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如怡細細將齊弘燁那粗黑濃密的頭髮擦乾,然後又用上好的犀牛角梳子,細細地梳理好,最後用暖玉頭環簡簡單單地固定了。
做完這一切,董如怡站在齊弘燁身邊,癡癡地看着這個時而冷冽如狂風暴雨,時而溫潤如羊脂暖玉的君臨天下的年輕帝王。
她最不想承認的是,他身爲一個男子,怎麼可以比女人還養眼,那樣的英武俊朗,多一分則太粗獷,少一分則太柔弱,就那麼恰到好處的明媚剛毅。
察覺到董如怡又開始犯花癡,齊弘燁忍不住輕輕勾起脣角,將手裡的東西放在一邊,提衣起身。
“怡兒,你在看什麼呢,難不成,朕的臉上長出了一朵花兒?”,齊弘燁笑得促狹。
“沒!沒有,皇上……”,董如怡面色緋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該死的,都這麼久了,自己怎麼還總是犯花癡。
可是,還沒等董如怡說完,齊弘燁就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往寢宮內殿走去。
“當初怡兒在冷宮,說了什麼?”,齊弘燁輕輕將董如怡放在牀榻上,然後臉色忽然一正,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低下頭問道。
“在冷宮?什麼說了什麼?”,董如怡仰起小臉,一臉茫然地問道,她絲毫不知道齊弘燁在說什麼。
與此同時,她也絲毫不知道,她這樣一臉呆愣的表情,再加上那一雙星光熠熠的黑色水眸,以及她那粉潤潤的櫻脣,在燭光搖曳之下,是多麼的誘人。
齊弘燁喉結微動,眸光裡也多了一絲旖旎。
“朕可是記得清楚,怡兒可是說自己懷孕了,還讓太醫去瞧了一番,沒想到,居然連太醫都被你矇騙過去了,好在,朕卻是不傻,怡兒騙得過太醫,可騙不過朕,沒幹過的事情,朕卻是不承認的!”,齊弘燁一臉享受地看着滿臉通紅的董如怡。
“皇上,您……您不是早就說過了嗎?怎麼還說?!”,董如怡紅着臉小聲咕噥着。
“再說了,那個時候,您也不管我,我當然要自己想辦法了,誰知道您是怎麼想的,要是萬一,您真的再也不管我了可怎麼辦?”,董如怡嘟着小嘴兒,一臉的不滿意。
“好好好,是朕不好,朕應該一早就告訴怡兒朕的打算,是朕錯了,好了吧,嗯?!”,齊弘燁一臉狡黠,心滿意足地說道。
董如怡靠在他懷裡,聞着他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的龍涎香,聽着他說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感受着由他的聲帶傳至胸膛的嗓音的顫動,尤其是最後那一聲無比溫柔而寵溺的‘嗯?’,那種溫柔而富有磁性的聲音,瞬間讓她幸福感爆棚。
“皇上,我有一個疑問”,齊弘燁那些話,也給了董如怡勇氣,讓她下定決心問出那些壓在心底許久的話。
“您真的一點兒不曾懷疑過我嗎?畢竟當時……”,董如怡說着,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畢竟當時,她是真的衣衫不整地和一個陌生男子在一起,齊弘燁難道就一點兒都不在意麼。
“在意,當然在意,當時朕看到的第一眼,就讓朕直接想立刻上前將那個男子千刀萬剮,可是,朕畢竟不是普通人,朕畢竟還是知道些後宮的蹊蹺的!”,齊弘燁淡淡地說道,眼神裡的銳利和冰寒,卻是董如怡沒有看到的。
其實,當時齊弘燁的心情,又豈是這麼簡簡單單一句話能概括的,天知道,那時候他有多憤怒,他甚至想一掌把董如怡也給拍死,但是,他還是忍住了不是麼。
還好他忍住了,不過,這些情緒,只有他一人知道罷了。
“哦!”,董如怡扎巴扎把眼睛,淡淡地‘哦’了一聲,那個時候,齊弘燁憤怒,不好受,可是她又能好到哪裡。
那一晚,不也幾乎丟了半條命麼,因此,想起那晚的事,兩人都不願意再提。
“咳,怡兒既然想懷孕,那不如,咱們今日,就多做些努力好了”,齊弘燁見董如怡一臉悵然若失的表情,便迅速轉移了話題。
董如怡正呆呆地回憶着,還沒聽見齊弘燁說什麼,便只感覺脖子一癢,一個溼熱的脣湊了上來。
“唔……”
“啊……!”,一聲嬌呼,響徹春帳。
後半夜,外頭又起了大雪,象徵着新一年的洪瑞嘹亮的鐘聲也敲響,不過,這絲毫不影響這寢宮裡的一片春光和火熱。
直到第二日,天空出現魚肚白,董如怡這才沉沉睡去,沒睡多久,又被宮人叫醒。
昨夜被折騰了一夜,再加上睡得極少,所以,不管是祭祖大典,還是鳳儀宮和壽祥宮領宴,董如怡始終都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樣子,混在人堆兒裡最不起眼的地方。
這一天,終於捱過去了,董如怡只覺得,若是再不散場,她這上下眼皮,可就真的要開始打架了。
回到龍乾宮,董如怡在宮人此後下梳洗了一番,連飯也沒吃,就躺在牀上呼呼大睡起來。
齊弘燁和齊弘朔在前殿招待大臣及王室宗親,也忙到很晚,當他回來,看到已經睡熟的某人的時候,心底下還是生出幾分心疼和後悔來。
大年初一這一日,就這麼過去了。
第二日,董如怡睡到日上三竿,渾身只覺得酣暢淋漓,雖養足了精神,卻也無所事事起來。
而齊弘燁則不同,過了初一,雖然還沒有開始正式啓印,但齊弘燁卻也要開始看摺子,處理一些年關期間發生的大事了。
這樣一來,董如怡就無聊得很。
“也不知道初柳和碧蘭她們怎麼樣了,皇上,臣妾什麼時候搬出去啊?”,董如怡仰起臉問道。
坐在書案旁正在看摺子的齊弘燁卻是眼皮也不擡,只是動了動嘴皮子
“回頭再說!”,語氣心不在焉,但是卻帶着一種讓人無法違逆的霸道和堅決。
“哦……!”,董如怡若有所思地,順從地‘哦’了一聲,又低下頭重新翻看起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醫書。
二人各幹各的,暖烘烘的大殿,靜謐溫馨,一天的時光,就這樣很快過去。
到了晚上,齊弘燁自然又繼續爲他們的造人大計而忙碌着,大有一種不成功決不罷休的態勢,也是苦了董如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