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世,常有人老生常談地抱怨中國人缺失信仰,其實不是沒有道理的。
中國人的信仰一半是“祖宗”,一小半是佛道仙神,一小半是文化傳統,這三者彼此以一個奇異的狀態聯繫在一起,構成了華夏民族的精神支柱。
好不好,另當別說。
但張某人卻是下決心要改一改這個精神信仰,將道家與新漢學結合在一起,將“祖宗”進化到整個民族,繼而以“國家意志凝聚”的形式傳承下去。
事實上,經過這幾年的“抑佛揚道”,佛教由於各種原因,在中華大地上已是徹底衰落了下去。不說別的,就以“不事生產,與民爭地,貪納香火”這幾項理由,就足以打壓到和尚們擡不起頭。
東正道教嚴格執行新朝廷“官分五畝,個人地產不得超過三十畝”(民間百姓種植三十畝以上的田地需得向當地官署租借)的規矩,並禁止教內弟子經商、入政,與國與商把利益鏈斬斷。當然,信徒不計在內。
道理很簡單,玩宗教的別與商業和政治、軍事等掛鉤,否則就是與朝廷相爭,必然沒什麼好下場。
民族意識的建設是張林的重要使命之一,這時代的其他國家根本就無有“民族”“國家”這些概念,是以“貴族”爲傳承單位。彼此間移民、通婚、戰爭肆無忌憚,貴族今天投奔這個國王,明天向那個國王效忠太正常了。
不過中華國不同,自秦始皇“車同軌、書同文”後,民族意識中的國家意識就被喚醒。
爲何後世中國每次四分五裂後都必然統一到一起,而不像歐洲那般即便出現拿破崙等天才也無法統一歐洲。歸根結底,就是地區內文化、語言、宗教信仰、規章制度的不融合。
所以,中華國在滅掉西夏、收復高昌後,明裡暗裡打擊壓制當地的***和佛教教派,嚴禁“西夏語”“突厥語”“藏語”,不斷地遷徙其地人口,男人遷到國內,漢人男子遷到當地補充。
有時候,在民族融合政策上,溫和政策並不討好。只有強制性地遷徙和融合,才能在二三十年的短時間裡見效。
西夏和高唱行省中妻離子散的現象比比皆是,但又有什麼關係呢?畢竟他們還可以重新娶妻生子,活着最重要。
由於這兩個地區大量男人被轉移到中原一帶分散開來,朝廷着令各地官署以“村”“鄉”
“鎮”“縣”的規模,按當地人口比例接納這些異族人,進行同化。
而留在甘肅(西夏)、高昌兩個行省內的異族女人,一時間寡婦村處處,當漢人男子涌入後,不可阻擋地成爲了搶手貨。
你說異族女人有節操?拜託,在土地分配政策下,跟漢人男子結合可是能多分五畝地的,跟吃喝生活比起來,與漢人男子睡在一起也無所謂了。
男女百姓麼,就那麼回事,一回生二回熟,睡個幾晚就認命了。不然一輩子守寡,還得被朝廷徵收高額“單身稅”嗎?
當然,也不是所有西夏夫妻家庭都必須拆散的,夫妻雙方年齡都超過三十五歲,就可以遷到中原分配土地。總之,年輕女人留在當地,年輕男人全部拉走。
西夏三百萬人口,統計下來,也就留下了三十多萬個年輕女人。高昌行省更少,總人口不到五十萬,很容易就拆分了。
在鋒利的矛槍刀劍和黑洞洞的槍口下,敢有異議的異族男子要麼死要麼被送到工地上進行漫無天日的勞役改造。
朝廷正缺勞動力呢,有人送上門來再好不過了。
“陛下,鄭俠義已在宮外候着了。”
御書房裡,張林“葛優”式地倚躺在龍椅上,左手捧書閱看,右手擱在旁邊一名和服少女的腿中間任由少女給他按摩胳膊。在他的身後,也有一名卡哇伊的和服少女用胸腹枕着他後腦,輕輕用手指在他頭上揉按。
這兩名日本少女是日本皇室上貢來的高檔貨,雖然還沒被“吃掉”,但時而被招來伺候元武陛下,主要是提供“靠墊”和按摩服務。
張林讓她們保持原有的民族穿着--和服裡面真空地帶,但不准她們抹粉。
聽到內監劉燈通報,張林動都沒動一下,微微點了下頭:“叫他過來吧。”
少時,一個明顯具有中亞人種血統的矮個子男人進了御書房,當先一隻腿屈膝跪下,朗聲道:“鄭俠義,拜見陛下。”
張林稍稍扭了下頭,看着這個奇異體格的“大食人”,笑道:“在中原待了兩年,感覺如何呀?”
此人原名叫骨波圖牙,來自蝦夷地--後世日本國北海道,張林嫌這名字拗口,賜了他一個鄭姓改爲鄭圖牙。蝦夷地沒有國家也沒有文字,鄭圖牙學了兩年漢語後,自己改名爲鄭俠義。
他起身站着,神色恭敬地道:“託陛下洪福,我過的很好呢,我的弟弟也非常喜歡中原生活。”
“你的漢語說的真不錯,坐吧。”
“謝陛下。”
張林稍稍直起身,兩名和服少女立刻手腳麻利地讓開位置,被內監總管劉燈帶到偏廳裡候着。同時,兩名身材苗條的年輕女秘官從廊道出進了門,跟陛下欠身作禮後找了個不近不遠的桌子坐了下來,鋪紙研磨,持筆凝神以待。
御書房裡接見的客人,不管是什麼人什麼事,都是要做談話記錄的。陛下要留則留,不留則燒掉。
張林待女秘管就緒,便對鄭俠義道:“朕今兒找你來呢,是有件事要與你說。你蝦夷地有三五萬人百姓,捕魚爲生,生活頗爲不易。朕有仁慈之心,故而想給你們換個地方居住。蝦夷地沒有識字開明的國主,朕便賜你爲國主,你以爲如何?”
鄭俠義驚色之中大喜過望,忙單膝跪下道:“多謝陛下,俠義代蝦夷族人感謝您的大恩大德。”
“既是蝦夷國主,就不必行跪禮了。起來吧,以後與朕平位以待便是。”
“在下豈敢,豈敢?”
張林呵呵一笑:“你還沒回答朕的問題,想不想換個生活更舒適的地方?”
“陛下之意?”
張林拍拍手,叫內監拿來屏風地圖,然後用一根頭端爲紅色的細長小棍子指在高麗國的中間處,道:“從這兒橫切開,往東到海便是你們蝦夷族,蝦夷國以後的地盤。比起你們的蝦夷島雖然小一點點,但離着朕近一點,以後朕庇護爾等子民立國生活。且其地耕地都是現成,你們族人搬過來便能繼續種,朕派船給你們運送族人。”
鄭俠義驚喜道:“陛下此言當真?”忽而又疑惑道:“但據在下所瞭解,此處乃是高麗國所在……”
張林稍微放高聲音,看着他道:“朕說是你們的,那就是,誰也搶不走!不但土地,其上人口一部分朕遷走,一部分留給你們管。”
“可是我們蝦夷族無有善戰之兵。”
“沒關係,此番北風未至,朕派一隊勇士護送你回蝦夷島。你去把族人集合到一起,從其中選一千男子出來,朕會幫你訓練他們。有這一千人,你蝦夷族自然能在高麗國的土地上立足。待你族立足腳跟建立國家後,朕既與你簽訂盟約,承認你國之地位,會出兵保護你們。”
“陛下之恩,鄭俠義無以爲報,請受在下一拜。”鄭俠義當即起身,按照中華國傳統,行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張林離開座位,走進扶起他,笑道:“此禮僅此一次,以後再不許拜了。朕既承認你的國主地位,你也莫要再讓朕爲難便是。”
“是,陛下,在下只是太,太高興了。”鄭俠義眼中淚光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