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剛吃了十餘杯,門外有人叫門。
張林不悅道:“甚事打擾,沒見我和團練吃酒呢?”
呂成在門外壓聲道:“二爺,樑相公請你過府吃酒,前番小廝去東湖宅裡沒找着,使人來了臨仙樓裡找。”
這都天快黑了,不早點請。
“知道了。”張林歉意地看看孫元召。
“無妨無妨,你我這頓酒改日再吃不遲,樑相公的事要緊。某家自斟自飲叨擾一頓,二郎且忙你自己的。”
“萬分抱歉,那小弟就先去了,改日登門拜訪。”
張林起身離房,走到門外把魏掌櫃叫來,吩咐道:“去喊兩個女人來陪他吃酒,一應花銷記在賬上。”
“是。”
出了臨仙樓,張林本打算回東湖宅院裡換身衣裳,只樑府小廝怕拖遲時間壞了相公心情,哀求他快些去。
“樑相公何事請我過府吃酒?”
小廝道:“通判也在,老爺已是與他吃了一陣,忽而想起二爺,這才叫我來找你。”
張林又問道:“還有誰?”
“教坊司的蘇巧巧,陸雙雙,鮮花鈴也在,還有二爺的堂姐也在席上。”
哎呦喂,角伎不少,這些官老爺真特麼會享受。
去到樑府,已是黃燈初上,天色黑下來了。
進了大門,宴席並未辦在大廳,而是在內院一個地方不大不小的偏廳裡。剛進內院,便聽見女人嬉嬉鬧鬧的歡聲燕語,男人們的粗狂大笑。
院子裡來來往往俱是丫鬟,端盤端碟地往房間裡添菜。
“二爺,這邊請。”
張林認得這個丫鬟,笑道:“有勞蘭兒妹子了。”
蘭兒丫鬟低頭一笑,也不作聲,把院門關上後,提着燈籠引他去房間。
剛踏過門檻,沈靈通判便酒興正酣地叫道:“二郎來了,快快進來吃酒。”
“見過相公,通判。”張林作禮後,坐到了似乎是專門留給他的位置上,在下位右手邊,與通判打照面。
此時廳中空出的地上,鋪了一層毛毯,上面陸雙雙和鮮花鈴兩個角伎正在跳舞,雖沒有唱曲伴奏,但她二人嬉笑勸酒的話語比唱歌還要能調動氣氛。
令得張林詫異的是,樑中書懷裡摟着的是自家七姐張巧雲,而那蘇巧巧卻被沈通判摟在懷裡,暗道樑、沈二人果然關係匪淺。
樑、沈二人似乎喝得不少,酒意正濃地指着廳中跳舞的二女,笑道:“二郎勿要拘束,且挑一個陪你吃酒。”
陸雙雙和鮮花鈴立時往張林桌案前湊過來,拋媚眼伸展舞肢地表現一番,前者年歲二十二三,有些蘇巧巧這般的女人味。後者十七八九,濃妝豔抹,恰是戴玉英那般的少女美。
此番氣氛,也不好推辭,張林笑道:“雙雙姑娘便好。”
陸雙雙登時花顏盡展,一邊舞動蛇柳腰肢,一邊移步到男兒身前,嬌笑一聲擁在男人懷裡,端起酒杯媚媚兒地道:“奴家謝過張二爺呢,請吃奴家一杯謝酒。”
張林只好就着她小手動作,一飲而盡。耳旁樑、沈二人大聲叫好,把新客斷開的氣氛又活絡起來。
張某人面上笑呵呵,心裡麻賣批,吃酒玩妹子也就罷了,把自家堂姐也叫來作陪是甚麼鳥意思,搞得他頗有些尷尬。
張巧雲偎依在樑中書懷裡,不時地端酒伺候,那樑中書一臉病態卻淫性不改地把手從她裙底下探入,也不知在搞什麼小動作,讓得女人不時扭動身體地撒嬌賣笑。
他也不好總把目光關注到自家堂姐身上,又去打量那蘇巧巧,只看燈火之下蘇巧巧那一張笑顏如花的臉在男人懷裡討好侍奉酒水,卻眼裡藏不住的悲慼神色。
“二爺,吃酒呀。”懷裡的陸雙雙媚態四溢,百般賣弄風情。
“嗯嗯,你也吃。”張林敷衍着來一杯喝一杯,心裡更是有些不爽,恰好憋見堂姐張巧雲偷偷打量的苦惱目光,更是不爽地拿起酒壺朝嘴裡大口地灌酒。
這般失禮,倒惹得樑、沈二人哈哈大笑,女人們也是誇讚二爺好酒量,氣氛又爲之一熱。
樑中書打着酒嗝對左手邊的男人道:“今日有二郎作陪,沈兄儘管放開暢飲,咱們不醉不歸,醉了便在我府上安歇。”
沈靈一隻手探入蘇巧巧的懷裡抓揉,浪笑道:“哥哥有意,小弟怎敢推辭?倒是二郎有些拘束,雙雙姑娘可沒伺候好啊。”
陸雙雙嬌軀一震,神色略顯慌亂地笑道:“許是二爺喜歡獨飲,可怪不着奴家身上……”
沈靈眼一眯,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嚇得陸雙雙更是心慌慌,忙是滿眼哀求聲色,舉起酒杯對張林道:“爺,再喝幾杯吧,不然奴家可吃不住罰。”
什麼罰?
張林雖然不知,卻也只好敷衍着杯來口接,連喝了四五杯後,腹中酒水燒火,這才停下吃幾口菜壓壓酒。
樑中書醉意闌珊地笑道:“二郎耍賴不肯吃酒呢,你也去勸幾杯,自家姐弟總得賞面吧。”
張巧雲不依不饒地撒嬌幾句,只聽得男人輕哼一聲,芳心大亂,也只好委屈地起身移步。
張林見着自家堂姐坐到身旁,那苦笑神色讓他心中怒火夾雜着酒水一起燒,暗道這樑中書老匹夫如何敢捉弄我姐弟。
張巧雲與他雖不是帶血緣的真堂姐弟,可畢竟是名義上的,哪有讓堂姐陪酒耍樂的規矩。
礙於樑中書的身份,他壓抑着心中不快道:“姐夫喝多了啊,怎讓我七姐來勸酒?”
又對張巧雲道:“七姐請回,小弟自會罰酒跟姐夫賠罪。”
說着,他沉着臉拂開張巧雲端至面前的酒盞,自顧自的提起一個銀壺,對着壺嘴如銀河落九天一般的灌了十多秒,喉嚨汩汩有聲地大口吞嚥。
一壺見底,他頭昏腦漲地大聲道:“姐夫和通判哥哥可滿意了?”
“快哉,快哉,二郎果真好酒量。”樑、沈二人也不介意他失禮喧譁,一邊繼續勸他酒,一邊又對身邊幾個女人灌酒。
喝道夜深時分,偏廳裡的男男女女俱是酒水滿腹地放蕩形骸,或趴或仰或趟地放肆高聲調笑,口不擇言地說些淫穢話兒。
此間甚至玩起了遊戲,樑、沈二人也不知從什麼地方摸出了一尺(宋尺31.2cm)皮質小鞭子,頭端散開條狀,命角伎們跳舞,他倆則拿皮鞭在旁監督。稍有動作搖晃,便是皮鞭不輕不重地抽過去。
捱了鞭子的女人也不苦惱,只佯裝尖叫一聲疼痛,又歡笑媚態地來討好。她們喝了許多酒,頭暈目眩哪裡還能跳舞,路都走不穩當。
此時小院裡的丫鬟小廝們早都沒了身影,也不知去了哪裡。
張林腹中酒水晃盪,眼前身影重重,蹣跚着起身去撒尿放水。迷糊之中有人來搭他肩膀,一道去往茅房裡放水,至於到底找沒找到地方,撒在哪裡也管不住了。
他撒完水回到廳上,纔是發覺一直撘肩偎依着自己的不是女人,而是特麼的沈靈通判,頓時噁心感爆棚,將他推了個趔趄。
好在都是醉酒狀態中,沈靈叫嚷幾聲,便有女人來扶他,卻被他順勢按倒在地,女人的媚媚叫聲和他的大聲笑惹得廳中氣氛又是一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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