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吵啊?”楊秀清胡亂揮了揮手,似乎碰到了痛處,傳來一聲抽氣聲。
雲芳急了,“還不快把楊大人送到屋裡頭去。”
兩個小太監忙擡起了擔架往後院走,彩月扶着雲芳走在了後頭跟着。
好不容易安頓好了楊秀清,一個宮女跑了來,“姑姑,奴婢是賢妃娘娘殿裡的宮女夏草,大人傷了腿,沒有十天半個月倒是不好下牀的,也不好沾水,姑姑要幫大人擦擦身。還有,這次楊大人救樑王妃有功,王爺和賢妃娘娘賜了好些東西過來,都在敬事房了。”
雲芳臉色很不好看,尤其是聽到楊秀清是救了樑璧君才受傷的,“我知道了,你回吧。”
夏草站在原地卻是不動,“賢妃娘娘要奴婢來照顧楊大人,這段日子奴婢便是楊大人的貼身婢女了。”
“不需要。”雲芳張嘴就拒絕了,“你回去吧,大人的身子我會照顧。”
夏草臉上有着爲難之色,“姑姑,這是賢妃娘娘的命令。”
“我管她誰的命令,現在你就給我出去。”雲芳氣的想要打人了,這賢妃娘娘送來的人,也不是什麼好人,什麼照顧,分明是監視,“我們這裡這麼多人,不需要。”
夏草蹙緊了眉,顯然雲芳的話讓她氣着了,“姑姑,這可是賢妃娘娘的命令,姑姑也只是個七品女官,姑姑這是要忤逆賢妃娘娘的意思嗎?”
“吵什麼?”楊秀清這會兒是真的被吵醒了,自打那宮女進來,她就有點醒了,這會兒聽到那宮女這麼說話,終於忍不下去了。
雲芳一喜,“你醒了?”
楊秀清想要起來,雲芳忙扶她起來,夏草也忙過來要扶楊秀清,被楊秀清甩開,“你走吧,回去告訴賢妃娘娘,她的好意我心領了,若是賢妃娘娘覺得我忤逆了,要罰要打,悉聽尊便。”
夏草臉色一白,一個雲芳是這樣,連楊秀清也是這樣,讓她萬般詫異,“大人,賢妃娘娘一番好意......”
“好意?”楊秀
清冷冷一笑,“回去告訴賢妃娘娘,她的‘好’我楊秀清記在心裡了。你也可以走了,若是不想走,我楊秀清對待不想看到的人,也自有辦法。”
夏草心裡一驚,楊秀清如今是皇上御賜的四品女官,她一個小小的宮女,她楊秀清要折騰她就如同弄一隻螞蟻,倒是不好得罪的。只是楊秀清這麼一說,賢妃娘娘那邊,“大人,多一個朋友好過一個敵人。”
楊秀清聽了這話,不由正眼瞧了一眼夏草,看起來比自己小些,倒是個伶俐的丫頭,“你說的話倒是提醒了我。”
夏草心裡一喜,忙跪下,“謝楊大人體諒奴婢。”
“你在賢妃娘娘那裡當什麼差事?”楊秀清隨口問道。
“回大人,奴婢在娘娘殿外打掃。”夏草恭敬有加。
“若是我能讓你到賢妃娘娘的殿內,甚至地位超過春紅,你怎麼回報我?”楊秀清心裡有了主意,一直以來她都那麼被動,從來不知道那些人想要做什麼,既然這樣,也休怪她無情。
夏草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楊秀清。
夏草離去後,雲芳忙跟她商量,“那個夏草能信嗎?”
楊秀清搖搖頭,“這個夏草的身份背景,雲芳姐,給我儘快弄清楚了,不僅如此,賢妃娘娘所有宮女太監的資料,我都要弄清楚。”
雲芳點點頭,看來這次楊秀清要動真格的了,“話說回來,今天是怎麼回事,你這丫頭,可是嚇死了我,你沒看到你被人擡進來的時候,我還以爲你......”
雲芳聲音有些哽咽,“昨天才出了事,今天又出事,這幾天你是不是被天煞孤星撞上了,怎麼老是出事。明天我給你求個護身符去,去去邪氣。”
楊秀清無奈一笑,“確實夠倒黴的。”
雲芳掄起拳頭就想要揮到楊秀清的臉上,“你上次是怎麼說我的,這次你是怎麼做的,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侍衛在場,你去湊什麼熱鬧?”
楊秀清擺起一副苦瓜臉,“那不一樣啊。
”
雲芳坐在牀邊,止不住嘆息,“你真是作孽啊,上輩子作孽,這輩子還在作孽。”
楊秀清拉起了雲芳的手,“上輩子沒有得到好的結局,那是無可奈何,我沒有預知的能力。但是上天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我如何能錯過,我要改變自己的命運,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再那麼不幸。”
“可是——”淚珠在眼眶裡打轉,雲芳聲音帶着悽楚,“可是如今的你,跟樑璧君已經沒有任何的牽扯了,你還要在一意孤行,爲了樑璧君活着嗎,倘若今日這劍刺中了你的要害,你就這麼甘心去死嗎?”
雲芳的話讓楊秀清沉默,她不是沒想過,十年前的自己是樑璧君,可是如今她的身份已經不再是樑璧君了,可是卻真的不甘心,她滿腔的憤怒都是因爲自己是樑璧君,她如何能夠割捨掉。
“雲芳姐,我活着便是爲了替自己報仇,替樑璧君報仇,這個目標始終不曾變過,所以雲芳姐日後也別拿這個來勸我了,你不是我,你無法體會到那樣的滋味......”楊秀清心裡又像被壓了一座大山,喘不過氣來。
雲芳攬住她,輕輕拍着她的背,如今唯有給她支持,她還可以做什麼呢,正如楊秀清所說,她不曾體會,所以無法明白。
“日後我都不會再提了,你好好休息吧,這下子你是十天半個月下不了牀了。”雲芳淡淡一笑,“其實這樣也好,不出去就不會出事,沒差事也不會壞事。”
楊秀清嘟起嘴,沉下臉看着雲芳,“雲芳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幸災樂禍。”
“難道我說的不對?”雲芳是真的被楊秀清嚇怕了,一會兒這邊出事她要去滅火,一會兒那邊出事也要她去處理,“你都沒個休息的時候,這會兒正好可以好好休息,陪陪我。”
楊昭聽到楊秀清出事,忙過來看她,見她坐在牀上無所事事,倒是樂了,“大忙人忽然閒下來了,是不是不習慣了?”
楊秀清丟給他一個衛生眼,“你就知道埋汰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