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急跳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
金軍拿遼人百姓當炮灰的打法,中華國軍部早已有心理準備。不但如此,連噁心的“瘟疫”都有堤防。
這年頭,民族與民族之間抗爭,關乎生死存亡的時候,根本是沒有道德底線的。一旦軍隊聚集是很容易產生瘟疫的,多有將官把病死的士兵或百姓屍體當成“生化武器”扔進河流和敵方陣地上。
對這種“生化戰”自然也有應對之法。那就是生石灰消毒,不准許士兵喝沒有燒開的水,一旦發現流行疾病後立刻隔離和治療,己方和敵方戰死的屍體必須即日火化。
中原大地上自古就是戰爭不斷,什麼稀奇古怪的戰法沒碰過?早就有郎中研製出了治療瘟疫和鼠疫的藥物和趨避方法。
衛生總署在張某人指示下早年就開始對全國範圍內的藥方進行整理歸納和匯統,尤其是針對瘟疫這一方面加大研究力度。
《黃帝內經》《傷寒雜病論》《大宋醫典》《千金要方》……凡是出書的抑或是民間有效的“野方子”,俱都被朝廷整理進了《中華醫典》裡。
瘟疫戰是個大殺器,既傷敵又傷己,不到萬不得已,女真族也不敢搞。本就不得民心了,再搞瘟疫戰只會天怒人怨,到時候不論是受害的蒙古部族還是遼人,都不會對女真族善罷甘休的。
所以當有部下提出這個戰法時,完顏宗翰一言否決,並且將這個“妖言惑衆”的下屬推出去斬首示衆,以儆效尤。
此時,遼人貴族和蒙古幾個依附金國的部族雖然暗地裡耍小動作,但並未跟女真人明面上翻臉。要是女真人敢搞瘟疫戰,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拉着族人回家。
任何一個民族和國家都對瘟疫畏懼如虎,這玩意殺起人來哪裡管得上是敵是友,少則數萬人多則幾十上百萬人死掉,能延續數年,比戰爭造成的傷亡恐怖百倍千倍。
漢族歷史悠遠,針對瘟疫早就有一套趨避和防治手段,草藥和郎中資源豐富。但金國無有,女真族和蒙古族更是缺醫少藥。要是玩起瘟疫,能不能佔到便宜難說,但己方一定是要先崩潰的。
所以,當探子從金軍內部得到完顏宗翰斬殺提出瘟疫戰法的消息後,中華國朝廷立即作出反應,往前線加大輸送生石灰和藥物,着令前線將士嚴格執行隨軍防疫軍醫們的衛生要求。
從遼地帶回來的百姓一律隔離,觀察一段時間後再進行勞役部署。只要有提前的預防措施,瘟疫是絕不會流傳起來的。
另外,朝廷派出使節前往金國,對金國這種“拿無辜百姓當炮灰”的戰法嚴厲譴責。
自古以來,中原大地上的戰爭都是職業兵之間的對抗,凡是驅使百姓攻城的軍隊都會遭受道義上的譴責,比之歐洲,中原大地上的戰爭法則要文明許多。
所以,大部分能夠入住中原的遊牧民族俱都在漢文化薰陶下默認這一條規則,哪怕是跟宋國打了上百年的西夏國和原遼國也不屑於玩這一套。
也就是女真族這種尚未開化的民族再進入遼國的前幾年實行燒殺擄劫政策,待得金國立國後,就學習遼國善待漢人一般,安撫治下的遼人百姓,穩固統治。
所以,女真族對遼人並未實施屠殺,最初還頒佈了減免賦稅發展民生經濟的政策,因爲軍費不斷耗損才被迫徵收稅賦,以至於遼人百姓被盤剝到活不下去纔開始鬧事。
女真立國後,女真本族的大部分人都是武官系列,而文官體系都是由遼國舊臣擔任,幫助金國處理朝政。
完顏宗翰驅使遼人百姓當炮灰的消息根本瞞不住,惹得遼人文官們大有怨言,施壓金太宗。
完顏晟不得不提醒元帥府“收斂一些”。現在蒙古人見風使舵,要是把契丹貴族也得罪了,那女真族就徹底失去了遼地統治基礎,局勢只會更惡劣。
完顏宗翰也是有苦難說,不驅使遼人百姓當炮灰,難道讓故意保存實力“一觸即潰”的蒙古和契丹軍隊上前拼命嗎?女真族軍隊本就數量不多,前番吃了敗仗後,全國本部兵馬連十萬之數都不到,如何能跟漢人打消耗?
駐紮在平魯和山陰城的五萬僕從大軍,三天都沒扛過去就被漢人打得逃的逃,降的降。六路戰場中,也就弘州陽泉府和奉聖州的文德、永興府打得有聲有色,可那也是建立在女真本部軍馬的耗損基礎上,且三路連連告急求援,看樣子也在漢人炮火摧殘下守不住幾天了。
金國火器本就生產不多,若是不集中起來,這裡放幾門、那裡放幾門地部署,根本毫無效用,最多是延緩漢人破城的節奏罷了。
爲了拖延時間,完顏宗翰只得放棄奉聖州關內之地,將十五萬大軍盡數抽調回來,分四路重兵駐紮在大同府周邊的左雲、懷仁、弘州陽泉府、陽高-長青的四處地帶。
完顏宗翰手裡有三萬本族精銳騎軍,這支大軍是無論如何不能折損的,充當監軍分駐四處和大同府。只要拖到明年開春,他就帶着本部大軍從關外退到上京道,與幾個弟弟匯合準備帶着族人們遠離中原,管他蒙古人和契丹人死活。
到時候,他手裡的三萬本部精銳,加上斡離不手裡的一萬五千人和斡本、兀朮、圖朵駐紮在率賓府的一萬族兵,有接近六萬人的大軍足夠掩護着願意遷移的族人去往西域了。
憑着這六萬精銳騎軍,還怕在西域那邊闖不出名堂?到時候修生養息幾十年,造多點火器再殺回中原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只是天不遂人願。
殊不知遠在中原國京師的元武陛下早就針對女真族可能的“西遷”作出部署了,不然折彥質部五萬步騎軍爲何進駐於巳尼湖後就按兵不動了?
當對金戰爭提前一年打響後,原本收復大理國的軍事行動擱置下來,七萬近衛御林軍抽調出三個混編旅進駐西北地帶,在入冬前將到達原遼國上京道西面-阿爾泰山粘八葛部的鄂畢河上游--巴爾瑙爾一帶。
在後世,巴爾瑙爾一帶是俄羅斯西西伯利亞南部城市,阿爾泰邊疆區首府。只要是蒙古草原上的遊牧民族從東往西“逐水草遷徙”,鄂畢河上下游幾乎是必經之地。
張林雖然不懂的具體的戰術指揮,但眼光比起這時代的人可強的不是一點兩點,不但從近衛軍從調派三個混編旅近無萬餘人,還把西南集團軍的吳階和西部軍區的王童各率領一個混編旅趕去支援。
五個混編旅,由欒廷玉大校統帥,吳階中校爲副統帥,接近七萬人的步騎軍!
若女真族真要遷徙,他們首先得繞過折彥質部駐紮在於巳尼湖的五萬大軍(四萬三千人)和蒙古投誠的幾個部族(梅里急部、萌古部、北阻卜部、乃蠻部)圍剿和追殺。就算能衝過去,還得面臨巴爾瑙爾一帶的七萬步騎軍阻擊。
張林對軍部下達的命令是:一旦女真族西遷,務必剿滅,寧可戰損一比一,也絕不放他們衝出包圍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