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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夜,京兆府的牢內,此刻卻是不同樣的景緻。燭光曳曳,酒醇茶香,好一片融融春意,時不時的,從裡面傳出陣陣淫|穢的笑聲,惹得牢房班房捕頭也是不時的回頭一探牢房中究竟。
京兆牢房外面的人,爲了韓驍這次的事幾乎都費盡了心思,都在黨爭與罪名之間各自斡旋。有極力想救韓驍出來的;也有想置他於死地的。卻有誰能想得到,韓驍這等人,就如同茅坑裡的石頭一般,除了又臭又硬,還是到哪都能自得其樂之人。
如今此刻,牢房中多有豪放漢子,更也多有浪|蕩之人。與韓驍一經碰面,立刻志趣相吻,真叫一個臭味相投。忙不迭將各自平生香|豔趣事,搬弄前來,好炫耀自己曾是何等風|流紈絝。
只是論起酒|色,談起風月,誰能及得過權勢冠蓋京華的韓府公子,不消半個時辰,韓驍的口沫橫飛,幾乎都能將整個牢房給全部湮沒。可笑的是,牢房中之人,竟然還能樂意趣聽。
“……韓少爺,您再說說,春香樓那花魁最後對你怎麼樣了?”與韓驍對坐的人止不住興趣,惹得其他牢房中的囚犯也都忍不住翹首一聽。
韓驍瞥了衆人一眼,“嗤”的一笑,“瞧你們的這些個樣,一個個都這麼沒出息。等哪天韓爺我出去了,再親自將春香樓那花魁摟來給你們瞧瞧,看看那美人兒的乖順樣,就知道最後怎麼樣了!”
喧譁聲,再度響起,充斥着整個牢房,將氣氛帶動,惹得牢房外班房捕快的不快,跑進來叫囂了一兩句。但卻見到韓驍之後,又再度訕訕然的退了出去,不再一付跋扈的樣,臨了,還給一句,“韓少爺,您慢雅,渴了就喚小的一聲,我去端茶給您……”
“沒骨氣!”
“呸,平時的囂張樣縮龜殼裡了……”
“……”
班房捕頭一向在衆囚犯面前囂張慣了,現在一付見到韓驍便惹不起的奉承模樣,倒讓牢房內那些個下九流的人嗤之以鼻,倒也是一番山水輪流之樣了。
捕頭轉悠着出了牢房,忿忿的吵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一臉不快,“要不是你有個能通天的老子,大人也不會交代我們讓着你這龜孫子了,呸!”
“忍忍吧!”別個捕快走近身來,遞給了那人一壺烈酒,咕嚕嚕冒飲了幾口,暫消了幾分窩囊氣。
遠處,一道清影漸漸向前移來,“喂,看門的……”蘇沐似笑非笑的在牢房外停頓下來,與這兩個捕頭攀談着。正當那倆捕頭爲‘看門的’這仨字撒氣的時候,蘇沐將藏在身後的酒壺遞了出來,“上好女兒紅,十年純釀,可是抵禦寒風的最好之物了。”
說罷,蘇沐將酒壺丟了過去。
捕快順手接過了那一壺酒,定睛一看,瞬間大喜。只見酒壺上綁了一錠元寶,足有雙兩。“這是給你們喝酒的,還有,我想見見韓驍,不要讓人打擾!”蘇沐吩咐了一句,班頭立刻哈着腰引進。
一進牢房,囚犯又是一陣喧囂,帶有淫|穢之色,“韓少爺,真本事,哪家的花魁還親自探監來了。”
“小花魁,姿色果然不一般……”
“說什麼呢?”蘇沐一來便聽到這等污言晦語,臉色一峻。
“住口,蘇姑娘不是那種人……”蘇沐會前來到此,韓驍也是始料不及,隨口喝住了身旁的輕佻,轉身目視蘇沐,正色道:“蘇姑娘怎麼能來這種地方呢?”
“我喜歡就行,怎麼不能?”蘇沐反問,似乎被剛纔那些囚犯輕佻的話語給惹怒了,此刻依舊一臉不快,連給韓驍的臉色,也帶着幾分陰霾。打量着周圍的氛圍,蘇沐不怒反譏,“這就是你的牢獄生活呀,京城可真是天子腳下,什麼新鮮事都有啊!”
捕快一聽,先有餘驚,再是賠笑,“姑娘您就高擡貴手,在這裡看到的一切,您就當沒看到,不然大人他們一難做,我們也順帶不好過!”
蘇沐難得的露出一點笑,“那好,現在我要和這個人談一會,把不相干人等遣去了罷!”
捕快爲難的怔了一怔,兩人相視一笑,“本來我們是無權擅自移走人犯,但姑娘也知道,韓少爺不一樣,我們大人也吩咐過特別照顧,所以姑娘的吩咐自然照辦。”
捕快將韓驍與蘇沐一併帶到深處的一間獨立開來的牢房中,遠離了剛纔的一衆取樂喧囂。
“看來,你在這裡過得不錯嘛!”蘇沐率先開口,“看你府上突然進出那麼頻繁,我還以爲你怎麼樣了呢!”瞥了韓驍一記白眼,蘇沐好奇的審視這周圍的一切。
“能有什麼事,我一點也不擔心,該擔心的人是我爹纔對。”韓驍聳了聳肩,倒是一付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叫人頓生不快。卻又咧着嘴,露出剛纔見到的一干囚犯眼中所看到的輕佻神色,“蘇妹妹不忘仁義,深夜探監,倒真叫韓驍感懷在心,等我出去後,定然以身相許!”
蘇沐冷哼了一聲,剛剛纔平息下來的怒氣,頓時又往上躥升,怒斥一聲,“是高玧叫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