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仙靈界已經是深夜了。
我問道,“小粉,明天我真的還能去樹林?”
小粉看了我一眼,“難道我會失信於一個小孩子?”
“當然不會了,我們小粉一向都是言出必行的!我只是有些意外,剛巧明天鎮狩也在樹林。”
小粉道,“原計劃的鎮狩地點不是在樹林。”
我笑了笑,“原來是給我走了後門啊,那原計劃的那場怎麼辦?”
小粉道,“所以明天額外增加一場鎮狩,我帶着弟子去一場,樹林的那場交給你們。”
我一口答應,“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
走到葉林時,看到赤岸和赤念還在掃葉,“小粉,丑時還沒到啊?再掃天都要亮了。”
“我說的丑時,是指三天後的丑時。”小粉瞥了他們兩個一眼就走了。
我驚呼,“三天?不眠不休掃三天啊?”
難怪這兩個人在聽到被罰掃葉時,會有那種反應,我當時還奇怪,沒事的時候不是也在掃嗎,至於那麼沮喪嘛……原來領小粉的處罰,起步就是三天。
臨進寢房前,我詢問了下明天的鎮狩內容,小粉說,我們要對付的是蛇鱷,在水下。他聽水墨說,我們以前遠狩時剿過獨眼巨鱷,所以特別指出這次的蛇鱷,跟之前的巨鱷有幾處不同。
蛇鱷的個頭要比獨眼巨鱷小許多,遊動速度極快,身體跟蛇一樣纖細柔軟,有四肢,還長滿了銀紫兩色相間的毛髮。酷似鱷魚的長嘴利牙,是它們的攻擊武器,它們的牙齒是向里長成鉤狀的,所以一旦被咬住,越掙脫就越痛苦。
小粉特別提到,蛇鱷體內有麝香,取下後,可以作爲藥材拿去藥閣。
我問道,“那明天我可以親自把麝香送去藥閣嗎?”
小粉看向我,“你那麼想去旁室?”
“啊……有這麼明顯嗎……我主要是想去山洞外,看看幾年前種的種子是不是還活着,如果還有救的話,趁早拿來你這裡養。”我指了下澄潭邊的熊掌,“不過我估計那些種子也夠嗆了。”
小粉道,“明天傍晚,我去山洞找你。”
我連忙點頭,“那個……我可以帶赤墨一起去嗎?”
小粉看向我,輕蹙着眉。
我乾笑兩聲,“是不是我的要求有點多,所以不太好批啊?”
小粉垂着眼睛,沒說話。
我說道,“其實我是覺得,風橋肯定很想見她的姑姑,風爾他們這麼多年也一定很想念妹妹,如果赤墨可以跟我們一起行動,剿完蛇鱷後,剛好可以一道回趟黑市。”
小粉扔下一句,“早點休息。”轉身就回寢房了。
我自言自語道,“看來真的是要求太多了。”
第二天一早,我們一行七人穿着便裝來到樹林。
小粉帶着玄嘆和赤弦,還有三個不太熟悉的下仙先走了。
我看着小粉的背影,心道,就這麼走了?也不囑託一句“小心點”之類的話……
他們走遠後,我把肖愁也召喚了出來,說道,“都出來吧,安全了。”
水墨跳出來,勾着我的脖子,“小白,我還是覺得那身紅衣小娘子的裝扮更適合你。”
卓憬一直偷瞄着肖愁,那羨慕的小眼神,水墨看到後,也連翻了好幾個白眼。
我們一邊走,我一邊跟他們大概講了下蛇鱷的事情,最後說道,“我們要速戰速決,多留點時間回黑市看看。”
水墨道,“你真應該回來看看,你種的種子去年就開花了。”
心裡想着肖愁的那些多肉,我不敢相信的看着水墨,“該不會是早就被你養死了,你知道我今天會去看,所以昨天特意去買的現成的花吧?”
水墨叼着煙,不滿道,“就因爲死了幾盆多肉,你就覺得我什麼花都養不活了?”
卓憬看了眼水墨,“只要你不插手,什麼花都會好活。”
水墨當即給了卓憬一腳。
卓憬躲開後繼續說道,“山洞外的那些花,被水墨遺忘了不知道多長時間了,有一天猛然發現,個個搖曳生姿,日光雨水,全靠天養!”
“原來是天養的?”
卓憬點頭,“可不是嘛!如果水墨插手,估計老天都救不活那些花。就像小啞巴的那些多肉,我們帶回黑市時,只是葉子皺了點,水墨動不動就給它們澆水,攔都攔不住。沒幾天,葉子全掉沒了,就剩幾根棍兒支在那了,就那樣了他還一個勁兒的澆水……”
水墨不耐煩道,“別光顧着杵我,上仙說的媒介到了沒,別一會兒走過了。”
我指了下前面,“按照上仙說的,那片灌木叢後的水域下方,就是蛇鱷的老窩了。”
“這天下水會不會心臟麻痹啊?”卓憬搓搓胳膊,“你們三個上次也是在這寒冬臘月的天氣裡下水的?”
水墨道,“遠狩還在乎什麼天氣,就算下刀子該剿還是要剿。”
我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沒一會兒就走了出灌木叢。我看着水潭上的冰渣子,心裡不由一寒。
水墨滅掉煙,晃着脖子開始做暖身運動,卓憬也跟着照做,肖愁早就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恨不得立馬紮進水裡。
水墨道,“小白,一會兒挖麝香的活就交給你了,我們都沒有你那麼長的指甲,上仙沒提前預告,不然我們就帶着傢伙事來了。”
我說道,“這都是小事,問題是麝香取下後放哪啊,也不知道蛇鱷的數量。我聽說麝香價值不菲,是上等的藥材,這還是成精的蛇鱷麝香,我們幾個人的口袋夠不夠裝?”
水墨看了看我們幾個人的衣服兜,“裝十個八個不成問題,你跟靈王人形時也不影響戰鬥指數,但我和熊孩子要是爲了裝麝香喚出人形,到時候就只能仰仗你們二位仙靈庇護了。”
卓憬道,“先不煩這個了,說不定下面就兩隻呢!”
幾分鐘後,我們紛紛以靈態入水。幾度我都處在痙攣的邊緣,看到肖愁的一身銀白色毛髮,忽然想起來好久沒有跟肖眸聯繫了,要找個機會跟小粉申請下。
我們四個一直向下潛,忽然一陣污濁的黃色泥流過後,水溫變得適宜,同時水底出現了四個半人高的洞口,水墨打了個手勢,我們放慢速度,小心靠近。
小粉說過,分辨蛇鱷雌雄要看它什麼顏色的毛偏長,紫色毛偏長的是雄性,肚臍下方的麝香要連皮一起挖出,而銀色毛偏長的爲雌性,不帶麝香。
在距離洞口五米左右時,我們都喚出人形,我剛伸出金甲,突然從中間的兩個洞口快速的竄出了兩條黑影。肖愁見狀一把拉開我,黑影從我剛剛所在的位置極速閃過,速度之快,不過眨眼之間。
肖愁立即向那兩個蛇鱷追去,小粉是有說蛇鱷的遊速極快,但也沒說有這麼快啊……我甚至連剛剛那兩個是雌是雄都沒看清楚。
水墨和卓憬也是一臉懵逼的看着我,水墨兩手一攤,意思是,這麼快,怎麼抓啊?
這時,又有三隻蛇鱷衝了出來,我們紛紛躲閃開,那三個蛇鱷隨即調頭停在我們面前,直視着我們。這回看清楚了,三隻全都是母的,身長不過兩米。
我被這些蛇鱷看的極不舒服,它們看人的眼神帶着怨毒,是人類纔會有的那種神色,根本不像是尋常惡靈。
水墨和卓憬看到沒有麝香可以提取,撇撇嘴,喚了出靈態。
立時,三隻蛇鱷一齊向我們游來,我躲過直衝我而來的那隻蛇鱷,轉身正想將金甲插進它的下顎,無奈這玩意的速度實在太快,我的金甲連它的尾巴都沒碰着,插了個空。
蛇鱷轉身繼續向我進攻,每次躲閃都覺得自己慢了半拍,渾身力氣使不出的感覺着實慪火。
終於在它再次向我露出一口彎如鉤子的牙齒時,我沒躲開,左手一把抓了上去,在它嘴巴合死的一瞬間,右手金甲猛地從它的脖頸下方插入,隨着左手一陣短暫的劇痛,蛇鱷也一副痛苦的表情,它隨即張開嘴巴,拼命的甩頭,我的金甲始終插在它的皮肉裡。
這應該是我遇到過的最安靜的惡靈了——它竟然沒有聲帶。
我一邊被它帶出數米遠,一邊繼續將金甲向它脖頸更深的地方插入,忽然感覺手裡抓到了它的氣管,我用力一拉拽,蛇身驟然一軟,向水底沉去。
擡頭望去,卓憬的左胳膊不知道什麼時候傷到了,這小子被氣的不輕,此刻,他正一隻熊掌把蛇身按在岩石壁上,另一隻熊掌猛拍鱷嘴,一會兒功夫,那蛇鱷便被拍了掉好幾顆牙。
水墨在跟另一條蛇鱷圍着一個岩石一直轉圈,那隻蛇鱷很明顯已經被水墨遛的沒有耐性了,奈何就是抓不到眼前這隻靈活的狗。
肖愁閃身游過來,得意的把兩個麝香遞到我面前,原來最開始出來的那兩隻蛇鱷都是雄性的。我接過麝香,第一次拿這種東西,這兩個外觀像土豆一樣的球體,捏上去還有一種很Q彈的感覺。
我把兩個麝香揣進兜裡,還真被卓憬說中了,只收獲了兩個。卓憬這會兒拍蛇鱷拍到兩眼通紅,我們也不去管他,隨他解氣。
我跟肖愁遊向水墨那邊,在經過洞口時,我特意留了個神,結果餘光忽然看到又有一道黑影竄出,我立馬把肖愁向旁邊推了一把,瞬間看到了一口的彎鉤牙齒直逼過來。
我愣在原處,與此同時,不知道又從哪裡冒出了一隻雌性蛇鱷,一身銀白,沒有半根紫毛,它對着眼前這隻蛇鱷的側身直直撞了過去。
我頓時蒙了下,轉頭一看,驚訝地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雌性蛇鱷,而是旱虺!是肖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