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茜回到家時候,爸媽已經等候多時。茜媽媽見女兒一個人回來,看着她滿臉的失望與委屈,也就沒有去多問。倒是茜爸爸很直接的問她,“那個男孩子呢?怎麼沒有來?”
“他今天有事,來不了。”林茜替他解釋着。
“怎麼可以這樣,不都是說好了今天來嗎?你看看今天我都推辭掉了好幾個朋友的聚會,你媽媽也都準備了那麼多菜,這小子居然不來。”
“爸,你就別嘮叨了,他今天真的有事。他不是個不守信用的人。”林茜盡力維護他在爸媽心中的形象。
茜爸爸微微動怒,“什麼事情比我女兒重要!我倒是想見見到底是什麼樣的男孩子值得我女兒這麼維護他?”
“爸,好了,你該幹嘛幹嘛去吧!”
“誒…哪有像你這樣說自己爸爸的。”
林茜也不理睬他,直奔自己的房間,背後傳來茜爸爸的聲音,“你這孩子,越來越不像話了……”
一整天,陸帆都沒有來電話,直到晚飯過後,陸帆的電話才姍姍來遲。聽到他的聲音,林茜覺得很委屈,竟然像個孩子一樣的哭了。她從來沒有那麼傷心過,也沒有其他任何男孩子或朋友讓她這麼傷心過。儘管別人或許認爲她嬌生慣養,但是她一直以爲自己是個堅強的人。在陸帆面前她毫無僞裝,原來她也是如此的脆弱。
陸帆放下電話,心情沉重。他不喜歡女孩子哭,聽到林茜的哭泣他不知所措,如同做錯事的小孩般低垂腦袋。是的,他做錯了,錯就錯了吧。誰又能保證自己沒有做錯過事呢?
晚上,俊麗將媽媽哄着入睡,一臉的疲勞。自己這纔去洗漱,俊麗將腳泡進熱水裡,微微閉上雙眼,溫暖從腳底傳變全身,疲勞的感覺漸漸變淡。當她睜開眼睛時,卻發現客廳裡陸帆正在盯着自己,微笑的眼神,溫暖熟悉。她也向他報以微笑,明眸皓齒。旁邊,麗媽媽已經酣睡。
連體樓的最左側可以上到樓底
,這裡是她最愛來的地方之一。四周是半人高的圍欄,樓房頂面並不算太乾淨,有凌亂的磚頭,還有貼着圍欄支起的木架或鐵架,縱橫交錯的鐵絲兩頭分別綁在這樣的支架上,白天樓下的人會到這裡來晾曬衣服。還有一些電視信號接受天線歪歪斜斜的豎立在那裡。夜幕低垂,依稀可以遠遠的看見H市繁華的燈火照亮了天空,而這裡擡頭仰望可以看見天空的星星,無窮無盡,白色的銀河橫貫天空。
“陸帆,小時候在老家,奶奶告訴我,天上一顆星,地上一個人。而人死了之後就會回到屬於自己的那顆星星上。它的光芒將變得更加明亮。”
陸帆擡頭,滿頭星斗,又有多少靈魂在歌唱。
“星星住進了天堂裡。”
“嗯,有一天我們都會去的天堂裡。”
他衝她輕笑“傻子,那一天還早呢!”
“陸帆,你說天上這麼多星星裡哪顆最亮?”
“那顆,小時候媽媽說那顆叫織女星”俊麗順着陸帆的手指向的方向望去,銀河岸旁,那顆星的光芒很亮,周邊的星星都要暗上了許多。
他接着說,“還有對岸的那顆,那顆是牛郎星,也很亮。”
“陸帆,你知道七夕的故事嗎?”
陸帆點頭“知道,小時候媽媽就給我講過,傳說七夕之夜,仙鵲會爲他們搭起鵲橋,兩人會在鵲橋相會,牛郎織女星這時會在銀河內相聚。”
俊麗擡頭朝着牛郎織女星,“好美的傳說。”
“陸帆,快看快看,流星。”她一手拽動他的衣袖一手指着夜空。
“哦,看到了。”
“好漂亮……”
“嗯,很難得能看到流星。”陸帆應到。
俊麗卻沒有說話,陸帆看向她,眼前的女子,十指相扣,握在胸前,雙眼輕閉,睫毛顫動,朱脣微啓。那一刻,陸帆失神了。她依舊是那個單純的女子。
“幹嘛呢你”
“別吵,許願呢!”
“要是許願能靈,我天天對着天空找流星,天天許願!”
俊麗白了他一眼。“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心誠則靈。”
陸帆不再言語,她閉上眼,繼續呢喃。
夜色漸涼,風起,今生之願已許他人。若有天堂,你又將成爲誰心中那最閃亮的一顆星星。流星滑過,許願若靈,爲何留不住。心若誠,又能否實現?
你可曾知曉,流星的隕落,確是來自天堂。
她依舊靠在他的肩頭睡着。歲月弄人,除這點依靠她再無過多奢求。
晚上,陸帆睡的是俊麗的牀,而她則陪着媽媽。
陸帆躺在牀上有些恍惚,他真實的人生變成了夢境一般,他可以揮揮衣袖和俊麗脫離一切,回到自己最爲真實的生活裡,可他做不到,又怎麼能做到呢。
窗外,星光已經變得暗淡,明月皎潔,誰又知道這安詳的月華之下有多少的人間悲喜。
第二天下午,俊麗讓鴻哥陪陸帆在巷子外面等她,她則到隔壁馬叔叔家,隔壁的隔壁趙阿姨家……一一打過招呼,再回到家裡與媽媽叮囑了半天才依依離去,麗媽媽精神時好時壞,俊麗說要走,她死死拽着不放,俊麗說是上學過幾天就會回來,她鬆手,嘴裡唸叨着,“上學好,上學好。”眼神裡盡是不捨之情。
鴻哥開着修理廠的汽車,送陸帆和俊麗回的學校。車上三個人雖不是有說有笑,但話題還是不少,倒不寂寞。鴻哥車開得很好,陸帆與他雖是新識,卻也投緣,兒女感情歸感情,但是兩人都把彼此當着兄弟對待。車到學校,陸帆下車,俊麗則站在車門口和鴻哥再三交待着,直到後面的車喇叭聲笛笛的響,俊麗才走開。
兩天時間,陸帆覺得好像過了很久很久,就好像將俊麗的5年在自己身上過了一遍一般。眼前,俊麗笑容依舊燦爛。熟悉的H大,熟悉的氛圍,還有熟悉的林茜在等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