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上來,告訴僖宗確實是船底被人砍了個大窟窿所以漏水了。
“幸虧吾皇得天庇佑啊!”虎將軍和衆人齊聲感嘆,不然怎麼解釋這些救命的萬千魚蝦龜鱉的出現。
僖宗撩袍要跪謝神靈,嚇的王建忙忙扶住,小九可擎受不起人皇跪拜的,會折它這邪靈的壽命。
王建自己撩袍跪倒:“臣來替皇上謝恩。”
納頭便叩,口中念道:“過往神靈啊,俺王建替大唐皇帝叩謝相救之恩了,那個,嗯!定在此江邊建一座龍王廟,常年祭奠香火,已報天恩!”
“對呀,對極!朕也是這個心意。”僖宗大讚王建懂事。只是納悶,幹嘛變成龍王廟啦?哦,河神也肯定是條龍吧!
衆人也隨王建叩頭跪拜,都屬於死裡逃生了嘛。
僖宗沒跪拜,欣喜的看着江裡魚兒,咋覺的其中一條魚兒像極自己龍袍上繡的五爪金龍!?揉揉眼再看,那黑色如龍般生靈只餘個尾巴搖了搖就沉進水裡了。
是朕眼花?
衆人起身就見江中魚蝦龜鱉吩咐躍出水面,萬魚朝皇般此起彼伏的,場面好不壯觀。
“哎~~~!乾脆跳幾條上來,讓俺家皇上嚐嚐嘛。”
王建開玩笑般叫嚷。果然!幾條近一米長的大魚真就躍上船板來了。
“哎呀,不得了啦,這是這江中最難捕到的江豚那!”
船老大驚呼吶喊的叫了起來。
“豈有此理,王建,你這是忘恩負義了麼!快些放回水裡,朕從此絕不吃江湖大河裡的魚類了。”
僖宗喝命。
侍衛們剛纔歡喜有大魚吃了,一聽皇上的話,太覺有理。忙去推大魚下水,那裡用的着他們推哦!
大魚們聽懂皇上的話了般,如聞特赦,一條條躍起來蹦回了水裡!
水面霎時平靜了,江水緩緩流動,船兒緩緩前行。剛纔的事情如同夢幻讓人們久久無語。只有船板上片片魚鱗,提醒人們剛纔是真的發生過萬魚救人的神奇事情!
小九早趁人們楞神的功夫,從王建後頸鑽進他懷裡。
可累壞了,得好好休息休息。
船家弄來一個火盆,恭敬道:“皇上您進艙烤烤火吧。”
僖宗點頭進了船艙。他只有鞋襪溼了。脫下靴子襪子烤火。
“虎將軍,林帥,你們快脫去鎧甲烤烤火。剛纔,朕好像看見一條真龍了,真的是龍,不過不大。”
僖宗眼神夢幻般遊疑說道。
“你們都沒看見麼?”僖宗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眼花。
“臣只看見滿江面都是魚兒,好大的魚啊。”
虎將軍答道。皇上是不是嚇糊塗啦,這世上哪有龍哦。
“臣也只看見了魚兒龜鱉,沒有看見龍。”林帥更是直接懷疑皇上產生幻覺了。
“嘿嘿,這不奇怪,皇上,天下只有您是真龍天子,所以能看見真龍的也只有您了,俺們肉眼凡胎咋能看見真龍呢?”
王建心知小九得意忘形,被僖宗看見了一眼,忙胡說八道的遮掩過去了。
驚魂已定。
僖宗疑惑問道:“怎麼會有水鬼砍壞船底的?有人害朕?”
輪流看看幾個最信任的重臣,僖宗心裡不安。
“呵呵,這水鬼乃是內鬼吧!皇上,臣心裡有數了。”王建看見船底的窟窿,便猜這事有八九成是李鐵找人乾的!
“我剛纔看見對面大船上一個熟人了,李鐵!”
林帥知道李鐵其人,而虎將軍只知道他是楊丞相家裡人,卻不知道許多事情,正要細問。
上官雄裸着胳膊腿跑了進來,因爲他和衆位侍衛都脫衣晾曬呢。
“不好了,來船不善!少城主快看!”
王建驚的忙跑出船艙去看,虎將軍和林帥因爲脫去了衣衫,只有內衣,忙抓起件溼漉漉披風披上,赤腳跑了出來。
果然~~!!
王建眼睜睜看着李鐵的大船加速駛來,直直朝自己的船撞了過來,而大船上看不見一個人影!
嘭!!!
王建和虎將軍林帥都被撞的趔趄倒地了。僖宗身邊一個人也沒有了,只有個露着胳膊腿的上官雄,看見皇帝要被甩倒了,自己一個魚躍撲下去,給僖宗當了肉墊。
“啊~~啊~~~”船上人都嚇壞了,這大船瘋了麼,鬼駕的?咋會直接撞了過來!
王建爬起來一看,自己這邊被撞的離開大船兩三丈了,防它再撞,忙喚小九:“快些攔住那船。”
小九剛恢復了一點力氣,真是心煩透了。看見情況緊急,也只得躍出王建胸口。
滑進水中,一口龍息,江水突然結冰,卡卡直響,快速衝來的大船竟然被漸漸加厚的冰層攔阻住了。
片刻而已,小九且退且施展靈力,直到大船被冰塊凍在江裡,再不能前進一步。小九趕緊追趕王建的船,它可不能離開王建太遠的。
感覺小九冰涼滑進胸膛。王建悄聲問道:“能凍到何時?”
“月亮升起時唄。”
王建放心去看皇上,火盆熄滅了。皇上驚慌失措赤腳站着。
“皇上放心吧,蒼天有眼,那大船被突發的冰凍給凍在江心了。咱們前面碼頭下船歇息,待臣查出是什麼狀況在走不遲。”
心疼僖宗嚇的慘白的臉和赤腳站着的模樣。王建近前,抱起僖宗放他坐在牀上。
“上官雄,吩咐船家前面碼頭停船。皇上需要靜養,弟兄們也需要換換衣衫。”王建安排了上官雄後,看見僖宗同意的眼神。
“建哥哥,你說是李鐵這王八蛋幾次三番要害朕麼?”
僖宗從不說一句世俗之粗魯語言,身爲天子自當自重,可是此刻他氣的說了句王八蛋來。
“所以皇上不必怕他!臣晚上再去查看查看,皇上且放寬心。”
碼頭很快就到了。船家將船停穩後,跪送皇上上岸去了。
“少城主還有吩咐?”看見王建沒有下船,船家過來問道。
“收拾好你的船艙,多準備食物,明早天一亮,皇上還早早登船。小心伺候,到了酆都自有重賞。今日讓你辛苦了。”
安撫了船家,王建趕上皇帝,他半點不敢大意。
還沒見到惡鬼,到先遇見歹人了。
他決定今晚去會會這膽大包天的李鐵去。
……
李鐵看見王建和僖宗那刻起,就認定王建是追蹤自己而來。
好傢伙,這小子不打算放過我了?僖宗皇上也沒打算給我姐夫留點面子?
恐慌。
王建的本事見長啊,連妖魔都被他滅了,我難逃他的手掌心了。
你不給我留活路,我就來個先下手爲強!
原本李鐵哪有殺皇帝的賊膽啊!可是現在,他認爲自己沒有活命的餘地了,乾脆來個魚死網破吧。
錦兒是他帶人燒死的,姐姐說小賤人知道的太多了點。
肖飛是李鐵得力的干將,多少事情都是他與李鐵一起幹的,這回燒死錦兒,就李鐵帶他去幹的。
事後,一千兩銀票讓肖飛喜上眉梢,死死咬了咬牙。讓李鐵知道他會守口如瓶!這次帶他來押鏢,一方面是因爲他得用,一方面自然是怕他被王建找到走漏了風聲。
一路不停換護衛人員,因爲李鐵只帶了五個鏢師,可是這鏢也太貴重了,他不得不沿路聘請當地人做押運鏢師,好在每到一地都不乏會武之人,給錢就幹活唄。
渝州當地的鏢局裡,李鐵請來五名鏢師,其中一名據說是當地有名的水鬼。能在水裡瞥氣半個時辰。
此刻,李鐵想起這水鬼來了。許予重金,請他幫忙弄沉前面的船。
“這麼點銀子,弄死那麼多人,不划算。”水鬼看看一千兩銀票,直接拒絕。並不問爲什麼要弄死那麼多人。
李鐵再加了一千兩銀票。水鬼點頭應了。可是李鐵沒想到,船都快沉了,人也全落水裡了,卻會被魚類大批涌來給救了!
水鬼當時就在離船很遠但看得見的地方呆着,他得回去報信呢。看見當時這神奇的一幕,嚇的傻掉了。
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這話了,而且篤信神佛的水鬼堅信船上有貴人,得神靈庇佑的貴人。不然沒法解釋親眼看見的事情。他游回了大船,退回銀票給李鐵。
“這船上的必是天佑的好人,錢我不要了,我慶幸,沒害死船上的貴人。再見。”水鬼轉身跳水而去,連最起碼的費用也不要了。
李鐵鄂然!天下奇聞啊!大魚救了僖宗皇帝?邪門!!
可是咋會死心,我弄不死他們,他們就會要我的命!李鐵咋知道僖宗此次來川東是爲了藍蓮道,爲了酆都鬼城!滿心眼裡只道他們來追殺自己的。
想要殺了水鬼滅口都來不及,因爲人家跳江走人咧。
一不做,二不休!
李鐵讓船家去喝酒吃菜,自己和肖飛掌舵駕船,李鐵仗着自己這邊船大,他想撞翻僖宗的船,他不信什麼大魚萬萬千千來救皇帝的話,懷疑水鬼不敢下手而已。
哪知道撞是撞了一次,效果非常好的讓前面的船東搖西晃差點翻船,正高興的想要再撞一次讓它翻船得了!
喀喀喀,卡卡卡,結冰凍船的聲音,簡直讓人懷疑在夢裡響起的。可是眼睜睜就看見冰塊越來越厚凍住了大船!
船家嚇的跪倒叩頭,說是這是遇見鬼打牆啦,可是現在是大白天啊?這水鬼也太邪乎了吧。船家一邊唸叨叩頭,一邊就拿出紙錢蠟燭,燒開香了。
李鐵現在相信水鬼說的話了,連夏末初秋的日子都會出現如此可怕的冰凍,那麼出現萬萬千千大魚救皇帝也算不得撒謊了吧。
呆看江面奇景,感受大船一動也動不了的滋味。
李鐵赫然心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