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是什麼藥啊?”錦繡直覺這一次的藥似乎跟之前的不一樣。
“不過是治療風寒的藥罷了,只是我最是不喜歡吃藥,不喜歡那個苦味,你別多想了。”楊秀清吩咐道,“把藥拿來。”
錦繡應了聲是,走到了桌子前去拿藥,遞給了楊秀清。
楊秀清看着那濃烈的黑色湯汁,難聞的味道充斥了她的鼻子,讓她忍不住皺了皺眉。
“你做什麼——”雲芳剛進屋子,便看到楊秀清拿着藥,樣子着實怪異,猛然想到了什麼,“秀清,把藥放下。”
楊秀清看着雲芳急切的臉,眼淚又忍不住要落下,焦灼着。
雲芳三兩步走過去,一把將藥奪了過來,“我就知道,你這個丫頭,你就那麼想不開嗎。”
楊秀清深吸了一口氣,“雲芳,這樣做,對誰都好,真的。”
雲芳使了個眼色讓錦繡出去,錦繡戰戰兢兢地退下。
“慢着,錦繡,你該知道分寸,若是走漏了什麼風聲,你可知道後果。”雲芳警告道。
錦繡猛地跪了下去,磕了一個頭,“奴婢是二小姐的人,奴婢絕對不會泄露半句的。”
“知道就最好,你下去吧。”雲芳揮了揮手,將藥往桌子上一放,“你告訴我,你真的不要這個孩子。”
楊秀清躊躇了片刻,沒有做聲。
“你要這個孩子,但是你卻保不住這個孩子,所以你甘願放棄這個孩子?”雲芳正襟危坐,楊秀清現在腦子定是糊塗的,“你可想清楚了,這是你跟你愛的人的孩子,你怎麼下得了手。”
楊秀清的手伸向了藥碗,“雲芳姐,若是我是個沒有良心的人,你會怎麼看我。”
“這跟良心沒有什麼關係。”雲芳忍不住拍了桌子,“算了,你要喝,你就喝吧,我也不管你了,但是你可決定好了,你一旦喝下了,這孩子就沒有了,你跟寧王爺是徹底斷了關係了。”
楊秀清端起了藥碗,眼裡帶着決絕的悲傷,慘淡一笑,“如此,不是很好嗎。”
楊秀清一飲而盡,喝完了藥,卻捂住眼睛哭了起來,“對不起......”
對不起李繼琛,我沒有保住我們的孩子。
對不起李繼琛,我不能夠再愛你了。
對不起李繼琛,你日後也別再愛我了。
“你怎麼這麼傻......”雲芳輕輕抱住了她。
預期的疼痛沒有來,楊秀清從雲芳的懷裡探出頭來,“爲,爲什麼?”
雲芳摸着她的頭髮,“是我,是我知道你可能會不要這個孩子,我把藥換掉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和你的孩子出事的,絕對不會。”
那這麼說......
楊秀清摸着自己的肚子,孩子還在,孩子沒死,“雲芳姐。”說不出心裡那鋪天蓋地的是喜悅還是悲哀,楊秀清就是很想哭。
雲芳輕輕拍打着她的背,窗戶被輕輕推開,李繼琛進了屋子來,看到抱頭痛哭的楊秀清,勉強扯起一個笑意來。
“聽說你晚飯沒吃多少東西,我這就去弄些吃的來,你能夠餓,孩子可不能餓着。”雲芳扶正了楊秀清,出了屋去。
楊秀清趴在桌子上,已經沒眼淚可以流了。
“對不起......”楊秀清又情不自禁地說了一句。
背部擁入一個寬大的懷抱,熟悉的氣息瀰漫開來,讓楊秀清微微一顫,卻不敢轉頭去看那讓她魂牽夢繞的臉。
“以後別再說對不起了,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你,我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更要她親手捨棄自己的孩子,我該死。”李繼琛的臉埋在她的脖頸,楊秀清可以感受一股灼熱的氣息,在耳邊漸漸散開。
不想去問他爲什麼會來,不想過問太多爲什麼,只是想要守住這一刻,哪怕一刻也好。
“秀清,明天過後,我不會再讓你受到哪怕丁點的傷害,我用我的生命起誓。”李繼琛在她耳邊輕聲呢喃着。
楊秀清垂下了眸子,“雲芳姐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雲芳她一心爲你,爲
了我們的孩子,我很感激她。”李繼琛擁着她的手更緊了些,一隻手已經探向了她的腹部,那原本平坦的腹部微微凸起,那是一個新生命的孕育,“秀清,二哥答應我,若是我幫了他,他便放你離開。”
楊秀清轉過臉去,看着他神情的凝望着她的眸子,“二哥,他成全我們了?”
“嗯,二哥已經做了這麼大的犧牲,若是你不要這個孩子了,那不是前功盡棄了,答應我秀清,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放棄我,放棄我們的孩子。”李繼琛溫熱的脣在她脖頸留下**的記號,“若是你跟孩子任何一個出了事,我一定會瘋掉的。”
到最後,還是二哥做出了讓步。
楊秀清覺得這輩子都還不了他的情了,“你們打算怎麼做?”
“明日有個火把節,你跟二哥藉着這個名義去湊熱鬧,我在那裡會安排的,到時候,你只要跟着我安排的人走就好了。”李繼琛說出明日的計劃,“秀清,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只要想到我,想到我們的孩子,都要熬過去。”
楊秀清點了點頭,咬緊了脣,是啊,雲芳說的很對,她不該是這個樣子的,但是自從有了孩子,她就開始膽戰心驚的,一直害怕孩子會失去的。就在剛纔,她差點失去孩子了。
雲芳果然是瞭解她的,買的竟然不是墮胎藥,而是安胎藥。
“這次多虧了雲芳姐,不然孩子就......”楊秀清想到這個就後怕起來,世界上沒有後悔藥,若是真的是墮胎藥,她又聽到了李繼琛的這番話,她到哪裡去後悔。
李繼琛輕吻着她的髮絲,“雲芳暫時要呆在將軍府掩人耳目,沒有云芳,你更加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好,我一定會的。”楊秀清保證道。
“你的保證可不可靠,我怎麼不敢相信你的保證。”李繼琛忽然輕笑道,“你的保證,連一半都不能信。”
楊秀清沒話了,雖然想辯駁,但是李繼琛說的還真是實話,“之前不是隻有自己麼,現在不同了,現在我有孩子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