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秀清心裡高興,“二哥,你醒了,你醒來了嗎,太好了。”
正要起身,看到自己小小的身子,再看李繼煊似乎也回到了少年的時候。
“我要走了,我給你畫幅畫好嗎?”李繼煊坐在桌子上,拿了筆墨紙硯,一一擺好,“你要畫什麼樣的?”
楊秀清有些沒緩過神來,卻見李繼煊已經攤開了紙,毛筆沾了墨,“不如就畫你剛起牀的樣子好了,迷迷糊糊的樣子最是可愛,也最像你。”
楊秀清穿了鞋子走到了桌子旁邊,看着李繼煊認真地描繪着牀,桌子,一個人的大致輪廓,該是自己了。
“我的畫工還沒有我的四弟好呢,四弟雖然比我小了好幾歲,但是樣樣都比我好,武功已經很不錯了,不像我,還需要你保護。”李繼煊細細描繪着楊秀清的模樣,“你半睡半醒的模樣最是可愛,瞧......”
李繼煊揚起一個純真的笑意,“秀清,你可是答應我了,只能我看到你起牀的模樣,日後誰也不給看。”
楊秀清的眼淚猛地就下來了。
“秀清,你怎麼不說話,你等着,我回去了京城也不會忘了你的,咱們有約定的,我會回來娶你的。”李繼煊放下了筆,拉起她的小手,“我保證。”
李繼煊見她不動,“哎呀你別老是這麼酷酷的表情。”伸出小指頭勾住了楊秀清的小指頭,“我一定會回來的。”
轉眼畫已經畫好了,李繼煊將畫給楊秀清,“我送你的畫,一定要好好保存哦。”
楊秀清接過畫,仔細看着,果然跟自己很像,正要說話,卻發現李繼煊不見了。
“二哥,二哥,你在哪裡,二哥,二哥——”楊秀清四處尋找着,最後在牀上找到了躺着的李繼煊,雙目緊閉,好像死了一般,“二哥,二哥.......”驚慌的、害怕的、無助的情緒一擁而上。
“二哥,二哥——”
“秀清,秀清,秀清,你醒醒,醒
醒。”雲芳狠狠推着楊秀清,楊秀清似乎被夢魘住了一般,一直在叫着二哥,滿頭大汗,就是不醒來。
“秀清——”雲芳一狠心,往她臉上打了一巴掌,“醒醒啊。”
楊秀清猛地睜大了眼睛,大口吸着氣,大力地喘着氣,一身冷汗。
雲芳給她拍着背,“太子的事情,是個意外,你別太傷心了。”
“我不知道怎麼跟杜娘說。”楊秀清用雙手捂住了頭,“現在該怎麼辦。”
雲芳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事情總是要面對的,杜娘那邊,你也不能再拖了。”
“現在什麼時辰了?”楊秀清看着窗外,天已經全黑了。
“你回來的時候趴在桌子上小憩,以爲你一會兒會自己上牀去,剛纔不放心來看看你,你還趴在桌子上,我就把你扶到了牀上,你就開始說夢話了。”雲芳看到楊秀清夢魘時候的樣子,着實嚇人的很,想來太子的事情對楊秀清的打擊很大。
楊秀清一拍腦袋,“我原本想去杜娘那裡的,我本來想想要怎麼跟杜娘說的,我怎麼就睡着了。”
“你太累了,從邊關回來你就沒休息好,這會兒又出了這事兒。”雲芳嘆了口氣,“你若是再不好好照顧自己,你的身子定是要垮掉的。”
雲芳到了茶給她,“喝點水吧,這麼晚了,杜娘也睡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明天再去。”
楊秀清點了點頭,喝了水睡下了。
一大早,杜娘便過來了,楊秀清頓時不知所措,“杜娘,你怎麼來了。”
“我已經跟皇上請了假,說要出宮逛逛,順便去趟醫館買點藥,今天就把事情解決了吧。”杜娘拿了專門出宮的腰牌。
“這,這麼快。”楊秀清嚇得臉色慘白,她還沒想好要怎麼跟杜娘說,杜娘就已經迫不及待了,“時間還沒到呢。”
杜娘擡眸看了她一眼,帶着淡淡的傷感,“那句話放出來,他若是在意我,在意這個孩子
,立馬便會跑到我跟前,可是他沒有,我沒有那麼好的耐心等下去。”
楊秀清緊抿了脣,以杜孃的xing子,從來都是別人等她,她不會等別人的,想來杜娘已經對李繼煊失望了。
“我看你也差不多了,咱們走吧。”杜娘面無表情,之前的笑顏以被冰霜覆蓋,杜娘她不高興,也不想用笑臉來掩飾什麼。這就是杜娘,高興就是高興,不高興就是不高興,直來直往的。
“等等。”楊秀清拉住她,“杜娘,你不要這個孩子,是因爲二哥不要這個孩子,還是因爲別的?”
杜娘撇撇嘴,“有差別嗎?”
“當然有差別,杜娘,這不光是二哥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你是不是想清楚了,你對待這個孩子,難道只是因爲他是二哥的孩子,二哥說留下你就留下,二哥說不要你就要打掉嗎。”這樣對待這個孩子,是不是太草率了,楊秀清試圖勸說,“杜娘,若是二哥要這個孩子,你是以什麼心態要這個孩子呢,你對二哥又抱着什麼樣的感情,你可是有想過?”
杜娘沉下臉,似乎在思考,繼而淡淡一笑,“我有什麼立場選擇要不要這個孩子,我只是一個歌舞坊的舞女罷了,沒有父親的孩子,是不被允許的。”
“那你對二哥,根本沒有感情嗎?”楊秀清期待的眼神看着杜娘,杜娘跟李繼煊一起也很久了,一個作詞作曲,一個依靠曲子跳舞,這麼多年,彼此也有了默契。李繼煊知道杜娘要什麼樣的曲子,而杜娘也很喜歡李繼煊的曲子。
杜娘沉默片刻,手不自覺地握緊了腰牌,“秀清,我比他大五歲。”
“這不是藉口,你只要說,你對他是不是有感情的,孩子是你的,若是他不要這個孩子,你是不是真的忍心打掉這個孩子。”楊秀清bi問道,“你若是不好意思說,那你點個頭,或者搖個頭。”
杜娘默然地看向了楊秀清,臉上有躊躇,渾濁的眸子也慢慢變得清明,輕輕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