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皇貴妃的轎子,晉王妃的轎子一路行至龍乾宮。
作爲外命婦,這還是她第一次見皇帝的宮殿。
隨着周圍的景色越來越壯觀秀麗,亭臺樓閣錯落有致,巧奪天工,恢弘大氣,厚重典雅,還縈繞了幾分帝王的霸氣。
之前去長樂宮的時候,晉王妃就見識過了長樂宮的華麗大氣,壯麗秀美,可跟眼前的一比,長樂宮竟立刻被比下塵埃去。
龍乾宮,乃是大齊皇宮最最尊貴的地方,自然不必尋常的宮殿。
這樣的地方,西域恐怕數百年也達不到這個高度。
晉王妃坐在轎子裡,雙手忍不住,緊緊攥在一起,時兒又鬆開,時兒又攥在一起。
目光時兒落在前頭皇貴妃的轎子上,時兒落在周圍震撼人心的建築上。
眼睛裡時不時閃爍着野心和精光。
這一切,本來就應該是自家王爺的,和她董如怡有什麼關係。
她憑什麼擁有這一切?晉王妃雙手緊緊攥在一起。
可一想到,皇上病重,危在旦夕,這一切,就要不勞而獲,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她又一臉的欣喜。
皇上還沒有下旨立太子。
那自家王爺,就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等皇帝一死,整個朝廷也就樹倒猢猻散了,內宮只剩下一堆女人和小孩兒,到時候,還不是怎樣擺佈都行。
所以,一想到這裡,一想到自己這些日子小心翼翼地在後宮裡賣弄討好,自己堂堂公主,什麼時候受過這等屈辱。
可轉念一想,這些很快就結束了,自己很快就是天下間最尊貴的女人了,晉王妃也就釋然了。
只是,盯着皇貴妃轎子的目光,又冷了幾分。
很快,兩隊轎子一路行至龍乾宮門口。
董如怡和晉王妃從轎子裡下來,內侍上前行禮。
跟着董如怡,很快就進入了皇帝寢宮。
晉王妃緩緩鬆了口氣,皇上病重,政權交替的時候,可不是一般人想見皇上就能見着的,可她卻是沒想到,這麼順利就進來了。
董如怡已經開始抹起眼淚。
掀開簾子,一股濃重的藥味兒撲面而來,晉王妃皺了皺眉,不過心裡卻是一陣激動。
看來,真的病的不輕啊,真是老天有眼。
這一日,侍疾的是蘇嬪,見董如怡進來,忙起身上前行禮。
後宮的女人,除了德妃和淑妃二人,其他的,都以爲皇上是真的病重了,不得不說,這場戲,演得實在是十全十美。
只見蘇嬪頂着一雙哭成腫桃兒一樣的眼睛,上前施禮。
“快起來吧!”,董如怡眼眶微溼。
“皇上今日怎樣了,還是沒有醒過來?”,董如怡在齊弘燁的牀邊坐了下來,看了皇上一眼,問道。
蘇嬪眼淚又在眼睛裡打轉兒,想了想,便是搖了搖頭。
“沒有!”
“那章太醫他們怎麼說?”,董如怡又問。
蘇嬪眼淚終於滑落。
“章太醫診完脈,什麼都沒說,只是神色又凝重了幾分,還說,讓按着之前的方子吃”,蘇嬪哽咽道。
董如怡看了蘇嬪一眼,終於明白了,皇上爲什麼要讓後宮的妃嬪輪流來侍疾。
就是因爲她們可以把一分的病,說成三分,當成五分,哭成八分。
這皇帝沒病,也得被她們哭出病來。
而且,再有就是,根本不懂任何藥理,最好騙,明明只是補身子的藥方,卻當成救命的藥。
這樣的人,最適合這樣渲染氣氛,不是嗎?
董如怡也就着勢頭落下淚來。
“這是晉王妃,她也懂醫理,本宮沒有辦法,她未必沒有辦法,且讓她看看脈象吧”,董如怡哽咽道。
晉王妃此時心裡正得意,聽見董如怡這樣說,神色有些遲疑。
紗帳裡,皇帝是真的病重,那臉色蠟黃,雙眸緊閉,整個人毫無生機。
太醫都治不好,自己又怎麼能治得好。
不過,董如怡都這麼說了,自己也來了,自然要做做樣子的。
所以,當下,就伸出手,胡亂把了把脈,就轉過頭,紅着眼睛說道。
“皇貴妃娘娘,臣妾以前沒有見過這樣的病,臣妾也束手無策”,晉王妃說完,眼淚也掉了下來。
自己本就是貴爲公主,又不是行醫之人,沒有辦法也在情理之中。
太醫都治不好,自己治不好也不丟人。
董如怡卻是冷笑。
到底是金尊玉貴的公主,哪裡有半點兒醫術可言,不過是瞎胡鬧罷了,皇上其實是康健的,脈象沉穩有力,好着呢。
但凡稍稍懂點兒醫術的人,一探脈就知道了,可晉王妃卻什麼都沒看出來。
董如怡心裡笑了笑。
面上卻是和蘇嬪一樣,大哭起來。
……
這一日,晉王妃很快出宮,回到王府,去書房找自家王爺。
將所有的見聞,都說給晉王聽。
果然,晉王一聽就大喜過望。
“真的?這是真的??真是老天有眼,哈哈,本王就說,是我的,誰也搶不走,不是我的,留也留不住,看來,這皇位,終究還是我的”,晉王朗聲大笑。
“王爺,那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晉王妃問道。
“咱們得快點兒動手了,過了正月,母后的忌日一過,咱們要是還不離京,就不合常理了,所以,這段日子,咱們無比要快些,最好,元宵節前就能辦妥!”,晉王說道。
“王爺,咱們要是動手被人察覺了怎麼辦?臣妾看皇上那樣子,也撐不了幾日了,不如索性再等等,反正,現在也沒有立太子,到時候,還不是名正言順!”,晉王妃說道。
晉王皺了皺眉,想了許久,這才說道。
“也罷,索性就再等幾日,要是還不行,本王少不得要動手了,這幾日,要把所有人都準備齊全”,晉王冷着臉說道。
“還是王爺英明,臣妾現在這裡,提前恭喜王爺了……”,晉王妃一臉甜羞。
晉王也就順勢攬過她的腰身……
書房裡,很快傳出一陣旖旎。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晉王妃臉上的紅暈依然還沒有褪去。
腦子裡卻已經開始盤算另一件事。
自己費了這麼大的周張,陪着王爺搶奪下來皇位,難道,要便宜那個賤人的孽種嗎?
那個孽種,可是嫡長子,難道將來要立那個孽種爲太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