有意思麼。
“呵呵。”樑璧君更樂了,“看你這個樣子,似乎被他影響得不輕,別真的是他。”
楊秀清真的被她無語了,自己的八卦xing子自己知道,十年前的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只是
不想多事罷了。
“姐姐你就別說我了。”被她說的都要怕了,“我還不想着成親的事情,敬事房那麼忙。”
樑璧君點了點頭,“這地方如此簡陋,我看我那裡還有牀被子,給你拿過來。”
“這樣的日子不是沒過過,小時候下大雨,把被子都打溼了,也照樣蓋。”楊秀清說的,可是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楊秀清的小時候。
“那怎麼受得了,不生病纔怪,看你身子這麼單薄,定要保暖的,若是病了可如何是好。”忙起身出了帳篷,不一會兒便把被子拿來了。
“姐姐的被子給了我,姐姐蓋什麼?”楊秀清脫口而出。
樑璧君的臉頓時紅了起來,“我跟王爺一起睡,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睡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帳篷裡,又清靜了。
楊秀清是怎麼都睡不着了,只要一想到李繼瀟這次不僅沒有死,還立了大功,心裡就像被許多利爪抓過一般,恨不得立馬出現一頭野獸,把李繼瀟給撕扯成碎片。
腦子忽然一轉,楊秀清忽然想到從宮裡送來的藥材裡面似乎有一種草藥可以造成腹瀉,再也睡不下去,忙起身去找草藥。
楊秀清到了太醫住的地方,剛巧看到太醫正在熬藥,藥罐子上還刻了幾個大字,生怕她看不見,“王爺專屬”。
楊秀清藉着巡視的名頭趁別人不注意,將腹瀉的草藥粉撒了進去。
見有兩個人也來拿藥喝,也撒了一些,這纔回去了。
李繼琛喝完藥自然肚子難受,到處找茅房,臨時搭建的茅房被楊秀清下過藥的兩個人霸佔了,想要出來怎麼都沒法出來。
在茅房口候着的楊秀清就光看着李繼瀟在茅房外乾瞪眼,乾着急,忍不住捂住了嘴巴直笑。
這笑容一直持續到了早上,災民們以爲是她在他們打氣,一個個都直誇楊秀清的好。
樑璧君自是一大早便來了,“秀清,你可是知道哪裡有治腹瀉的藥?”
“姐姐你問錯了人了,我不是大夫,該去找太醫纔對。”楊秀清見她忽然問起這個,
以爲她是來興師問罪的,有些後怕。
“哎呀你看我這個腦袋,就光顧着你知道草藥的事了,有太醫在呢,我這就去問。”樑璧君風風火火地去找太醫了。
楊秀清這才鬆了一口氣,又想到李繼瀟昨晚上那個萬年難遇的德行,嘴角忍不住又往上揚了揚。
原本送了物資過來,楊秀清便要啓程回京,這會兒因爲安撫災民又逗留了些時日,楊秀清猛然想到了一個人——張凱。
想派個人去看看張凱還在不在,不在倒是好了,若是在,她心裡倒是真的不好受了。
去李繼瀟帳篷裡的時候,樑璧君正好不在,原本還以爲樑璧君在會好些,這會兒竟然又要獨自一人面對李繼瀟,“奴婢給王爺請安。”
李繼瀟因爲中了毒,全身依然很疼,太醫也查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開了些止疼的藥,倒也有些效果,這會兒他正在小憩,見楊秀清來了,忙坐了起來。
“這會兒找本王,可是有事?”昨夜沒睡好,臉色蒼白如紙,不知道爲什麼,楊秀清看到他就很想笑。
楊秀清硬是忍住了那很想要蔓延至嘴角的笑意,恭敬道,“來的時候跟車隊不是一路,找了人將我先行送來了,也不知道那車伕是不是還在南都城門邊上,想求王爺派個人過去瞧瞧。”
李繼瀟肚子還有點不舒服,沒有鎖緊,想着樑璧君怎麼還不回來,倒是不想要在楊秀清面前露出自己難堪的一面,“本王知道了,本王會派人過去的。”
“奴婢謝過王爺了,那個人叫張凱,若是找到了,還求王爺給他幾兩銀子和吃的,讓他回到京城去。”說着從兜裡拿出幾兩銀子,“銀子,奴婢放在哪裡?”
李繼瀟臉色一變,“笑話,難道本王連幾兩銀子都拿不出來,還要你出銀子?”
楊秀清默然地看着他,她的車伕,又不是他的車伕,她掏錢給她的車伕,他這是無端發的什麼火,“既然王爺這麼大方,那奴婢就留着這幾兩銀子了。”矮了矮身,“奴婢下去了。”
“這腹瀉的藥,是不是你下的?”李繼瀟忽然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