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游龍

天罡道長雙眼望着楊真,略微思索了一番,說道:“小夥子,長槍的種類有很多,不知道你要哪一種?”

楊真道:“道長,你是冶煉名家,我擅於使槍,可是對槍的種類不甚瞭解。我只想要個趁手的,用起來收縮自如的槍,不管是什麼槍,只要是道長鍛煉出來的,我都要。”

天罡道長笑了笑道:“似你這樣不追求如寶一樣的兵器,世間還真是難得。不過,如今天外寒鐵在側,這種質地十分堅硬,如果不用就可惜了這鐵,這樣吧,貧道今天就給你打造一柄游龍槍。”

楊真道:“那就有勞道長了。”

天罡道人哈哈笑道:“你們使力,我用技,算是相結合而成,倒沒有太多勞累,反倒是你們這幾天要辛苦了。清風、明月。”

天罡道長的話一落,便見清風、明月與他一起,又開始鍛造起另外兩塊寒鐵來。此番天罡道長改變了原先的鍛造技藝,他先是用大錘使勁將燒紅的寒鐵砸成長條,而後丟棄大錘,從明月手中接過另一把小錘,開始在長條形的寒鐵上旁敲側擊,不一會便將整個寒鐵敲打成了圓柱形。天罡道長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了一個畫筆一樣的堅硬東西,開始在那根圓柱形的寒鐵上畫了幾下,看得出來,天罡道長下足了力氣。

楊真幾個人看的正起勁,突然聽到天罡道長道:“快去,拉鼓風箱!加大火勢。”話音落時,已經用鋼鉗夾住原先鍛造有形的長劍放在了鍛臺上,與長形的槍桿一起被推進了火爐。楊真、何平、牛三各回其位,用力拉着鼓風箱。

鍛臺雖然被推進了火爐,可天罡道長並未就此清閒,只見他用小錘在工棚裡的一個鍛臺上不停地敲打着,一聲聲的脆響,牽動着每一個人的心,都想湊過去看看他究竟在敲打什麼。好奇的心,同樣牽動了關鳳,她走到工棚裡面,定眼一看,天罡道長身前的鍛臺上,多了一個有棱有角的東西。那東西居然也是一塊燒紅的寒鐵,天罡道長正在用他那鬼斧神工的高超冶煉技藝不斷地敲打着,不一會便成了形狀,一個長約四寸的槍頭展現在鍛臺上。天罡道長用鋼鉗夾住那槍頭,將其放入水池中,水池上立時冒出白煙,槍頭迅速在水中迅速冷卻,展現出它那冷峻的模樣來。

槍頭尖尖,其下是三頭鋒利的倒刺,在水池中發着淡淡的綠光,不一會,那綠光便消失了,呈現在水池中的卻是一個十分明亮的銀色槍頭。天罡道長又將火爐中的鍛臺拉了出來,小錘子開始不斷地在槍桿上敲着,沒有敲幾下,他便停了下來,將水池中的槍頭給撈了上來,一併放入鍛臺上,然後將鍛臺推入火爐中。

又過了一會,天罡道長再一次將火爐中的鍛臺拉出,鍛臺上三樣東西都是通紅通紅的,他將槍頭用鋼鉗夾着放在槍桿的頂端,掄起大錘便砸了下去。鏗鏘有力的打鐵聲,不斷地從鍛臺上傳了出來,沒多久,槍頭和槍桿完全不相連的兩件物品,在天罡道長的手中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

天罡道長吐出了一口好長的氣,額頭的汗水一滴一滴地滴在了火紅的鍛臺上,汗滴一落到鍛臺上,立時聽到“哧”的聲音,瞬間化爲烏有,冒出一小團白煙。天罡道長將鍛臺推進了火爐,脫掉手上戴的棉手套,對清風、明月道:“快去廚房做飯,我餓了。”

清風、明月應聲而去。關鳳看了看天空,見天色昏暗了下來,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到了傍晚,聽到天罡道長餓了,她自己的肚子也“咕嚕”一聲叫了起來。楊真等還在用力拉着風箱,火爐中的火勢依然猛烈如初。

天罡道長伸了個懶腰,走到楊真面前,道:“你們三個,留下一個拉風箱,一個時辰換一個人,輪番交替着,如此下去,拉到第七天午時,只要爐火不滅,寶劍和長槍便能鍛煉出來。記住,火勢不要太猛,現在改用慢火烘烤。”

楊真狐疑道:“道長,如此大火,持續七天,那火爐中的長槍和長劍不就被煉化了嗎?”

天罡道長拍了拍楊真的肩膀,道:“你放心,此鐵乃天外寒鐵,若非烈火猛燒,是絕對不會溶化的。就是因爲這鐵有寒性,一般人拿了怕被寒氣逼住,所以我才讓他在火爐中煉個七天,要是一般的上等鐵質,兩個時辰便可出爐,哪裡用得了那麼些許時間。再說,我在將他們放入火爐中時,已經加了特殊粉末,來保持成形兵器的穩定性,你們就不要擔心了。”

天罡道長話一說完,便步履輕盈地走開了。牛三看了看楊真和何平,便道:“將軍,你和何平先去歇一會吧,這裡有我守着,不會礙事的。”

楊真道:“牛三,你的體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你和何平先去休息吧,我在這裡守着。”

牛三嘿嘿笑道:“將軍,我牛三別的沒有,就是有力氣,我再堅持兩個時辰,你們且去休息,休息完了再來換我。”

楊真、何平拗不過牛三,便停了下來,坐在一邊歇了一會。關鳳走到楊真面前,用手絹給楊真擦着汗,楊真握住關鳳的手,輕輕地說道:“鳳兒,辛苦你了。”

關鳳笑了,喃喃地道:“這叫什麼辛苦,再辛苦也沒有你們拉鼓風箱辛苦,瞧把你給累的,我都心疼死了。”

何平在側,聽了他們的對話,不由得笑出聲來。關鳳轉臉問道:“何平,你笑什麼?”

何平不答,只是搖了搖頭,然後起身走開,朝觀中的大院走去。牛三見何平走了,便對楊真道:“將軍,你們且去休息,吃飯的時候把飯給我送過來便是了。”

楊真點了點頭,一下站起身來,牽着關鳳的手,便離開了火爐。天罡道長早已經給他們安排好了房間,等到衆人吃完晚飯,便各自回房間休息去了,何平則去替代牛三拉鼓風箱。過了一個時辰,楊真去頂替何平,如此反覆,三人互相替代。

每天都重複着同樣的事情,這幾天可把楊真、何平、牛三給累壞了,他們自從參軍以來,從來沒有像這幾天這樣累過。有時候,關鳳也來替代了幾次。清風、明月則每隔一段時間來朝火爐中添加燃料,生怕火爐中的火熄滅了。天罡道長倒比較清閒,每天從早到晚,都獨自一個人盤坐在大殿中,口中默默唸着一些經文。

說來也奇怪,這上清觀內,除了他們幾個人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顯得格外荒涼。

終於熬到了第七天,臨近午時,天罡道長從大殿前側來到了後院,他是望了一下爐火,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緊接着,天罡道長走到工棚那邊,眉頭緊鎖,注視着火爐。突然天罡道長大叫道:“停下拉鼓風箱!清風、明月,滅火!”

楊真此時拉着鼓風箱,聽到天罡道長的叫聲,立時閃到了一邊。只見清風、明月兩個小道童,一人端着一盆涼水朝火爐中潑了過去,火爐中的火勢熄滅了一半,另一半還在燃着。他們兩人又端起了一盆水,再次朝火爐中潑了過去,這次,火爐中的火勢完全被熄滅了。火勢被熄滅了,火爐中迅速冒起了濃濃的黑煙,沿着高高的煙囪,向天空中排放出去。

與此同時,天罡道長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打開蓋子,朝身邊的水池中倒出了一些液體,那液體和水池中的水完全融合。天罡道長這纔將火爐中的鍛臺給拉了出來,他拿起了一個小錘子,在長槍和長劍的身上敲打了幾下,隨之,他又用鋼鉗,將兩件兵器全部夾住,放在了早已經準備好的混有液體的水池中。

白煙不斷地從混有液體的水池中冒起,天罡道長哈哈哈大笑了三聲,而後道:“成了!”

楊真、關鳳、何平、牛三連忙走到水池邊,探頭向水池裡望去,除了那縹緲的白煙,什麼也看不見。楊真問道:“道長,這就成了嗎?”

天罡道長道:“是成了,這會還不能看清楚,等過一會兵器完全冷卻後,你們便可以看清楚了。”

等了一會,白煙漸漸散去,水池中的兩件兵器清晰地展現在衆人的眼前:一柄鋒利透着寒光的長劍,一把長約半丈的槍。衆人看後都唏噓不已,很快,衆人的眼光都被那杆長槍吸引住了。透過水池中的水,衆人看見那杆長槍赫然躺在池底,圓柱形的槍桿上,暗暗發着綠光,隱約呈現出螺旋狀,那螺旋狀纏繞整個槍身,猶如盤旋其上的一條飛龍,槍頭呈三尖圓錐狀,槍頭的尾部是一排倒刺,與槍身融爲一體,頗有龍鬚之狀。

楊真忍俊不住,將手伸到水池中,欲去拿那把槍,不想,雙手剛一接觸水池中的水面,立時感到一股滾燙的熱力,逼迫的他不得不將手給縮了回來。天罡道長見了,連忙道:“你小子這麼着急,難道不怕燙啊?等再過一會,水池中的水完全冷卻了再拿也不遲。”

楊真看着這杆長槍,心中高興不已,當即問道:“道長,這是什麼槍?一看之下讓我有點愛不釋手了。”

天罡道長道:“這槍名曰游龍。”

楊真喃喃地叫道:“游龍?這名字好,槍身與槍頭的完美搭配,螺旋狀的花紋和槍頭的倒刺猶如一條盤旋着的飛龍,果然貼切。”

楊真轉眼望了水池中的那柄長劍,見那長劍寒光逼人,綠光閃閃,雖然不如游龍槍看着那麼美觀,可是卻讓每一個看到它的人都覺得有一種殺氣。楊真又問道:“道長,這劍可有名稱?”

天罡道長道:“劍名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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