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李繼琛，杜娘又忍不住一陣抱怨，“李繼瀟都要上戰場了，那麼多摺子等着他批閱呢。”
楊秀清見她好不容易說了句好話，卻又聽杜娘接着說，“他也沒用，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女人被派去戰場，他卻什麼都做不了，還是王爺呢，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雖然摺子多，但是明日他的女人就要上戰場了，就算再忙也該來看看，可是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人呢。”
楊秀清嘴巴都閉不上了，杜娘果真潑辣，什麼人都敢罵。
“他也是沒辦法，李繼瀟是早有準備，他沒有防備......”楊秀清爲李繼琛辯解。
杜娘猛地剜了她一眼，“你還替他說好話，沒用就是沒用，他若是不想你去戰場，什麼理由沒有，說你是他的女人，說你有了他的孩子，那皇帝還會讓你去戰場嗎？”
孩子......
楊秀清的臉猛地一紅，羞惱道，“杜娘，你都說到哪裡去了，什麼孩子，也太不像話了。”
李繼煊都聽不下去了，“行了，杜娘，你是在抱怨四弟，還是想要壞了秀清的名譽。”
杜娘知道自己有些說的過了，這才閉上了嘴，開了一罈子酒，“我不是爲秀清擔心嗎，哎，不說這些了，今日定是要好好喝一杯的，來，喝酒，喝酒。”
杜娘將幾個大碗都倒滿了酒，端到了兩人的面前，“喝。”自己拿了酒杯自顧跟他們碰了碰，便仰頭一飲而盡。
“你慢點。”楊秀清看不下去，“今日可不是那個日子......”
杜娘一怔，又給自己倒了杯酒，“秀清，你別像他一樣，一去不回了......”
“呸呸呸呸，烏鴉嘴，說什麼呢，有你這麼說話的嗎。”李繼煊立馬說道，“好了杜娘，知道你心裡難受，喝酒，喝酒。”
李繼煊端起碗，也咕嚕咕嚕一飲而盡。
楊秀清一仰頭，喝了下去，“痛快。”
“喝酒也不叫我。”李繼琛從小門進來，看到三人都開始喝了，淡淡一笑，“不夠意思啊。
”
杜娘見到了李繼琛，忙跑了過去，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前，“你這個臭小子，還知道過來，還算你有點良心。”
李繼琛默默承受了這一拳，走到了桌邊，看着也同樣在看着他的楊秀清，輕輕點了點頭。
“來晚了，按照規矩，罰酒三杯。”李繼煊要拿碗，還有兩個，“杜娘，你這裡什麼地方，虧你說自己是個愛酒之人，這數來數去一共也才五個碗。”
杜娘冷哼一聲，“拿碗喝纔不痛快，要喝就對着酒罈子吹。”
李繼煊似乎被她嚇到了，杜娘真是夠霸氣，兩個碗湊不上，把自己的碗給湊上，全都倒滿了酒，“四弟，喝。”
李繼琛也不忸怩，端起碗便一口飲盡，把碗往身後一扔，接着第二碗。
“喂——”杜娘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僅存的幾個碗又要沒了，這每次喝酒痛快是好事，可別老是摔她的碗啊。
接連喝下了三碗酒，李繼琛竟是半點反應也沒有，果然好酒量。
“喂，別扔。”杜娘還想要搶救下最後一隻碗，卻又眼睜睜地看着它被打成了稀巴爛。
“杜娘，你不是說用碗不痛快，要對着罈子吹嗎。”李繼煊忙又重新開了一罈子酒，遞到了杜孃的手裡。
杜娘似乎豁出去了，“好，吹就吹。”
“喂，這好好的喝酒，怎麼就拼起酒來了。”楊秀清忙要截過給杜孃的酒，杜娘接過酒就喝了起來，喝的太猛，許多酒溢出來，打溼了她的衣襟。
楊秀清有些無奈地看着杜娘，轉過頭來的時候，看着正在盯着自己的李繼琛，抿了抿脣。
“我敬你一杯，早日回來。”李繼琛將還剩下的兩個碗倒滿了酒，遞給了一碗給楊秀清。
楊秀清端起碗，輕輕碰了碰他的碗，“好。”
正要喝，卻被一隻手給攔住了，兩人詫異地看着攔住他們的人，見杜娘臉色有些潮紅，“這麼客氣，要喝也是喝交杯酒。”
楊秀清下意識地看了眼李繼琛，見他也轉過頭來，眼裡帶着淡淡
的笑意，楊秀清忙轉過了臉去，不敢看他。
“是啊，杜娘說得對，這麼客氣做什麼，遲早是要成親的兩個人，這次可是要分開這麼久，定是要喝交杯酒的。”李繼煊也起鬨道。
杜娘眨了眨眼，似乎沒想到李繼煊竟然會附和她，有些詫異。
李繼琛執起了楊秀清端着酒碗的手，繞了過去，“既然他們這麼說了，咱們怎麼好讓他們失望呢。”
楊秀清雖然羞澀，主動勾緊了些，率先喝了酒。
李繼琛見她如此爽快，也喝了起來。
兩人喝酒的動作很慢，似乎都在想着心事，似乎都不想要快點鬆開，似乎還想要再保持這片刻的溫存。
李繼煊難過地別過臉去，杜娘嘆了口氣，一把拎起了李繼煊的袖子往外面走去。
“裝什麼瀟灑呢，還以爲你剛纔的話是徹底放手了，哎，你騙騙別人可以，可騙不了我。”杜娘瞧着李繼煊一臉落寞的表情，“都不知道你們一個個都在想什麼。”
李繼煊深吸了一口氣，“杜娘，別說我了。”
杜娘倒是個明白人，都是自己在意的人，她自然都希望大家都好的，“繼煊，秀清還是算了吧，咱們再找別人吧，那個梅安塔我看不錯，對你是極好的，你就沒有想過哪怕是一丁點？”
李繼煊想起梅安塔，“人家是不錯，可是......”
“不是你喜歡的，所以你不想要將就是不是？”杜娘心裡也是頗爲感慨，這幾年遇到的男人也是不少，只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她都沒怎麼放在心上，導致現在都這麼大年紀了，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杜娘，別說我了，說說你啊，你還比我大一歲，還想着他呢。”李繼煊瞧着杜娘臉色也是一變，忽然有些後悔說了這樣的話。
杜娘嘆了口氣，看着天上的月亮，皓月皎潔，卻是殘缺了一角，“時間真的可以淡忘一切，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都快要忘了他長什麼樣子，只是還殘留着那一份難受......”不自覺地撫上了心口，“提到他還是會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