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敲詐勒索

李縣尉帶着人正在追趕那幫盜賊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讓嚇破了膽的消息。

嘉興城竟然被一幫賊子攻破了。

聽到消息後,李縣尉不顧士卒的疲勞、不顧夜晚行軍等諸多不便,率軍急忙往回趕。

他一家老小都還在城裡,誰知道那幫賊寇會不會殘暴到濫殺無辜。

李縣尉催軍急進,趕到嘉興城時,突然一聲鼓聲響起,城頭上旌旗齊豎。

朱仝從城內殺出,李忠從宋兵背後殺出,內外夾攻。

朱仝橫刀飛馬而出,直取李縣尉。戰不兩回合,就被朱仝一刀斬李縣尉於馬下。

梁山軍乘勢衝殺一陣,宋兵大敗,除了少數幾個逃跑外,其他全部被擒。

嘉興城府衙內,朱仝都沒有脫下盔甲,就直接走近向許貫中稟告。“許先生神機妙算,這嘉興城輕易就被我軍攻克了!”

許貫中點頭說:“這一切還須仰賴朱將軍神勇,不然也不可能這樣輕易奪城。朱將軍,現在嘉興城已經被我軍攻克,爲了避免海鹽城知道消息後有了準備,還請朱將軍不辭幸苦,趁勝攻打海鹽縣!”

朱仝高興地喊道:“許先生,那海鹽縣也是按照老辦法,將他們調出來嗎?”

許貫中搖搖頭說:“不行。一個辦法不能同時用兩次。這次朱將軍直接帶兵攻克海鹽城。朱將軍可以這樣……“

朱仝聽到點頭說:“好,事不宜遲。讓弟兄們休整一天,明日我就帶兵去攻打海鹽!”

拿下嘉興城,朱仝留下副將打虎將李忠率領一千步兵供許貫中驅使,他率領另外的一千兵馬,隨即殺向海鹽城。

朱仝帶兵走後,許貫中正清點戰利品,以及更加深入瞭解嘉興城的情況。

清點完城內的庫房後,許貫中不由得感嘆一聲。江南果然是富裕!

許貫中叫人把李忠請來,說:“李校尉,這嘉興城的物資很多,正是我大軍的急需。你立即派人將這些物資都護送舟山羣島,然後讓李將軍、張將軍回程的時候,一併帶上,運去元帥那邊!”

李忠聽到點頭說:“好,我這就叫周通去辦!”

許貫中繼續說道:“還要請李校尉點齊五百士兵跟我去辦一件事!”

李忠說道:“沒問題,不過許先生,敢問要五百士兵幹什麼,不是信不過先生,只是元帥一早就定下規矩,但凡調動兵馬一律要記錄在案,以便以後查閱!”

許貫中笑着說:“我們現在可是賊寇,身爲賊寇不去幹些打家劫舍的事,怎麼稱得上是無惡不作的賊寇!”

……

當天下午,許貫中就帶着五百手下。這五百個手下都是選那種面相一看就是凶神惡煞,就是壞人的傢伙拜訪了嘉興城內的一士紳家——顧家!

說是拜訪,只是許貫中自個的說法。

自從嘉興城被賊寇攻克,那些士紳豪族都緊閉家門。

許貫中是連門都沒有敲,直接叫手下扛着撞木直接撞開了顧府的大門。

大門被撞開,許貫中留下三百人將顧府前後門堵住,帶着兩百人魚貫而入。

許貫中直接帶着人直徑闖進了顧家地中堂,一屁股坐在正位上,翹着二郎腿,敲着案几大聲喊道:“人呢,人都死到哪裡去了。沒見有貴客上門,連茶水都沒有人上個。這是顧家的待客之道嗎?”

聽到喊聲,顧家家主顧萱華忙走出來拱手一臉恭敬地說:“不知道有貴客上門,且是怠慢了。快,給幾位上好茶!”

很快就有一個家丁戰戰兢兢地上前,端了一碗茶放下,就飛快地跑了。

許貫中端起茶碗,連正眼都沒有看顧萱華,喊道:“你是什麼人?”

顧萱華低頭忙恭順地說:“大人,小的是這家的家主顧萱華!不知道大人今日上門是有什麼事?”

許貫中這才斜眼看着顧萱華,面無表情地喊道:“現在聖公正在和宋軍作戰,需要你們鄉紳的鼎立支持。你們是不是該表示表示,以顯示你們對聖公的忠心!”

顧萱華一聽,就知道果然是這種麻煩事。他硬着頭皮問:“我們當然是支持聖公的,不知道我們該怎樣做才能表示我們的忠心?”

許貫中聽到,這才露出笑容,說:“這纔對嘛!我家將軍說了,我們都是聖公的追隨者,都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當然不會爲難你們的。你陳家給個十萬兩,三萬擔糧食意思意思就行了!”

“什麼!十萬兩銀子,三萬擔糧食!好漢開恩啊!我們普通人家那裡有這麼多銀子和糧食!”顧萱華着急地喊道。

許貫中聽到怒拍桌子站了起來,喝道:“你他媽地少糊弄老子,你顧家也算普通人家?誰不知道你顧家在城外有上千畝地,城內有三十多家店鋪。一個月收入怎麼也得有十萬八萬,現在老子只不過是要你捐十萬兩,就他媽的再叫屈。是不是不支持聖公,是不是想跟我們聖公作對,要當朝廷得走狗?”

顧萱華看到許貫中發怒了,急忙喊道:“不是,絕對沒有的事。小的可是信奉摩尼教的,好漢請看,小的隨身都帶着信物呢!”

看到顧萱華從懷裡掏出大明尊的掛件,許貫中臉上假意緩和了很多。

他說道:“既然你也是摩尼教的信徒,就更應該支持聖公的大業。只有聖公纔是大明尊在人間的使者,只有他才能率領大家驅除黑暗,帶領大家走向光明!”

顧萱華連連點頭說:“是是是,大人說的對。可是小的真的沒有那麼多!”

許貫中看着顧萱華喊道:“真的沒有?”

顧萱華喊道:“老夫可對老天起誓,真的沒有沒有那麼多!大人,請求高擡貴手,放過小的一馬吧!”

許貫中看了四周問道:“那你顧家能拿出多少來?”

顧萱華猶豫了一下喊道:“小的最多隻能貢獻三千銀子!”

許貫中憤怒地喊道:“三千兩,你這是要打發叫花子啊!來人,給我搜。顧員外,告訴你,要是讓老子找到上萬兩銀子,就休怪老子不客氣,男的都拉去做徭役,女的嘛。哼!”

看到這幫賊寇就要往自己家內院闖去,要是讓這幫狗賊看到家眷起了不軌之心,那顧家還不面臨滅頂之災。

顧萱華趕緊拉着許貫中,喊道:“大人饒命啊!大人,十萬兩,我顧家真的出不起!”

許貫中哼聲喊道:“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一口價,五萬兩!”

“大人,真的不行,一萬兩……”

“少他媽地跟我討價還價。五萬兩,少一子,老子就拆了你們顧家!”許貫中不耐煩地喊道。

“大人……”

“兄弟們,動手!”

“別,別,別……,大人,我給,我給!”顧萱華一路死了爹媽地樣子哭喊道。

許貫中喊道:“顧員外,這可不是我逼你地。這是你主動要捐五萬兩銀子給聖公,支持聖戰地!”

顧萱華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說:“是,小的是主動捐錢支持聖公的!”

許貫中這才滿意地重新坐下,說:“顧員外,那還不快點去將銀子準備好。你也知道我們這幫可是一幫粗人,沒什麼耐心地。遲了,我可不保證會發生什麼事!”

顧萱華聽到只能認命地帶着自己的管家走進內院庫房,教家丁將陳家多年積蓄一箱箱搬出來。

五萬兩不是小數目,爲了湊夠那麼多,顧家將銅錢、金銀器都拿了出來,這些金銀堆放在院子裡,堆得如小山般。

銅錢大概有上萬貫,金銀器比較難計算價格,許貫中只能粗略地估算了一下,這堆金銀總價值大概是四五萬兩銀子。

許貫中清楚這些錢財不是顧家的全部,不過這大概是顧家的底線了,再多要,只怕顧家就要拼命了。

許貫中站起來笑着拍了拍顧萱華的肩膀說:“顧員外果然是我們教的忠實教徒,放心,聖教不會忘記你們這些信徒的。給,這是聖公賜給那些真心信奉大明尊的教徒的信物。只要你掛在大門口,絕對沒有人敢再來搗亂,保你全家性命安康,生活愉快!”

許貫中將一塊臨時叫人趕製的粗糙桃木牌塞在了顧萱華手中,喊道:“好了,小的們,快將這些銀子搬上牛車,我們走!”

顧萱華帶着管家站在門口一臉笑容地恭送許貫中他們離開,看到他們走進轉角,看不到人影時。

顧萱華頓時臉色陰沉地可怕,叫人將撞壞地大門關上,然後用重物堵住後。

顧萱華走進中堂,將手中的桃木牌重重地砸在地上,大聲喊道:“該死地狗賊,欺人太甚!老夫勢不兩立!顧榮!”

管家忙喊道:“老爺,什麼事!”

顧萱華寒着臉說:“等下我修書一封,你派人暗中送去杭州王將軍手中。記得一定要小心行事,千萬不能讓那幫賊寇知道,懂了嗎?”

管家點頭說:“是,小的明白!那老爺,這符牌怎麼處理?”

顧萱華罵道:“還能怎麼處理,當然是掛在大門口了!不然那幫狗賊又來了怎麼辦?”

“小的明白了!”

……

許貫中將金銀帶回縣衙放進倉庫裡鎖好後,根據戶冊、田冊上的情況,以及梁山暗探打探出來的消息,制定了一份名單。

他帶着500人按照這份名單上的名字,一家一家,但凡是嘉興城有頭有臉的鄉紳世家一個都沒有放過,強行勒索的金額也是從幾萬到幾千不等。

不是沒有世家想抵擋,不過想對抗的那兩個家族一家老小都被許貫中扔進牢房看押着。

當然他們的家產什麼的,都被許貫中搜刮的一乾二淨,連個銅板都沒有給這兩家留下。

短短三天時間,許貫中就帶着人從嘉興縣搜刮了將近三十萬兩銀子,十萬擔糧食,兩萬斤生鐵,三百副盔甲,七十多匹駑馬。

元帥吃肉,李忠也連帶着喝了些湯。

想着這幾日暗中搜刮回來的六百多兩銀子,李忠笑容滿面地對許貫中說:“還是許先生有辦法,元帥就是太仁慈了。要是元帥在山東也這樣幹,只怕我們早就拉起幾十萬大軍,也早就攻克京師了!”

許貫中搖搖頭說:“不可能地,這裡和山東不同,山東是元帥治理下,自然善待百姓,贏得民心。這裡我們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長久待在這裡,更何況我們可是打着方臘的名義,那就更加不用管這些,反正到時這些豪族士紳要怨的也是怨方臘,跟元帥何事?”

李忠聽到,覺得也是。反正都不是自家的地盤,何必去管他,大撈一筆走人才是!

李忠問道:“許先生,反正我們也不是要在這裡久待,那何不乾脆將這幫鄉紳世家的家產全部充公?”

李忠是想着反正幹都幹了,不如干脆點,這樣他也好多撈點。

許貫中笑着解釋說:“要是將他們的家產都搶光了,那不是要他們的老命,他們還不都跟我們拼命。這些家族中誰沒有幾百個莊客,要是聯合起來,就可能有七八千人馬。雖然我們不懼怕這些人,但也沒必要招惹,以免徒增意外。現在不是很好,他們沒有拼死抵擋,我們也獲得的大量財物!”

李忠聽到,皺了一下眉頭說:“可是我們強行索要這麼多財物,他們也應該會懷恨在心,想辦法要對付我們吧!”

許貫中聽到大笑起來,“哈哈哈……他們不是在想,已經行動了!只怕現在有不少家族都派人去杭州通風報信了!”

李忠聽到吃驚地喊道:“許先生,讓我帶人去將那些膽敢暗中通風報信地傢伙都宰了。好震懾他們!”

許貫中搖頭說:“不用了。一開始我軍攻打嘉興城不就是爲了調出杭州城地守兵。現在他們派人去通風報信,不中正我們地下懷!”

爲了保密,李忠之前是不清楚朱仝和許貫中攻打嘉興城的目的。

現在聽到要調杭州城的宋軍,李忠聽到大吃一驚地說:“什麼,許先生,杭州可是有兩萬大軍,可我軍現在留守嘉興城地只有一千人。要是杭州那邊派大軍前來,只怕……”

許貫中淡定地說:“李校尉勿驚!反正這嘉興城,我們該搜刮地都搜刮完了,我們再繼續待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了。就送還給朝廷吧!”

李忠疑惑地問道:“那許先生我們去哪裡?”

“去海鹽,相比朱將軍應該攻克海鹽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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