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裡,沒有想到王鈴也來了,說是要跟我一起去湖南,我本來想反對,但是老媽卻說讓我帶上她。
道理很簡單,劉家後人回祖地當然得帶上家眷,所謂認祖歸宗當然得一家人去,老媽年紀大了,就不方便去,讓我帶上王鈴,也算是讓老祖宗看見劉家有後。
最後我也只有答應了,收拾好東西,準備明天就坐火車去。
去湖南心裡難免還是有些激動,我們這一脈終於是有人要回祖地看看了,雖然湖南還是有些遠的,不過坐火車也就一天時間到了,而且那邊的風俗也和我們差不多,都是吃辣,而且湖南很多地方說話也和我們差不多,基本能夠聽得懂,到也不怕不方便。
然後晚上我又給項飛打了電話,政府那邊的事情就交給了他,如果有什麼要緊事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
項飛也提醒了我,讓我要謹慎一些,畢竟湖南那邊已經和我們這邊上百年沒有聯繫了,很多事情都會變化,而且湖南劉叔也不算表面上看去那麼簡單,一切都要小心行事。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心裡也做好了打算。
第二天我們就啓程去湖南,老媽給我們裝了不少東西,都是我們這裡的特產,說是去了湖南那邊,送給那邊的親戚。
另外三公公還專門把家族族譜給我抄了一份,說是道了那邊,再對對族譜,然後再整理一份新的族譜出來。
提着幾大包東西去了火車站,湖南劉叔買了臥鋪票,這個待遇也相當不錯了,上了火車王鈴是表現得非常的雀躍,說個不停。
而我心裡也有些緊張激動,“終於是去湖南了,不知道祖地會是什麼樣子?”
我們劉家祖地是在湖南婁底那邊,到婁底也就一天的時間,在火車上睡一覺就過去了
。
下了火車,還是覺得湖南要比我們家裡冷些,婁底這裡因爲靠近上沙,現在也發展得比較快,而且地勢也跟我們四川差不多,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不習慣。
湖南劉叔帶着我們先吃了飯,湖南的東西也是辣,比我們四川還辣,我是受不了不過王鈴倒是喜歡,說越辣越爽。
吃了飯然後就跟着湖南劉叔去他家裡,在火車上,他已經把這邊劉家的大體情況告訴了我,不得不說這邊劉家的發展狀況比我們好多了,現在儼然快要成爲一個龐大的家族,已經有了家族企業。
我心裡感嘆,當初選擇不同,現在境況也不同,只是我在想當初我們那一脈要遠走四川,恐怕並不是表面上逼難那麼簡單,這其中似乎跟古蜀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啊!
一會就有車來接我們了,開車的是一個年輕人,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但湖南劉叔給我介紹,這是他的孫輩了,按照輩分來叫,他都應該叫我叔了。
這讓我有些尷尬,明明兩個人年紀都差不多,但對方得叫我叔,這不顯得我很老了嘛,但這是家族輩分規矩,不能亂叫的。
年輕人下了車,幫我把東西提了上去,遞過一隻煙,笑着叫道:“志華叔,歡迎來湖南這邊玩”。
我頓時尷尬起來,只有勉強的笑着點了點頭,王鈴也在一邊笑,誰知這小夥子又轉向她叫道:“姨娘,歡迎來到湖南”。
我看見王鈴頓時就笑不出了,一個女孩子被人喊成姨,這得多糾結。
“我叫劉用,叔叔跟姨娘叫我小用就是了”,說完,小夥子就打開車門讓我們坐了進去。
“聽劉三爺說四川那邊要來人,我們家裡人都非常高興呢,今天都回來了,專門在家裡等着叔跟姨呢,等下好好的慶祝慶祝”。
一路交談,很快就到了劉家祖居那裡,這是一個四面環山的村落,裡面大多都還保留着古代建築,給人一種古老的感覺
。
劉家就是從這裡發跡,後代子孫從這裡走出去,只是在漫長的歲月中也曾經歷過幾次大起大落,其中我們那一脈就在這過程中離開了這裡,這麼多年過去了,歲月如梭天下風雲變幻,劉家最終是走了過來,但物是人非,早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陰陽風水大家族了。
早前已經聽湖南劉叔說過,他們這邊現在學陰陽風水的也不多了,隱約有沒落的跡象,主要是現在年輕一代都不想學這個東西,社會發展如此,紅塵太過誘惑迷幻以至於年輕一代都想要在現實中去追尋那實際的東西,比如金錢和權力。
進了村子,立馬就有一大羣人迎了上來,其中大多都是老一輩的,其中一個拄着柺杖的老人,被人扶着顫顫巍巍的走了過去,上下打量了我幾眼,終是忍不住老淚縱橫起來,“多少年了,四川那邊終於有人回來了,一走就是幾百年啊,我們這邊幾輩人都在盼,盼你們這一脈能夠回來,哪怕給祖先上個香也算好嘛”。
因爲這邊說話和我們四川也有些相像,所以大體都能夠聽懂,就不存在語言上溝通的困難。
此時此刻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被一大幫人圍着,排起輩分來,我屬於天字輩,現在來說應該是比最年輕這一代要高上一輩,所以現場的很多年輕人都得管我叫叔。
拄着柺杖的老人就是現在這邊最德高望重的老輩,相當於族長,就跟我三公公差不多。
排了好一會輩分,搞得我頭都昏了,然後又拉着王鈴介紹,總之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哥哥弟弟,姐姐妹妹是叫遍了。
然後進了族裡的宗祠,首先得給祖先上了香磕了頭,說了一些祭拜祖宗的話,才坐了下來。
族長爺爺拉着我的手,“總算是沒有把祖宗留下來的東西給丟了,當年你們那一脈可是主脈,唉!想不到現在我劉家成這樣子了,陰陽風水沒幾個肯學的,照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會完全失傳的”。
我笑着安慰,“爺爺,你就不要想那麼多,相信還是有年輕人會學的,慢慢來”。
“怎麼能不着急嘛,你看現在我們這麼大個家,肯學陰陽風水的就是三四個,還都是學得半吊子,以後下去了我都沒臉去見祖宗哦”
。
聊了好一會,族長爺爺問了我們那邊的狀況,然後就表示有機會一定會過去看看,言稱兩脈自古都是一家,血脈相連的親人。
然後就去吃飯,就在村子裡吃,按照族裡古老風俗,擺露天酒,坐了十幾桌,場面甚是熱鬧。
吃了飯,就得去祖宗的墓地燒香祭拜了,因爲劉家傳承上千年,所以歷代先人都是很多的,有一塊專屬於安葬先人的墓地,裡面的墳墓大大小都有上百個,要不是以前遭到過幾次破壞,還會更多。
墓地的安葬也是有講究的,按照輩分來排列,主脈的人居中,旁系的只能在邊上,裡面有很多合葬墓,想必應該是歷代德高望重的先人和他的妻子。
另外還有就是,凡歷代不忠不孝,不守陰陽風水師道規的人,也不得入內,因爲我們劉家歷代都有陰陽風水師,祖上曾經還有陰陽法師,所以在歷代各朝,尤其是清朝前都是很受當權者看重的,原因很簡單,因爲陰陽法師能夠觀天下大脈,掐指算陰陽,算盡天下.....甚至是改變天下局勢走向,涉及的禁忌太多,我也不會多說。
足足拜了兩個小時,才拜完,膝蓋都跪疼了。
接着又要去宗祠裡添名,所謂添名就是把我們的名字寫上族譜,雖然我那一脈是主脈,但當你遠走四川,祖先留下來的族譜就沒帶走,後來的族譜都是重寫的。
湖南劉叔把族譜搬出來,足有一大箱子,非常的古老,有的都還是用竹塊寫的。
湖南劉叔把最新的一本拿了出來,按照我的輩分然後排上去,記下名字,並且王鈴的名字也要寫上去,註明是我的妻子,還要寫下我們的生辰八字和屬像什麼的。
做完這一切,我們就算是真正的‘認祖歸宗’了,代表着後世劉家後人也會像今天我們祭拜祖先那樣祭拜我們,畢竟我是曾經劉家主脈的唯一傳人,以後老了理應可以葬進祖地的。
一直忙活到晚上,才停下來,住宿的地方他們已經安排好,不過讓我有些頭大的就是,他們只安排了一間房,也就是說我得和王鈴一起睡。
本來想反對,可我也找不出任何理由,因爲現在王鈴已經是我的妻子,雖然沒有結婚,但族譜上已經寫上去,這家族族譜可不是隨便能寫的,從某一方面來說比那民政局的結婚證還要管用
。
而且現在這邊的人都已經按照輩分來稱呼王鈴了,我還能說什麼。
想想也就只有應付應付了。
忙活了一天,也是有點累了,從族長爺爺的房間裡出來,就準備去洗了澡睡覺,等進房間就看見王鈴已經洗了澡出來,穿着睡衣有些誘惑,我們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你先睡吧!”我輕聲說道。
“那你呢?”王鈴低着頭。
“我馬上就來”,
“嗯”。
洗了澡出去,王鈴已經把房間的燈關了,只留下牀頭的檯燈,我看了過去,見她已經躲進了被窩裡,心裡當然明白她的心情。
無奈的搖頭笑笑,我也躺了上去,此刻心裡有些複雜,紛亂的情緒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麼。
關了燈,我刻意離她一些距離,剛蓋上被子,就感覺一隻柔軟的小手伸了過來,然後就從背後抱住了我。
頓時覺得有些慌亂,感覺王鈴的腦袋靠在了我的肩膀上,顫抖的身體緊緊的挨着我。
情況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我承認我不是正人君子,現在什麼社會了,這樣的事已經好不平常,但是我心裡總有一道過不了的坎,每當單獨面對王鈴的時候,我腦海中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一個已經不存在的身影,這個身影像是一個魔咒般纏繞着我,怎麼都擺脫不了。
當初她在蜀墓裡說過,我永遠都是她的,我們是永遠不會分開的,其他任何人都休息得到,雖然最後她已經放棄,但這卻成爲了我的魔咒。
“忙了一天,你也累了,快睡覺吧!”,我轉過身拍了拍王鈴的額頭說道。
“我還不想睡,我想跟你在一起”。
“現在我們是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