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悄的流逝,不知不覺間,不到半截的半炷香已經燃燒殆盡。
考生們分成兩列,拿着手中的卷子,哆哆嗦嗦的來到了兩位老者的面前。
由於時間的倉促,再加上王安石和司馬光這兩個老頭吃人般的盯着他們,時而高聲暢談,時而猛然大喝,有近九成的考生髮揮不了平時的三成水準。
“你你你,你們三個寫的這是什麼玩意兒?駿馬奔騰向南飛,一羣海燕向東流,乾坤不變的東西,這也叫詩。”
王安石不善的盯着面前緊張無比的書生,拿出考卷高聲的朗讀一半之後,猛然將考紙撕得粉碎,這樣的文章讀起來,那簡直就是一種煎熬。
而旁邊的司馬光,也似乎是和他較起了勁,一輩子的政敵,相互鬥了六十餘年,如果不在氣勢上壓他一頭,司馬光怎麼能睡得着覺?
隨即一邊看着考題,一邊面露不善的盯着考生。
考生們打着哆嗦,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這次的考試竟然會是這樣的場景。
一言不合就開打,而且專門往人腦袋上招呼,作爲書生的他們,細皮嫩肉,何曾受過這樣的待遇。
他們很是後悔,爲什麼要參加今晚的宴會。
“刷刷刷——”
司馬光的大筆快速的飛舞着,畫了個圈又打了個叉。
當看到一篇文章時,差點兒氣的半死,有的字寫得難看無比,有的交了白卷,還有的,竟然連名字都寫成了錯字。
最後一排的武松看到這樣的情況,眉頭狠狠的皺在了一起,這種別開生面的考試,大腦飛速運轉,想到了皇帝,想到了前面這兩個老頭的身份,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但還不敢確定,只能慢慢的等待着。
而他旁邊的秦少游,看着武松皺眉思索的樣子,不知不覺間,嘴角悄悄的勾了起來,但也就在這時,兩道蒼老的目光直射而來,秦少游一個哆嗦,急忙低下腦袋,他可不希望被這兩個老頭抓住把柄,說自己破壞了皇帝的計劃。
畢竟秦少游和他們,太熟太熟。
不多久,在這兩個刻薄老頭的批閱下,整個考場也就剩下了,寥寥三四人。
而落榜的書生們,則被護衛們一頓痛打之後,戴上頭罩,一個一個的單獨押送離開,他們不知道今晚誰會中榜,也不知道自己會被押往何處,但今天晚上的經歷,他們永世難忘。
“喂,老王啊,皇上讓我們留三個,現在就只剩下三個了,如果我看這三個也是不行的話,我們就乾脆別留了,寧缺毋濫。”
“嗯,你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
王安石認真的點了點頭,在當看着遞過來的一張考卷時,狠狠的皺了皺眉,一聲令下,送卷的名考生帶套押走。
“老司馬,你說現在的書生到底是怎麼了?寫的文章都是些什麼東西阿諛奉承,一點主見都沒有。”
“何止是沒有主見呀,我看他們就不配稱作書生。”
司馬光沒好氣的說着,接過一張考卷,但當看清來人的身份時,沒好氣的冷哼一聲,隨之便眼神微眯的看了起來。
司馬光看的卷子,正是秦少游做的詩詞。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好詩啊,這小娃子不簡單,秦家出了個大才子啊,雖然只有前半段,但時間倉促,要是給他一點時間,說不定能寫出什麼流芳百世的絕句來。”
司馬光暗暗驚訝的想着,這樣的詩詞,縱然是蘇軾小子,那也是挑不出毛病的。
而相對於司馬光的這種表現,王安石則有些呆滯,此時他也已接過了一張考卷,映入面前的第一眼,就是一行行極爲漂亮的小字。
但當他默默讀起考卷的詩句時,驚訝的眼神又變得極爲震驚起來。
“千鑿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閒,分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好詩啊!”王安石忍不住的小聲喃喃,一旁的司馬光忍不住的站起身來,他對這個幾十年的老對頭極爲了解,雖然沒有聽清他念的什麼,但這樣的表情,那可是第一次見,好奇之心大起,他不相信,今天能會在出現一個絕世佳作來。
隨即快速的看了一眼另一張考卷,待發現平平無奇後,將那名考生轟走。
做完這一切後,司馬光這才安心的來到王安石身邊,一把搶過考卷,看了一眼漂亮的字後,又體會了一番這美妙的詩句,眼睛瞪得老大,手也是不受控制的抖動起來。
“千鑿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閒,分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這首寫詩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武松。
而此時的大殿中,除了兩名護衛和司馬光完事之外就只剩下了武松和秦少游。
“武兄,如此絕世的詩句,你是怎麼想的?”
秦少游也自然聽到了司馬光的小聲嘟囔,心中震驚的無與倫比。
他萬萬沒有想到,武松這個才子竟然會如此的有才,相比之下,自己的詩句要弱上些許啊,這不由得激起了他的這顆好鬥的心。
秦少游在武力上打不過武松,他認了,但在這文采上,除了那些年齡大的人之外,在同齡中,他可是沒輸過任何人。
“那個快說,你是不是抄的?”
秦少游小聲的嘟囔了一句,他怕被不遠處的兩個老頭聽到,悄悄地將我拉到了一邊。
武松沒想到這個秦少游會有如此的膽大妄爲,竟然要將自己拉到一邊,而且還問出這麼致命的問題,此時的他真想在兩個老頭面前告他一狀。
不過,武松想到了秦少游的身份極爲的神秘,是一個大詩人的同時又認識秦明,想必和這兩個老頭也會有一些交集。
武松想到了這裡,又看了一眼目光灼灼盯着自己文章的兩個老頭,也就如了秦少游的願,悄悄的和他退到了一邊。
“你怎麼能這麼說話?我這首詩當然是我自己寫的了,怎麼我的文采比得過你,你心中不服,你應該不會要在這兩個老頭面前誹我一狀吧。”
秦少游的心中一堵,武松說的這是什麼話?自己可是堂堂的正人君子,輸了就是輸了,大不了以後贏了便是。
“武兄,你又在這裡血口噴人,我是那樣的人嗎?我也就是忍不住的問你一句,既然你說不是,那就不是了,我輸了,但我心中不服,因爲我寫了只有半句,等我想好了後半段一定碾壓你,可在這之前,你必須要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才能寫出這樣的詩句。”
秦少游因氣氛聲音大的些許兒,而那一遠處的兩個老頭,耳朵做卻出了奇的靈敏,聽到了秦朝遊的話,後相互對視了一眼,明白了對方的想法,急忙不捨的放下手中的試卷後,拄着柺杖,怒氣衝衝的向武松走去。
武松看到這樣的情景,嘴角一抽,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到了末了,兩個老頭竟然盯上了自己。
秦少游看着面前的兩個老頭向自己和武松走來,心中也是一個突突,隨即挪動的腳步與武松拉開距離,同時有歉意的笑了笑。
“那個武兄,十分抱歉啊,剛纔沒忍住,聲音一時大了點,但王大人和司馬大人乃是出了名的愛才,別的我就不多說了,你自求多福。”
武松被秦少游的舉動弄的一呆,但緊接着反應過來,這貨果真認識這兩個老頭,而且一點害怕的樣子都沒有,看來他們是經常見面,那既然如此,何不如賭上一把。”
武松的心中揣摩着這兩個老頭的性格,一邊訕笑着後退。
而武松這樣的舉動,卻使得王安石和司馬光有些愣神,這個考生竟然如此的膽大妄爲,自己拿着柺杖要敲他腦袋了,他竟敢躲!
“小子,你給我站住。”
“我告訴你啊,你趕快給我停下,不然我就讓護衛打斷你的小腿兒。”
“不是兩位大人,你把柺杖放到一邊,咱有話好好說,咱能不能先不要見面就敲人,腦袋很疼的。”
武松可不敢停下腳步,他已經發現了一些端倪,面前的這兩個老頭,雖然對自己大吼大叫,誓言要打斷自己的腿,但護衛們卻不爲所動。
而且這兩個老頭也只是說說,根本沒有生氣的樣子,如此一來,武松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這是一場別具一格的考試,皇上要的就是這種大膽的人才,不但這樣,武松還有一種直覺,只是有膽量是沒有用的,皇上的身邊不缺高手,他現在最主要的事情是蔡京的問題,想要對付蔡京,他必須要成立一個類似於錦衣衛的部門。
而錦衣衛,那可是要善於編制合理的謊言。
武松一邊想着,一邊圍着高大的石柱轉起了圈圈,越想覺得越有有可能。
膽子也是變得越來越大,他打算博上一博,做一個錦衣衛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