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頓時覺得自己很可悲，本來想着要打一場硬仗，想着可以再挽回一些什麼，最後還是徒勞。
在這場沒有結果的感情裡，他始終區域下風，楊秀清不喜歡他，爹孃和姐姐也反對，至始至終，都是他一個人在瞎起勁。
忽然想開了很多，很小的時候就認命了不是嗎，現在他又是在做什麼，想要在一潭死水裡泛出漣漪，之後呢，終究還是趨於平靜的。
“我明白，我不會再掙扎，也不會連累你。”楚歌認命地說道。
楊秀清微微皺了眉，楚歌自是想明白了，只是聽到這句話之後，心裡涌起一股說不出的酸澀感。說到底還是有些埋怨她的呀，她心裡如何能好受。
“如果是這樣，自然是最好的。”屏風那頭，傳來一個慵懶的女聲，隨着那雙精緻的公鞋挪動，從屏風那頭走出來一個美貌女子。
一身枚紅色的羅裙，長長的裙襬一直拖到了地上，盈盈的身姿，垂柳細腰讓人稱讚，嫋娜的身段讓人浮想聯翩。一柄皇上御賜的團扇在手，那張精緻的妝容掩在團扇之後，只露出了一雙狹長的雙眸，略帶諷刺的眸子，此刻正注視着楊秀清。
“參見貴妃娘娘。”楊秀清忙請安。
楚歌也是一跪，貴妃忙將楚歌扶了起來，“姐弟之間，何必這麼多虛禮。”貴妃語氣輕柔，倒是跟傳聞中脾氣古怪有些出入。
楚歌低下頭，似乎不敢看貴妃，“姐姐，讓你爲難了，我知道姐姐應下這門親事也是爲了我好，是我自己太自私了。”
貴妃一個眼神掃過去，楚歌暗道自己竟是說錯話了，這會兒楊秀清還在。
“知道本宮的一片苦心就好，只是沒想到我說了那麼久，也還及不上人家一句話。”貴妃凜冽的眼神已經掃向了楊秀清，仔細打量着楊秀清。
上次見到楊秀清也是許久之前的事情了，這會兒再次見到，楊秀清竟然又漂亮了許多，想着這丫頭還好沒有想要當娘娘的心思，若是真的有了，憑着她的美貌，想要抓住皇上的心還不容易。
“姐姐。”楚
歌見貴妃還不讓楊秀清起來，心裡有些擔心，以姐姐的xing子，倒是要折騰楊秀清了。
貴妃掃了一眼楚歌，眼神裡帶着銳氣，楚歌忙低下頭去，再也不敢說半句話。
“楊秀清。”貴妃面無表情地叫了一聲。
“是，臣在。”楊秀清恭敬地應道。
貴妃冷笑一聲，摸着手中的蔻丹，枚紅色的蔻丹讓她的手妖豔而美麗，卻又平端多出來一絲恐懼感，“上次見你，你還自稱奴婢，皇上御賜的四品女官，就是不一樣了。”
楊秀清皺眉，按理說自己說服了楚歌，這貴妃該是不會再找自己的事纔對，這會兒還死扣着自己不放，這說出來的話倒是真心不好聽。
“回娘娘，雖是皇上御賜，但是臣始終是臣，怎麼都是貴妃娘娘的奴才，見到了貴妃娘娘，也始終要請安下跪的。”楊秀清態度更加恭敬，“若是臣冒犯了貴妃娘娘，也請娘娘高擡貴手。”
貴妃蹣跚踱步，又緩緩走到了楊秀清的身邊，繞着她走了一圈，“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姐姐。”楚歌又喚了一聲，貴妃這才放下了團扇，到貴妃椅前坐下。
“起來吧。”貴妃淡淡地說道，早有宮女端了茶遞給她，貴妃慢慢接過，“砰”一聲砸到了地上，那遞茶的宮女忙跪下，大喊饒命。
楊秀清瞧着那滾到自己面前的精緻茶杯，是蜀窯進貢的特等品，光滑亮潔，而且不容易摔碎，這會兒瞧見了，倒是長了眼界。
“謝娘娘。”楊秀清好像沒事人一樣起了身，絲毫沒有被剛纔貴妃惡意的舉動而受到影響，又彎腰拿起了杯子，“貴妃娘娘可要小心看好這杯子，這蜀國皇宮也才兩隻，一隻是在皇上那裡，還有一隻便是在娘娘這裡，娘娘可千萬小心了......”
想來這貴妃是氣急了，纔會看都不看便隨便砸杯子，這杯子若是有了個閃失，上頭問起來，少不得一條人命。
貴妃一個眼色，那跪在地上的宮女走到楊秀清的面前，想要拿過來，許是礙於楊秀清四品女官的身份，這會兒有些
侷促，“大人......”
楊秀清也不理她，自發走到了貴妃娘娘的面前，“娘娘。”
貴妃瞧着那杯子，剛纔倒是自己走眼沒瞧見，這會兒想到若是這杯子壞了，倒真是麻煩了。
劈手從楊秀清那裡拿過杯子，眼睛一瞪，衝着那宮女訓斥道，“該死的東西，這麼貴重的東西拿給本宮，若是壞了，你死十次都不夠。下去，領二十個板子。”
那宮女一陣委屈，還想着要辯駁，“娘娘，你平時不是......”
貴妃微微眯起了眼。
宮女心裡委屈，眼圈已經紅了，含了淚水，卻只能忍着謝恩，“謝貴妃娘娘。”
楚歌有些看不過眼，姐姐找楊秀清來，自是不會放過楊秀清的，“姐姐，今天天氣不錯，我陪姐姐出去走走吧。”
貴妃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本宮倒是看不出來，這丫頭哪裡有半點可取之處，也虧得她有點自知之明，既然這樣，你也不必候着了，下去吧。”
這後面的話，自然是對楊秀清說的。
楊秀清跪了安，“臣告退。”
除了綺羅殿，楊秀清忽然搖頭一笑，這個貴妃的xing子，果然不好捉摸。
剛出了綺羅殿，後頭傳來了楚歌的聲音，楊秀清駐足，看到楚歌急急忙忙趕上來，“秀清，秀清對不起。”楊秀清輕輕搖頭，“沒事，我沒事。”
“我姐姐的脾氣就是這樣，也都怪我，讓你受累了。”
“我沒事，楚歌，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娶沈二小姐？”楊秀清還是沒有忍住。
楚歌低下頭沉默，“如你所說——”
“你不想娶，又何曾知道那沈二小姐想要嫁人呢？”楊秀清打斷了他的話。
楚歌眨了眨眼，似乎沒有明白楊秀清說的話，“你說什麼？”
忽然又想到了什麼，“你，你是說？”
“你以爲就你身不由己嗎？”楊秀清說完，轉身就走。
楚歌看着楊秀清的背影，微微抿起一個笑意，轉身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