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嗎,王妃,再用力點,只要再用力一點點就好了,來,聽我說,一、二、三用力——”楊秀清自己也使了力道,額頭的汗水已經順着臉頰滑落,低落在樑璧君的手上。
“啊——”樑璧君大叫一聲,用盡了全力。
伴隨着孩子的一聲啼哭,終於生下來了。
產婆給孩子洗去了污漬,用襁褓將孩子包起來,楊秀清見了,忙抱過孩子,看着懷中皺皺巴巴的孩子,楊秀清的淚水猛一下就流了下來,“治沅,治沅,我的好孩子,我的乖孩子,你回來了,你回來了......”
聽到孩子的啼哭聲,李繼瀟再也顧不得規矩不規矩,忙衝進了內室,看到幾近虛脫的樑璧君,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辛苦你了。”
“是男孩還是女孩?”樑璧君問道。
楊秀清聽到樑碧君問,忙抹了眼淚,將孩子抱到了樑璧君跟前,“恭喜王妃,賀喜王爺,是個男孩。”
樑璧君看了一眼孩子,臉上帶起虛弱的笑意。
李繼瀟緊緊握住了她的手,“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本王都喜歡。”
“王爺,給孩子取個名字吧。”楊秀清的語氣還帶着哽咽。
“妾身倒是有個名字。”樑璧君的目光移到孩子身上,“叫沅可好?”
“治沅......”李繼瀟低喃,“不錯,就用這個名字吧,明日本王便上奏給父皇。”
“治沅,治沅......”楊秀清抱緊了懷中的孩子,將臉貼近了懷中孩子的小臉。
樑璧君產後身子虛,用了好些補藥倒也很快補了回來,這天剛等孩子睡着了,屋外傳來管家的聲音,找楊秀清的。
“這麼快?”楊秀清聽到再過一個時辰,宮裡的馬車便要來接她的時候,心裡忽然慌亂起來,一時間竟然沒了主意。
“前兩日告訴過你這幾天宮裡派人要接你回去,你可是忘了?”
楊秀清搖搖頭,“我記得,只是沒想到這麼快,我這就去收拾東西。”轉身往屋裡走去,看着自己呆了幾個月的屋子,倒有些捨不得了。
小蓮
進了屋,看到楊秀清正在收拾東西,桌子上赫然是她的包袱,急了,“秀清姐,你要走了?”
楊秀清儘量扯出一個笑容來,“是啊,王妃已經順利誕下了孩子,我也該回宮去了。”
“這麼急。”小蓮嘟起嘴,眉頭皺成一堆,立馬過來摟住了楊秀清的胳膊,“我捨不得你。”
“我也捨不得,日後王妃要是進宮,咱們還是可以見面的。”面對離別,楊秀清儘量讓自己表現地很淡然,其實心裡有多捨不得。
小蓮一臉的苦相,幾乎要哭出來,“除了小姐,小蓮最喜歡的就是秀清姐了。”
聽到小蓮的話,楊秀清心裡暖暖的,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後王妃就要你好好照顧了,做事要穩重些,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要想清楚了再做。”
小蓮點點頭,卻又嘟起了嘴,“秀清姐有時候跟小姐真像,連說話的口氣都是一樣的。”
本來就是一個人,楊秀清心裡感慨。
樑璧君也知道了楊秀清要回宮的消息,竟然要親自下廚給楊秀清弄一頓吃的,讓楊秀清受寵若驚。
十年之前的自己廚藝已經算是不錯了,除了舞文弄墨,最喜歡的也莫過於做飯和刺繡,泡茶和修剪花草都是後來才學的。
“折殺奴婢了。”楊秀清雖然這麼說,但是心裡真的很高興,如果能夠讓自己做飯給他吃的,必定是自己喜歡的人。
樑璧君歡喜地拉住了楊秀清的雙手,“這幾個月來,你真心待我好,我自然看得出來,有時候我也一直在想,要是有個像你這樣的妹妹,該有多好。爹就我一個孩子,從小到大都一直獨來獨往,能夠遇到了談得來的,多不容易。”
楊秀清聽出她的意思,“如果奴婢有幸,喚王妃一聲姐姐可好?”
樑璧君更加歡喜,楊秀清果真是個爽快之人,“那我就收下你這個妹妹了。”
樑璧君寫了菜單,讓管家派人速速買了菜來,在小院落裡搭起了竈臺,小蓮打下手,這次可堅決不讓楊秀清動手。
楊秀清抱着治沅,看着乾的熱說朝天的樑璧君,時間,彷彿回
到了十年前。
好不容易能吃了,楊秀清卻看到一位不速之客,當然是對她而言了。
李繼瀟自然是小蓮去請來的,聽到樑璧君親自下廚,更聽到是爲楊秀清踐行,就過來了。
桌子上擺了一大桌子的好菜,都是樑璧君最擅長的,這頓飯確實花了許多心思。
小蓮還準備了酒,樑璧君特別請求李繼瀟今日可以拋卻主僕身份盡興,李繼瀟自然應允。
樑璧君不能喝酒,便以茶代酒先敬楊秀清,“妹妹,以後要是有什麼事,姐姐能幫的,定然幫你。”
楊秀清舉起酒杯與之碰杯,“多謝姐姐。”
“小蓮我就祝秀清姐日後在宮裡能夠有所作爲,早日當上個女官。”小蓮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想要說的那些話卻又礙於李繼瀟在場,最後硬是憋出來這麼一句。
楊秀清碰杯,又是一飲而盡,“承你貴言。”
兩杯酒下肚,胃裡暖和了許多,夾了菜嚐了嚐,“姐姐的廚藝可以跟御膳房的廚子比比了。”
樑璧君嬌嗔道,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哪裡能比了,姐姐也不過是家常小菜,自娛自樂罷了。”看了一眼一直不說話的李繼瀟,眼神示意他該說點什麼。
李繼瀟面上有些尷尬,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王爺,奴婢敬你。”楊秀清率先舉起了酒杯,“奴婢敬你,能夠娶到姐姐這麼好的女子,王爺定要好好對待姐姐。”
李繼瀟瞟了一眼楊秀清,見其真心誠意,雖然多喝了兩杯,但是眼裡清明,還沒有醉。
拿起酒杯與她碰了碰,見她飲盡,自己也喝光。
酒杯落於桌上,楊秀清拿起一根筷子,有節奏地敲着杯子,“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似乎受了感染,樑璧君也輕聲唱了起來,與楊秀清俱是一笑。
看到了進宮的馬車,楊秀清這才覺得酒勁上來了,李繼瀟扶她上了馬車,正要撤手,卻被楊秀清一把抓住,眼裡帶着朦朧的霧氣,“我不會一錯再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