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尖銳的嘶吼,登時讓所有的人都停了下來,楊秀清和雲芳最先站起身,頭髮凌亂,外衣也被扯得東倒西歪,雲芳的嘴角赫然還有着血跡。
“嚴公公,你可要爲我做主,你就由着這兩個丫頭亂來。”文公公見到了嚴公公就跟見到了救星一樣,立馬扯住了他的下襬,“這兩個丫頭竟然敢打我,一定要好好懲罰她們兩個。”
雲芳正要提腳上前,那文公公立馬指着雲芳,“瞧啊,她還想要踢我,您都在這裡了,她竟然還敢。”
雲芳氣的直髮抖,指着文公公,“你這是惡人先告狀,做賊的喊抓賊。”
“到底怎麼回事?”嚴公公臉色嚴峻,嚴厲的眼神掃向楊秀清和雲芳,又掃了一眼文公公,指着地上一個小太監,“你說。”
那小太監被嚇得慌了手腳,文公公一把拽住了他,分明看到他緊緊扭着他胳膊的手,疼的那小太監臉色猙獰了一下,“回嚴公公,是,是她們,她們先動的手。”垂着頭,閉上眼,手指指着楊秀清和雲芳。
“嚴公公,他是文公公的人,說話怎麼能算數。”雲芳不服。
嚴公公眼神一凜,雲芳立馬閉了嘴,“今ri你們兩個竟然做出這種事,虧你們還是管事的女官,上樑不正,下樑如何能正,你們就是這麼帶頭做事的?”
楊秀清咬緊了脣,心裡雖然委屈,但也知道這樣下去沒什麼好果子吃,文公公雖然壞事做盡,但是勢力強大,都不敢得罪他,要是再這麼下去,受到的處罰更大。想到這裡,楊秀清立馬跪下,“秀清知道錯了,請嚴公公責罰。”
雲芳一見跪地認錯的楊秀清,心裡急了,就要拉楊秀清起來,“秀清,咱們沒錯,你爲什麼要認錯。”
楊秀清擡頭,眼裡有着請求,輕輕搖了搖頭。
雲芳深吸一口氣,似乎也想明白了,跪地認錯,“請嚴公公責罰。”
嚴公公心裡這才踏實了些,臉上稍微緩和了些,“你們去敬
事房後院,一人頂一水桶,跪到明日。”
雲芳低呼一聲,楊秀清拉了拉她的袖子,兩人低頭領了罪,離去的時候,分明聽到了那文公公的得意的笑聲。
敬事房後院溼氣極重,卻是最適合罰人的地方,這會兒敬事房兩大女官受罰,敬事房的宮女太監們一個個來看熱鬧,嚴公公雖然嚴厲,但是可沒這樣處罰過女官,各個伸長了脖子往這邊瞧。
文公公更是誇張地端了個板凳,趾高氣昂地瞧着她們吞雲吐霧。
“他那裡倒是沒什麼事,也對,已經沒有了,那裡還談得上疼。”雲芳第一次這麼惡毒地跟楊秀清咬耳朵。
楊秀清沒有憋住,倒是笑了起來,“雲芳姐,你也學壞了。”
雲芳冷眼,盯着文公公的眼神帶着寒氣,要是眼神可以殺死人,文公公的身上怕是早就戳了好幾個血窟窿了。
“你竟然還敢笑,受處罰的時候竟然還笑得出來,態度如此不端正。”文公公起身,楊秀清那一腳怕是踢得不輕,這會兒走路都有點受影響,圍觀的宮女太監一陣鬨笑。
“笑什麼笑!”文公公一聲怒斥,宮女太監們全部逃之夭夭。
“文公公,你可小心了你的身子。”雲芳冷哼一聲。
文公公原本不想提這事,雲芳這麼一提,他的臉色立馬漲成了豬肝色,拿起旁邊的水桶就又往她們頂着的水桶裡加滿了水,水溢出了,將她們淋了個透,卻還沒有要收手的意思。
“你可別太過分。”雲芳咬牙切齒,跟這個文公公,是對上了。
文公公得意地看着已經淋成了落湯雞的兩人,滿意地轉身,“走。”
許是走的急了,腳底一滑,就這麼生生摔了一跤,楊秀清頭頂水桶中的水就這麼澆了他一身。
“楊秀清——”文公公氣的直嚷嚷,想要起來,一把老骨頭卻禁不起這麼折騰,他手下幾個小太監忙過來將他扶起,這才狼狽地站起身來。
“文
公公,你在這裡妨礙我們受責罰,要是嚴公公知道了,這該如何說起。”楊秀清雲淡風輕,絲毫不畏懼文公公的威脅眼神。
文公公指着楊秀清的鼻子,卻又無計可施,“你等着,來日方長,有的你兩個人瞧的。”一邊怒斥身邊的太監,“還不扶我回去。”
小太監忙誠惶誠恐地將文公公扶了回去。
“太痛快了。”雲芳滿臉的暢快,“還是秀清你有辦法。”
楊秀清搖搖頭,“雲芳姐,你是越活越回去了,越發沉不住氣了。”
雲芳也不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楊秀清無奈地看着她,“你讓我學會沉穩,你倒是學會了我那一股子蠻勁。”什麼時候兩個人的角色竟然調換了。是她成長地太快,還是雲芳那不甘被皇宮沉寂下去的心。
雲芳長長舒了一口氣,臉上隱有苦澀,“遇到你之後,才知道什麼是激情,原來的我早就被皇宮的孤寂磨滅,自從遇到了你,才找到了一絲與往日決然不同的氣息。我一直以爲,你是來拯救我的。”
楊秀清眨了眨眼,“雲芳姐,你這是在折殺我。”
雲芳似乎被她逗樂了,淺淺一笑,“說的什麼話,之前我或許還能仗着年齡比你大教你些東西,哪裡知道你這個丫頭這麼厲害,才進宮幾個月便做了女官,我是望塵莫及了。”似乎頂的重了,雲芳有些吃力地挪了挪。
楊秀清一把將她水桶裡的水全倒了,也把自己水桶裡的水也倒了。
“這樣不好吧。”雲芳沒想到她竟然敢這麼做。
楊秀清頂着空桶在頭上,“嚴公公只是讓咱們頂水桶,誰說桶裡要裝滿了水的?”
雲芳一想,嚴公公似乎真的只是說頂水桶,“還是你聰明。”也不再心虛,頂起了空桶。
天色越發晚了,一天的勞作讓兩個人越發頂不住睡意,秋風蕭瑟,吹在她們溼透的衣服上,傳來陣陣涼意,又讓她們不自覺驚醒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