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襄陽已經將近五點。
不過我還是跟着孟響趕到警局,先商量一下下一步該怎麼走。
孟響不愧是雷鳴局長欽點的刑偵科長,很快地,她就有了決斷。
“你說包羅是在八月份去的一線嶺對吧?咱們就從這裡開始往前查,看看在包羅之前有沒有人去過一線嶺,做過同樣的怪夢?如果在包羅之前沒有人做過怪夢,那咱們就等於找到了時間點。”
“你說的不錯!”我立刻點頭贊成,“如果包羅是第一個做怪夢的人,那麼在他之前去一線嶺的人,很可能就是引發這些邪惡之事重新發生的關鍵人物。”
“那我現在就開始聯絡那些驢友。”孟響得我讚許,看來頗爲高興。
在楚菲菲被殺之後,她曾經聯絡過部分驢友,但當時只是調查楚菲菲跟袁望的情況,沒想到要查問以前還有誰去過一線嶺。
而我,忽然想起來一個人,高凌凱!
之前我已經知道高凌凱的表哥去過一線嶺,並且他就是住在2號房間。
但我以爲這位表哥能提供的線索有限,畢竟他到現在仍舊活得好好的,那就表明,在他去張大爺旅館住宿的時候,一切怪異的事情,還沒有開始發生。
可是在經過這段時間跟着孟響查案以後,我已經有了一個概念:任何一條最細微的線索,都不應該放過!
所以我覺得,應該跟這位表哥見個面聊一聊。
只可惜電話打過去,高凌凱卻告訴我說,這兩天他表哥出差去了,沒有在家。
孟響聯絡了李子的好友姓魯的,不過當天時間已晚,只能跟姓魯的約定第二天上午見面。
ωwш T Tκan C〇
或許是包羅跟李子的連續自殺,令姓魯的受驚不小,他看起來精神很差,而且一見面就告訴我們,他以後再也不參加徒步探險活動了。
問起姓魯的知不知道在李子之前還有誰去過一線嶺,姓魯的提到了兩個人。
一個就是包羅,另外一個是網上認識的驢友,網名叫着“千里獨行”。
孟響立刻讓警局技術部根據qq號碼,查找一下這位“千里獨行”的真實姓名。
到下午技術部回信過來,“千里獨行”名叫朱思豐,棗陽人。
孟響又聯繫了棗陽公安局,很快查到朱思豐的電話號碼。
孟響打了電話過去,先表明身份,然後問朱思豐什麼時間去的一線嶺。
朱思豐卻說他確實想去一線嶺,但因爲一直沒得空,到現在也沒去成。
孟響毫不氣餒,又打電話查問了另外幾個驢友,可惜都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直到我再次聯絡高凌凱,高凌凱告訴我說,他表哥已經回來。
所以我跟孟響立刻去了高凌凱表哥供職的一家公司。
負責人一見公安人員上門查案,很熱情地親自出來招呼,又專門空出一間辦公室,讓我們詢問高凌凱的表哥。
高凌凱的表哥姓秦,挺壯實的一個男人。
“你能不能告訴我們,你去一線嶺的準確時間?”孟響開門見山。
姓秦的脾氣雖然不好,當着警察還是有問必答。
“是在五一勞動節的時候去的,其他時間要上班,不得閒。”姓秦的說。
“那你能不能跟我們詳細說說,你們在張大爺開的那家旅館裡住了幾天,有沒有什麼異樣現象?比如……有沒有做過什麼怪夢之類?”孟響問。
“沒有!”姓秦的忍不住瞥了我一眼,“之前這位高先生,就曾經在電話裡問過我這些問題,可我真的從小到大,就很少會做夢!”他說到這裡,瞅瞅我,又瞅瞅孟響,忍不住開口發問,“我聽我表弟說,去過一線嶺的人,已經死了好幾個了,是真的嗎?”
這話問得頗顯膽怯,大概他也很怕自己會有災難降臨。
孟響沒有回答他,而是向我看過來。
我忙向姓秦的安撫一笑:“你放心,你已經過了這麼久都沒事,不會再有什麼危險降臨到你身上。”
姓秦的籲口氣,點點頭。
我心思轉動,很快問他一個我始終認爲很重要的問題。
“我曾經在電話裡邊問過你,有沒有在2號房牀頭靠板上,看到過一塊沒長眼睛的女人浮雕,還記得這個問題吧?”
“記得!可是,我真沒注意到有什麼浮雕,我當時倒在牀上就睡了,連牀頭有沒有靠板,我都沒注意。”
這話令我大失所望,感覺在他身上,同樣得不到任何線索。
孟響卻不死心,想了一想,繼續盤問。
“你們當時去了幾個人?”
“一共去了四個。”姓秦的回答,“因爲他們總共只有四間房,所以小許哥倆還一同擠了3號房。小楊住了1號房,我住的是2號房。”
“那你們去的時候,張大爺在不在?”孟響又問。
“當然在呀!不過那天晚上有三間房都被我們佔住了,張大爺只能把他自己的房間讓給他孫女住,他自己好像在廚房……”
我猛然呆了一下!
孟響更是滿臉驚詫,沒等姓秦的一句話說完,她已經脫口發問:“孫女?張大爺有孫女嗎?”
“沒有嗎?”姓秦的被孟響一問,也不由得愣了一下,“可我聽見那女孩兒叫張大爺爺爺,張大爺也對那女孩兒非常寵愛。”
“這個女孩兒,長什麼樣?”我神情緊張,立刻追問。
“很漂亮,非常漂亮!”姓秦的張口就答,毫不遲疑,“大概有十七八歲吧,我估計2號房平時沒客人的時候,就是這個女孩兒在住,所以我還聞見房間裡好像有一股香氣。”
我立刻回臉看向孟響。
孟響明白我的意思,不過她還是向我提出疑問:“張大爺只有一個女兒,這個女孩兒……應該叫張大爺外公纔對呀?”
“不,應該叫爺爺!”我立刻回答,“你沒聽那些山民說嗎?張大爺的這個女婿,是被招贅進門的。”
孟響這才瞭然地點一點頭。
姓秦的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麼,望望我,又望望孟響,卻沒敢開口發問。
而我,有些歡喜,但也有一種莫名的傷感。
十七八歲,正值清純花季,她究竟遭遇了什麼,以至香消玉殞,卻冤魂不散,不得不找我替她“伸冤報仇”?
(請看第044章《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