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劉禪佈置好新息城中城防的事情之後,未過多久,遠處便出現了塵土飛揚。
奔襲一日一夜的魏軍,終於是到新息城下了。
然而.
此刻的新息城,原本被戰火侵襲的城牆,都已經修繕完畢了,部分地方,更是加固了。
城外堡壘無數,堡壘之間,不必說了,必是有無數陷阱。
現如今新息大門洞開,在城中,依稀可以看到漢軍人影重重,這城中,看起來守軍有萬人之多。
呂常嘴脣乾澀,見到這種場面,心已經是懸上去了。
這新息城,看起來又是攻不下了。
這是他第三次打新息,但卻一次比一次絕望。
這一次,更是感覺要將自己折在其中了。
但.
這或許便也是戰將的宿命。
對於宿將來說,有什麼死法,是比戰死沙場更合適的呢?
沒錯!
呂常在與賈詡定計之後,便知曉自己此番是九死一生了。
唯一的生機,便是新息守備不多,可以趁士卒士氣正旺,攻下新息。
那麼
他呂常便立下不世之功,但現在的情況,與他之前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新息城守備森嚴,比之之前他用三萬人來攻的時候,還要難攻。
之前三萬人都攻不下的新息,現在.
他只有萬餘人,能攻下來?
呼~
呂常重重搖頭,大聲吼道:“爾等家眷便在城中,衝入城中,與家眷團聚,擒殺漢中王太子劉公嗣,立不世之功!”
說完,他拔出腰間寶劍,居然身先士卒,衝在前面。
有呂常這個主將身先士卒,那些士卒被一番激勵,亦是爭先恐後的朝着新息城衝去。
“衝啊!”
“殺啊!”
“啊啊啊!”
新息城池前面的堡壘,以及無處不在的陷阱,不斷地吞噬着衝上前來的魏軍士卒的性命。
便是呂常,身下的戰馬也是被掉入陷坑之中,被穿了無數個窟窿,從一匹戰馬變成了一匹死馬。
堡壘之中,不斷射出箭矢,而他們攻城的人卻沒有攻城器具,只能當活靶子。
但.
新息城就在眼前。
他連城門都沒關!
衝進去!
生擒漢中王太子劉公嗣!
呂常是腰上被射中了一根箭矢,眼睛都被鮮血給矇住眼睛了,但他依然朝着前面衝去。
咚!
咚!
咚!
城內突然傳來擊鼓之聲。
接着,原本列陣在城中的漢軍精銳,直接從城內涌了出來。
爲首的張苞身穿重甲,手持長槍,洞若觀火般的銳利目光掃視四周。
他那寬闊的肩膀和強健的肌肉,讓人深信不疑他是一位勇猛的將軍。
“隨我衝殺,擒殺呂常!”
此話一出,他當即衝入戰場。
長槍舞動之間,朵朵血花綻放!
他在戰場上勇猛無比,橫衝直撞、四個敵人對他也打不過。
冰冷的刀槍在空中砸出一道道銀光,血肉橫飛的戰場上,士兵們不停地奔跑着,互相挽救着倒在地上的戰友,同時也在不停地斬殺敵人,敵人的屍體堆成了一座座人山。
嗖嗖嗖!
城牆上密集的箭矢劃破了空氣,每一次落地都會帶起一陣塵土,石頭和木頭砸落成了伴隨着戰爭的配樂。
雙方士卒早已經失去了對時間的概念,只知道眼前的敵人是他們必須要殺死的目標。
刀光劍影中,一個個身影倒下,另一個個身影接替了他們的位置,一刀刀砍開了敵人的胸膛,一記記重擊讓敵人的頭骨震碎。
“呂常,納命來!”
張苞手握長槍,像一隻兇猛的猛虎一般衝着呂常而去。
呂常則手握着寶劍,眉頭緊皺,準備應戰。
“小將,焉能殺我?”
呂常怒吼一聲,絲毫不懼的迎了上去。
鐺鐺鐺~
刀槍交擊。
短短時間內。兩人在戰場上交纏了五十回合,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但兩人都沒有退縮的意思。
張苞的長槍上曾幾次差點刺中呂常,但呂常的劍術超絕,每每都能化險爲夷。
忽然,張苞抓住了一次破綻,猛地刺向呂常。
然而,呂常不愧是沙場的宿將,迅速轉身躲開。
張苞的長槍剛巧貫穿了呂常身側的一名魏軍士卒。
這個亂軍之中,摻和進兩人的神仙打架中,死得倒也是不冤。
“殺!“
呂常乘機反擊,劍勢越來越猛烈。
但張苞似乎也越戰越勇,從容不迫地閃避着呂常的攻擊,並時不時地發起反擊。
他的長槍舞動得像一個風車一樣,越來越快。
呂常感受到了張苞的強大,開始有些心慌。
但這絲絲的慌亂,很快便消失了。
他本就是來赴死的,有何懼哉?
“小將,給你呂爺爺死來!”
呂常繼續採取激烈的攻勢。
鐺鐺鐺~
但拳怕少壯,更何況他本就衝殺過一陣,那張苞則是以逸待勞,又坐在戰馬上,居高臨下。
再過了幾個回合,呂常感覺到自己的力氣漸漸被耗盡,而張苞的表現依然穩定。
呼喝呼喝!
呂常的喘息聲越來越大了。
“給我死來!”
張苞趁呂常力氣不足,一槍刺穿了呂常的胸口。
呂常跌倒在地,看着天空發呆,臉上沒有恐懼,反而是有一絲絲的微笑,嘴角亦是勾起來了,但很快,這一抹笑容也消失了。
他身上不再有一絲氣息。
戰死沙場,這是他呂常的最好歸宿。
張苞在勝利後深深地嘆息一聲,撿起呂常手上的寶劍,掛在自己的身上。
他沒有高興,也沒有炫耀。
呂常也算是猛將,可惜,不能爲殿下所用啊!
“呂常已死,降者不殺!”
擒賊先擒王!
呂常死後,張苞自然也不想大開殺戒。
“呂常已死,降者不殺!”
“呂常已死,降者不殺!”
漢軍士卒一個個高聲大吼,那些原本就膽戰心驚的呂常所部,紛紛將手上的兵刃丟下,跪伏在地。
“我願降,不要殺我!”
“娘啊!我要見我娘~”
“莫要殺我,我降了。”
呂常一死,他們最後的抵抗念頭也消失了,紛紛跪伏在地。
而在城頭上,劉禪看着戰場上的勝利,臉上卻沒有多少笑容。
這呂常,不似來攻城的,反倒是來送死的。
奇怪!
太奇怪了!
這不似那賈詡的性情。
難道說.
那賈詡,難道還有陰謀?
有什麼事情,是他沒有想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