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璇璣垂下眼簾,雙方的建議都十分簡單,虞志遠所說的便是虞明旭的辦法,將士兵隱沒在人羣之中,但是相互距離不要太遠,且留下一人作爲統領。
楚馭澤則是想要直接帶着士兵對南霄國的陣營進行偷襲,燒掉南霄國的糧食,這樣一來,就可以讓南霄國對邊城放鬆警惕,從而,他們趁機進城。
虞璇璣知道楚馭澤的想法定然有冷風然的建議,但是不得不說,她更加偏向於冷風然和楚馭澤兩人的意見,與其守株待兔,不如直接出擊!
“哼,你說簡單?那你倒是說說該如何做?”虞明旭不屑的冷哼一聲,看向虞璇璣的神情裡滿是嘲諷,似乎虞璇璣說了一個什麼樣的大笑話一般。
虞璇璣淡淡的說道;“既然兩方爭執不下,不如一人帶一半的士兵前往邊城!”
虞璇璣話音剛落,衆人錯愕不已,一時間忘了回答。
虞璇璣繼續說道;“將隊伍分成兩隊,人數也不少,碰到一些突發狀況也可以有所照應,但是也不如一整隊士兵引人注目。”
虞璇璣的話讓衆人思索起來,只有一旁的虞明旭繼續嚷嚷道;“你出的是個什麼鬼主意?哼!什麼分成兩部分,還讓爹和八皇子同時帶隊,哼!八皇子和爹分開,若是八皇子出了什麼事,你可負的了全責?八皇子可是……”
“好了!”虞明旭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虞志遠所打斷。
虞志遠皺了皺眉頭,淡淡的掃了一眼虞明旭,用眼神制止了他,繼而看向楚馭澤和冷風然,見兩人也在思索着,不禁開口問道;“不知道八皇子和冷賢侄以爲如何?”
冷風然擡眸,緩緩說道:“也不是不成。”冷風然看向虞璇璣,卻見她低着頭,根本沒有看向自己,眼神微微黯淡幾分,繼而對上虞志遠的眼神緩緩說道,“虞將軍可是同意了?”
“哈哈!也好!既然有如此大的分差,不如就一人帶一隊!”虞志遠大笑着說道。
楚馭澤勾起了脣角,緩緩點頭;“也好。”
繼而,兩人言不由衷的說了幾句,至始至終,虞璇璣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走出營帳,虞璇璣自然是最後一個,而冷風然則是故意落後幾分,與虞璇璣並排走在了一起,抿了抿嘴脣,叫道:“璇璣,你……”
“冷公子有事嗎?”虞璇璣擡眸,眼裡帶着三分冷漠,七分疏離,頓時讓冷風然將想要說的話嚥了進去。
“小姐!”寶清的聲音傳了過來,看到冷風然,眼裡閃爍着濃濃的警惕,繼而迅速走到虞璇璣身邊,瞪了一眼冷風然,“小姐,外面風大,趕緊回營帳中吧。”說着,便攙扶着虞璇璣走了過去。
冷風然伸出了手,想要抓住虞璇璣,卻被寶清生生隔斷,手就這樣揚在空中,放也不是,不妨也不是。
虞璇璣快走了幾步,繼而頓住了腳步。
“小姐?”寶清的心猛的提了起來,小姐不會是想要對冷公子說什麼吧?
一時間,寶清心裡十分忐忑,對冷風然的態度也越來越不好,小姐與主子前面的道路本來就十分坎坷,若是中間再來一個冷風然,就更加艱難了!
“冷公子。”虞璇璣轉身,看向冷風然。
冷風然頓時眼睛一亮,走了兩步,看向虞璇璣,等待着她後面的話。
虞璇璣卻是一笑,淡淡的說道;“冷公子,就如同我以前所說,冷公子莫要在璇璣身上再浪費時間了,不值得。”
“何爲值得?”冷風然低沉着聲音,喃喃低語,“爲何璇璣不可給我一次機會,或許,我比軒轅皓更適合你!”冷風然眼裡閃爍着濃烈的不服,看向虞璇璣,一字一句的說道,“就因爲我們兩家立場不同嗎?”手微微握緊,手背上青筋暴起,足以顯示冷風然心中的堅定。
虞璇璣搖了搖頭:“並非外界因素,只是因爲……”虞璇璣的脣邊勾起了一抹笑容,“我心中有他。”說着,轉身離開。
寶清見此,終於鬆了一口氣,繼而看向冷風然,嘲諷道;“冷公子,你還是不要做白日夢了,我們家小姐是不會答應你的!也不會與你在一起!”說着,轉身迅速離開了。
虞璇璣自然也聽到了寶清的話,雖然覺得寶清的語氣過於重了,但是一想到這樣也斷了冷風然的念想,就沒有多說,直接回到了營帳中。
寶清圍繞着虞璇璣唸叨了好久,無非就是虞璇璣與軒轅皓是最爲般配的,一時間,虞璇璣哭笑不得,看向寶清,緩緩說道;“寶清,你告訴我,這些話,是你自己想的?”
寶清臉色一紅,繼而低下了頭,搖了搖頭:“是主子,主子說,一定要讓奴婢在小姐面前多說這些話,這樣小姐就不會被其他人搶走了!”說着,寶清擡起頭來,一本正經的模樣讓虞璇璣愈發無奈了。
這個軒轅皓,到底是怎麼交代寶清的?
自己無非是與冷風然多說了幾句話,怎麼就變成了他要搶走自己了?哪怕就算冷風然想要搶走自己,也得先得到她的同意不是?
“小……小姐?”寶清忐忑的看向虞璇璣,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虞璇璣無奈的笑了:“好了,天色不早了,你早點睡吧。”
寶清見虞璇璣沒有怪罪她,這才興高采烈的走了出去。
而此時的將軍府中,因爲佟臘梅的刻意宣傳,張氏也聽到了一點風聲,將玉玲瓏找了過來。
玉玲瓏看着張氏,臉色如常,緩緩說道;“老夫人,外面所傳乃有心人刻意爲之,我定然沒有貪污將軍府的一分一毫,將軍府的一分一毫都有記入帳中!”
“是嗎?”張氏半眯着眼睛,看向玉玲瓏,見她神色正義,挑了挑眉頭,對着蘭兒說道,“去將賬本拿過來吧。”
說着,又看向玉玲瓏,眼睛微微睜開,緩緩說道:“玉氏,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是你拿了府中銀子,補上去便是,但是若是你拒不承認……”
“老夫人明察!”玉玲瓏跪了下來,直挺着脊背,看向張氏,一字一句的說道,“若是玲瓏有半分貪污,定當交出掌家之權!”
“也好。”張氏點了點頭,繼而對着菊兒說道,“去將佟姨娘叫來吧,既然她有膽量胡言亂語,就要有膽量承受着後果!”
張氏的神色並不好,看來對這件事也是上了心。
玉玲瓏跪在地上,一動不動,既然自己並沒有做過,她自然是不怕佟臘梅冤枉自己的。
佟臘梅來到柏春園,見玉玲瓏跪在地上,還以爲玉玲瓏受到了張氏的懲罰,立馬揚聲說道;“哎呀,夫人,這是怎麼回事啊?呀,該不是賬本的事情敗露了吧?”說着故作驚訝的看着張氏,似乎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連忙捂住了嘴,訕笑了兩聲。
玉玲瓏並沒有看向佟臘梅,而是依舊直挺挺的跪着,低着頭。
張氏掃了一眼玉玲瓏,看向佟臘梅,冷冷的說道:“你說玉氏貪污將軍府中饋?到底是怎麼回事?直說!別說一半藏一半,一股小家子氣!”張氏瞪了一眼佟臘梅,語氣裡帶着一絲怒氣。
佟臘梅眼裡閃過一絲笑意,立馬說道;“哎呀,老夫人,這件事也是我無意中看到的,那賬本上的收入那麼多,但是剩下的卻沒有十分之一,哎,這錢用的那麼快嗎?可是,這幾個月,府中也沒有發生什麼大事,無非就是兩個小姐出嫁罷了。”說完,佟臘梅便低下了頭。
玉玲瓏聽此,並沒有什麼其他神色,依舊低着頭,一句話都不說。
張氏挑了挑眉頭,正要說什麼時,蘭兒將賬本拿了過來,佟臘梅立馬走了過去,翻開賬本,指着上面的數字說道:“老夫人您看,這是收入,這是支出,可不少啊!”
那語氣,似乎玉玲瓏貪污了大量銀子一般。
張氏掃了一眼,頓時也發現了不對勁,猛的擡頭看向玉玲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是啊,夫人,這是怎麼回事啊?您趕緊向老夫人解釋一下吧,怎麼會少這麼多了?”佟臘梅幸災樂禍的說道,一雙眸子裡滿是笑意。
躲在外面的寶月早在玉玲瓏來時便跟了過來,聽到裡面的話,頓時緊張起來,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貝齒咬着嘴脣,想了想,迅速跑了出去。
“哎喲!”寶月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頓時大驚,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
柳絲絲皺了皺眉頭,掃了一眼寶月,微微一愣,道:“這是怎麼了?怎麼走路也不看路?”
聽到柳絲絲的聲音,寶月微微鬆了一口氣,想到曾經虞璇璣說過柳絲絲也是自己人,咬了咬嘴脣,將柳絲絲拉到一旁,焦急的說道;“八姨娘,您可得幫幫我們夫人啊!”
“夫人?”柳絲絲一愣,繼而想了起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寶月嘆了一口氣,迅速說道:“是二姨娘,冤枉我們夫人挪用了中饋,如今,我們夫人已經被老夫人叫去了,二姨娘也在旁邊添油加醋,這可怎麼是好啊!”
柳絲絲微微一愣,繼而沉思一番,擡起頭來,淡淡的說道;“我明白了,你先不急,我過去看看。”
說着,柳絲絲便朝着柏春園走去,而寶月自然是放心不下,跺了跺腳,也跟着過去了。
“砰!”的一聲,張氏將賬本扔在了玉玲瓏面前,眉頭緊皺,聲音冰冷的說道,“你倒是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佟臘梅見玉玲瓏不說話,愈發得意起來。
這時候,柳絲絲走了進來,張氏皺了皺眉頭,掃了一眼柳絲絲並沒有說話,柳絲絲則是一笑將地上的賬本撿了起來。
佟臘梅不屑的冷哼一聲,在心裡暗自想着,哼!一個青樓女子罷了,能看出什麼?況且,這上面她可是什麼手腳都沒有動,白紙黑字寫在哪裡呢!
想到此,佟臘梅愈發得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